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店门口的命案
“大人。”仵作放下手中的箱子，想县令抬了抬手。
县令点点头，示意仵作开始验尸。
上次施老婆子死在店门口的时候，施凉凉没有看清仵作的长相，现在仔细一看，施凉凉就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还真没见过几个真的留着山羊胡子的人，这仵作看着约莫三四十岁，看着倒像是电视里的算命先生。
见施凉凉憋足了劲儿的笑，县令站在一旁很是不满。
“你笑什么！”县令低声一吼，施凉凉就收敛了些。
丝毫没听见施凉凉的笑意的仵作认真地检查尸体，众人守了一刻钟，才见仵作站起身来，长吁了一口气。
“如何？”县令轻声问道。
仵作抬了抬手，道：“死者死于昨晚戌时，因头部受到重击而死。”
话音刚落，施凉凉就轻笑了一声。
“你又笑什么！”县令对施凉凉颇为不满，睨了她一眼，道：“施凉凉，你又有什么见解啊！”
县令本意是想让施凉凉收敛些，施凉凉心里也明白，可死者实际并不是死于重击，若是死因不明，案子就很难破解。
施凉凉不想死者死不瞑目，轻咳了两声道：“大人，小女子以为，死者并非死于头部重击，而是窒息而死。”
说着，施凉凉就走到尸体边上，指着死者的嘴部道：“大人请看，死者的嘴角边缘有极其轻微的压痕，嘴唇发白，眼睑还有些微血丝。他头部受到的重击确实十分严重，但不足以致命。死者应该是在挣扎的时候，被凶手捂住了口鼻，导致窒息而死。”
施凉凉说得头头是道，县令却听得迷迷糊糊。
站在一旁的仵作却很是激动，他方才怎么就没能注意到死者的这些面部症状，实在是一个大大的疏忽。
他蹲在尸体边上，仔细看了尸体的面部，发现死者的嘴角处确实有浅淡乌青，若是看得不仔细，就很容易被人忽略。
“是我方才疏忽了，姑娘，没想到你还是行家啊！”仵作脸上全是笑意，大有要跟施凉凉仔细研究一番。
施凉凉没想到仵作会这么激动，脸上带着些尴尬，跟仵作打哈哈。
被冷落在一边的县令咳了两声，道：“既然死者死因查出来了，来人，把尸体带回去，等人来认领。”
说完，县令就甩了甩袖子要回衙门。
临走时，还看了一眼施凉凉，道：“施凉凉，跟上。”
反应不及的施凉凉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这次这个人她可都不认识，更没有什么杀人动机，只是又恰巧死在她的店门口而已。
“走吧！”施凉凉身后站着两个衙役，她一扭头，竟然又是上次那两个衙役。
施凉凉翻了一个白眼，道：“走吧！”
民不跟官斗这个道理施凉凉还是懂的。当初她还敢拿着刀子对着里正的脖子，如今她可不敢对县令动刀子。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蛋糕店门口怎么又死人了！施凉凉不会是真的得罪了什么人吧！”一个男人大声嚷嚷道。
人群中，刘华青坐着轮椅笑意浅淡地看着施凉凉一脸不愿意的走在两个衙役的前面。
感觉人群中有一道目光在看自己，施凉凉突然一扭头，就对上了刘华青的目光。
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施凉凉就明白了。
凶手是不是刘华青她不知道，但这尸体在她店门口一定是他搞的鬼。
“好好享受。”刘华青张了张嘴，无声说到。
施凉凉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王八蛋！”施凉凉咬牙切齿地盯着刘华青，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为止。
身后一个衙役却推了施凉凉一把，道：“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施凉凉磨磨蹭蹭的到衙门时，死者的家人已经到了衙门。
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妇人半瘫在尸体旁边，哭声响彻整个公堂。
一旁还跪着一位年轻的妇人和一个约摸两三岁的小男孩。
三人均穿得破破烂烂的，一身麻衣打了一个又一个布丁。
施凉凉仔细看那小孩子，见他还打着赤脚，脚上还带着些深深浅浅的伤痕。
应该是一直打着赤脚被路上的野草石子给划破的。
施凉凉的心里生出几分怜悯来，她刚刚来到这的时候，施朗也是这样，瘦弱不堪，怯懦不已。
“我的儿啊！”老夫人满脸是泪，悲戚地伏在尸体上大哭。
“婆婆，您小心着身子。”小妇人拉着老妇人的手，顺了口气就拍了拍老妇人的背，为她顺气。
老妇人却一点也不领情，甩开了小妇人的手，“你滚开！不要在这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我儿子会出事吗？”
她恶狠狠地看着小妇人，吓得跪在一旁的小男孩直哆嗦。
“奶奶，您消消气！”小男孩扯着自家娘亲的衣角，战战兢兢地探出了半个头，看向老妇人。
听见自己宝贝孙子的声音，老妇人一把拉到小男孩的手臂，道：“乖孙，你来奶奶这。”
言语之间，半哄半威胁。
小男孩使劲挣扎，越发的抗拒，躲在小妇人的身子后面，死死的抓住小妇人的衣角。
“够了！”县令看着堂下的闹剧，惊堂木一拍，沉着脸看着老妇人。
看得认真的施凉凉也被吓了一跳，见县令脸色不好，也只能摇摇头。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史上最难解决的婆媳关系。
“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县令摆着标准的老爷脸，瞪着那位老妇人。
被吓了一跳的几人连忙噤声，只是抽泣声一时间还停不住，本来就严肃的公堂夹杂着压抑的哭泣声，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大人，您一定要找出杀人凶手啊！”老妇人双手捶地，满眼悲戚。
县令叹了口气，道：“这是本官指责所在，你们且放下心，我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于法！”
话音一落，老妇人又大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诅咒自己的儿媳，说她是个灾星，害死了她的儿子。
小妇人不敢吭声，跪在尸体边上紧紧搂着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尸体。
县令也拿这一家人没办法，只得摆摆手，让三人先回去，等抓到凶手了再把尸体领回去安葬。
老妇人也只是个纸老虎，只敢在自己的儿媳面前大吵大闹，县令一发话，就只得压低了哭声，出了衙门。
“施凉凉，你跟本官走一趟。”县令看施凉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沉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