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选一
他得意的看了范蠡，见他面色不改，说道：“寡人今日给你两个选择，你好生考虑考虑。一，进宫留在寡人的身边，安心陪在寡人左右。二，寡人杀了范蠡，就准你出宫。”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没想到一向冷静睿智的范蠡和很是重视贤臣的夫差竟然有一日会在大殿之上为一女子争风吃醋，甚至还动用了生杀大权，摊上了性命。
“大王，万万使不得啊！”站在一旁的文种见事态已经严重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了，再也不相信范蠡那些可保两人性命无虞的大话了。
施凉凉心中一紧，迟疑地说道：“大王莫不是在与小女子说笑？我一个万事皆不能行的女子，岂能成了大王与范大夫中间的隔阂。”
她双手紧握，指甲陷入白嫩的皮肉之中，渗着细密的血珠。
势在必得的夫差看了一眼文种，冷声道：“寡人做事岂容你随意揣测评定！还不退下！”
随即，夫差便看向了施凉凉，道：“寡人说一不二，既然让你二选一，那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你可明白？”
夫差的目光犹如冰刃在施凉凉的皮肉上剜肉一般，看得她生疼。
“大王，小女子已心有所属，您就莫要为难了。”施凉凉跪在地上，沉沉地磕了一个头，面色凝重。
闻言，夫差冷哼一声，道：“你心有所属之人可对你心之所向？即便是了，那你觉得在寡人面前，他又能做得出什么来？”
一席话听得施凉凉心中甚是悲凉，在夫差这个绝对的权利面前，她与范蠡命如草芥，要两人性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大王，在我心中，凉凉已然是我的结发妻子，若是不能与她厮守白头，那臣甘愿一死。”
范蠡面色无澜，继续说道：“但臣只求大王能给她自由，这王宫虽好，却不是她这样一只爱自由的黄莺鸟能待下去的地方。”
就跪在他身边的施凉凉面色一白，她起初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件因为误会导致的笑话，没想到现在竟然发展成这个场面。
若是不能有个好的解决办法，那范蠡定然不会有个好下场。
心中思量一番，施凉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大王，我选好了。”
闻言，夫差面上一喜，暗自猜想施凉凉定会为了保全范蠡的性命而答应入宫。
可施凉凉却冷冰冰地开口，道：“大王给的选择我皆不能选，所以，我选择，我死。”
话音刚落，施凉凉就站了起来，冲向了一边站着的两个侍卫，想要拔剑自刎。见此情景，众人皆是反应不及，呆愣地站在原地。
范蠡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却来不及了。
夫差面色凝重，生怕施凉凉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没想到一向怕疼的施凉凉趁其不备，将长剑放在自己的脖子处，正要用力，一个不明物体就打在了她的手上，一时吃痛，剑也落在了地上。
面无表情的卫姬闾夺过了剑，看向了那个被抢了剑的侍卫，道：“就连自己的剑都守不住，你也不用在这站着了。”
说罢，那个侍卫就被人带了出去。
施凉凉面如死灰地站在大殿之中，一双手一直发抖。
她真的是疯了！竟然真的想自杀！
施凉凉苦笑，抢在夫差前头的范蠡心疼地擦干净了她脖子上的血珠，道：“我都说了，万事皆有我，你着急什么！”
话里虽然带着嫌弃，但却装着满满的安心和失而复得。真是好险，他险些就要失去这个姑娘了。
一想到方才冷冰冰的剑刃贴在她的脖子上，范蠡就觉得心尖发寒。再多上一寸，活蹦乱跳的施凉凉就会死在他的面前。
见施凉凉宁死也不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夫差大怒。
“施凉凉，你真是好样的！”夫差指着施凉凉，手指都还在哆嗦。
腿都吓软了的施凉凉虚弱一笑，道：“大王，并非我咄咄逼人，而是您给的两个选择，我皆不能选。若选一，那我就违背了与范蠡之间的情意，若是选二……”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范蠡，笑了笑，道：“我亦不能苟活。”
这话一出，夫差脸色大变。站在远处的文种心中亦是百般滋味，苦涩直袭心头。
夫差一甩袖子，道：“来人，将施凉凉关进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话音刚落，两个面无表情的小太监就走到了施凉凉的身边，故意将范蠡和施凉凉隔开来。
施凉凉紧握住范蠡的手，却被一个小太监拦断。不等两人多说话，二人就押着施凉凉出了大殿。
范蠡的眼睛随着施凉凉的离开，也失了光彩，面无表情地看着夫差。
看他这个表情，夫差冷哼一声，道：“范蠡，你以下犯上，看在你往日为寡人尽心竭力的份上，寡人今日不与你计较。但近日无召不得入宫，否则寡人定当斩了你。”
说完，夫差拂袖离开。一众宫人也跟在夫差的身后，轰然离开。
方才还聚了不少人的大殿顿时变得冷清，只剩下范蠡与文种两人站在殿中，面无表情。
看范蠡握紧了双拳站在原地，文种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安慰道：“现在你与凉凉二人平安无事就已经是最走运的事了，眼前还事要想想怎么把凉凉从宫里接出来。”
他拍了拍范蠡的肩头，出了大殿，范蠡也紧跟而上。
范蠡自然明白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事情，他定然会把施凉凉完好无损地从吴宫中带出来。
临出宫前，范蠡沉默地看着吴宫的大门，眼中满是深思。
冷宫之中。
施凉凉被两个小太监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冷宫里，一把大锁落下，她就被关在了冷宫之中。
一身孑然的施凉凉颓然地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荒凉。
方才小太监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施姑娘，你可是做了一个好决定啊！留在大王身边伺候难道委屈了您吗？竟然死都不愿意在宫中做个主子，这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不是人人都有被供在香案上的资本的。”
本来面对她唯唯诺诺的小太监见她被关进了冷宫，姿态也随之改变，趾高气扬的嘴脸好不难看。
“哎……”施凉凉叹了口气，就地躺下，一阵阵寒气顺势而上，蔓延到她浑身上下，冻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今天算是出尽风头了！这老大都被我得罪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