第一百八十四章 如释重负
听着卫姬闾说话的夫差脸色越加难看,郑旦正想要询问两句,夫差就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
“这是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郑旦拍了拍胸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离开的夫差。
卫姬闾揖揖手,道:“西施娘娘今日病的厉害,大王应该是去看看娘娘去了。”
闻言,郑旦心中一喜,想必西施自己心中也有了计较,不想待在冷宫之中了。这样也好,她落得清闲,不用整日勾心斗角的算计,累死了!
但作为夫差的宠妃,郑旦觉得最起码的装模作样还是要有的。
“姐姐如何了?”郑旦面上作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卫姬闾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子的不悦。
他暗想:果然还是深宫里的女子,都逃不过争宠二字。
没得到卫姬闾的回应,郑旦不满地叹了口气,起身就要出门,道:“本宫问你你也不将本宫的话听进耳朵里,本宫现在就自己去冷宫瞧瞧,看看姐姐如何了。”
话音未落,郑旦就被卫姬闾给拦住了。
夫差如此关心西施,他自然不能让旁人搅扰了两人的相处,至于郑旦,几句话就打发了。
他看了一眼郑旦,道:“娘娘身子孱弱,还是在宫里歇息吧!大王既已经亲自去了,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说完,卫姬闾面无表情的抬抬手,就出了郑旦的寝殿。
“你!”郑旦佯装发怒的指着卫姬闾的背影,看似手指都被气得发抖了。
走在前面的卫姬闾暗暗摇头,之前西施被打入冷宫,这个郑旦就立马成了宫中第一宠妃,先是收拾了当初告密的良嫔,后又得到了大王的刮目相待,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西施却要从冷宫里出来了。
不知道这进宫时犹如亲姐妹的两个女子在经历的大起大落以后,还会不会想当初那样彼此帮衬。
当他走出郑旦寝宫的时候,听觉灵敏的他听到郑旦怒气冲冲地打发了所有宫人,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无礼给气着了,还是被西施在大王心中的重要性给气着了。
卫姬闾摇头失笑,大步离开。
殿里,郑旦仍坐在方才的位子上,一脸的怒气,好像随时都可能发泄在旁人的身上。
明月见自家主子的演技如此精妙,不由得站在一旁捂嘴偷笑。
卫姬闾想必都已经走远了,真不明白自家主子还在坚持个什么劲。
“娘娘,卫大人已经走远了。”明月绕到郑旦的身后,小心给郑旦捏肩。
这话一出,郑旦那僵直的身子立马就软了,无力地趴在桌上,道:“早知道姐姐已经有打算了,我哪还用费心思做这么一大桌子菜啊!不都是白搭吗?”
她用筷子戳了戳桌上的菜,眼睛里闪着隐隐的光。虽说白忙活了一场,但想必以后都省事了。再也不用斤斤计较今日夫差召见了哪个妃嫔,或是留宿在哪个妃嫔的寝宫了。
“舒服!”郑旦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骨碌就倒在了床上。
看她如此放纵自己,明月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几番天人交战,这才走到她的床边,道:“娘娘,虽然大王不在,您也不必如此放荡不羁吧!”
说着,明月就将目光落在了郑旦还在床沿上晃悠的腿上。
郑旦讪讪一笑,端正坐了起来。
“难得能放松些,明月你就不要学着姐姐的样子,板着脸就不好看了。”郑旦笑眯眯地看着明月,好似平日里讨好生气的西施一般。
往往这个模样的她,是西施最拒绝不了的。
明月叹了口气,道:“娘娘,您现在只是知道大王对西施娘娘很是关心在意,但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将西施娘娘放出冷宫,你就这样放松警惕,是不是太轻敌了些?”
她话里指的是宫里的其他妃嫔,要知道能安生活在吴宫里的女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多数妃嫔还都有很硬的后台。
郑旦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不过就是这一会!能有几个人这么有能耐,将我拉下台?”
说话时,她的眉眼间带着明媚的笑意,惹得明月脑中紧绷的弦也松了一两分。
见她脸上神色有所舒缓,郑旦笑意吟吟地说道:“这就对了!一天总是板着一张脸可不好看!”
两人正说着呢,御膳房就送来了给郑旦补身子的汤药。
隔老远就闻到那股子苦味的郑旦皱了皱鼻子,立马脱了鞋子上床,拉过锦被就盖在自己的身上,临了还看着明月说道:“你就说我睡下了,别打扰我!那药就明儿再喝。”
说罢,她便将锦被盖在自己的身上,待送药的人进来时,锦被下已经传来了匀净的呼吸声。
明月将送药的小宫女引到郑旦的床前看了看,见郑旦已经睡下了,小宫女一脸为难,道:“娘娘睡下多久了?若是不行,我等会再送一碗来。”
汤药是夫差亲自吩咐准备的,御膳房的人也不敢疏忽了。平日送药来,都是等郑旦喝了再将碗带回去。
可今日郑旦竟然睡得这样早。
明月低声说道:“娘娘刚刚睡下,估摸着得明日才醒了,你明日一早再送来吧!”
闻言,小宫女脱口而出道:“大王吩咐,这药娘娘务必每日早晚喝一次,今日娘娘才……”
话还没说完,小宫女就对上了明月冷冰冰的目光,顿时噤了声。
明月毫不客气地接过小宫女手里的汤药,道:“既然如此,那这药就先给我吧!若是娘娘醒了,我就吩咐小厨房热热,到时娘娘再喝,你也不用在这干等着。”
见明月动了气,小宫女向她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大王吩咐了,娘娘须得把药喝了,这样身子才恢复得快。既然明月姐姐这样说了,那奴婢也偷个懒,就劳烦明月姐姐你了。”
明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家娘娘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糟践自己的身子的。”
说话间明月就放下了手里的汤药,半推半送地将小宫女送出了寝殿大门。还不等小宫女多言语,明月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大门。
吃了个闭门羹的小宫女摸了摸鼻子暗想:在娘娘面前伺候的人果然都不一样,脾气都这般不好的。
殿里,郑旦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明月,笑道:“好明月,今日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