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怀孕了
也不知那个宫人是哪来的勇气,敢在范蠡的府上指指点点的,也不怕范蠡以后报复。
文种腹诽,转身就出了偏厅,匆匆跟上那个宫人。
不一会,那宫人的声音就消减了不少,对范蠡的影响随之也降低不少。
快到晚膳的时间了,施凉凉总算是扶着锒铛知玉的手出了房门。
素白衣裳加身,独独袖口裙摆上绣着几朵迎春花,随着步调轻缓,花也像是迎风而动一般。
原本对她这一身衣裳很是不满的宫人瞧见施凉凉那张苍白的脸,虽憔悴了些,但却又有了别样韵味,便不自觉地把话咽了下去。
“近日多谢范大夫照料,我这就与我夫君回去了。”施凉凉扶着锒铛的手,堪堪向范蠡行了个礼。
一听到夫君二字,范蠡顿时就变了脸色,可那宫人还看着,他也说不得什么不好听的话,只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送众人离开。
“老爷,这……”阿大站在范蠡的身后,见自家主子面色难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直到马车与人群一同消失在街头转角,范蠡才将目光转到阿大的身上。
第二日。
身在文府的施凉凉百般不适,原本文种答应今日带她见范蠡一面,好去西施的坟头看看,她自己却没了精力。
“可是昨日受了风寒?锒铛去请疾医了,你先歇着。”文种守在施凉凉的房间里,见她面色苍白,甚是担忧。
施凉凉双眼微瞌,听见文种的声音只觉得耳边像有蚊子飞过一般,甚是闹腾,睡也睡不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锒铛就带着疾医进门了。
年过半百的疾医见施凉凉虚弱躺在床上,那双老鼠眼睛一般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他慢悠悠地走到文种跟前,向文种行了个礼,这才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日马车太过颠簸,加上衣裳单薄,受了风寒?”
这话一出,文种便拧紧了眉头。
施凉凉虽是昨日才被自己接回来,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少,但还真没几个能刻意提及马车一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施凉凉睁眼,目光微凉地看向那个疾医。
疾医轻笑一声,道:“夫人身子虚弱,还是安生歇着吧!可别时时用着这里,免得烧坏了。”
说着,疾医就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施凉凉安静。
如此猖狂的疾医,施凉凉倒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了。
打量的目光落在疾医的身上,却也找不出半分的破绽来,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施凉凉长呼了一口气,打算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带着厚茧的手指落在铺了手帕的手腕上,施凉凉都能感受到来自疾医身上的寒意,叫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隐约看到施凉凉颤抖了一下,文种大步走到床边,道:“怎么了?”
见文种如此紧张施凉凉,那疾医干哑地笑了一声,道:“文大夫倒是好眼神,夫人不过是打了个冷颤儿,你就看到了。”
说着,疾医便仔细诊脉来。
他原想着随便一贴药打发了就是,没想到手上动作一顿,就又落在了施凉凉的手腕上。
“这可真是有意思啊!”疾医一时忘事,手落在施凉凉的身上就没了收回去的打算。
看他面色不对,文种一颗心顿时就跳到了嗓子眼。
他以前常听老人说起,人若是有了什么心病,身子也会越发糟糕,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才会逐渐显现出来。
难道……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的文种拧紧了眉,目光灼灼地看向施凉凉,心里越发的着急。
“你笑什么?”原本闭着眼睛的施凉凉突然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疾医那双噙着笑意的眸子。
被她这么一看,疾医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扯成了更放肆的笑意。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了。”疾医哈哈大笑,后退了两步,便向她行了个礼。
不明所以的施凉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癫的疾医,竟一时间有些怀疑锒铛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带眼睛。
不然怎么会这般不知礼数。
站在一旁的锒铛见自己请来的疾医这个模样,心里也暗暗有些慌张。
该不会遇上什么骗子了吧!
锒铛暗想,一抬头就对上施凉凉那双怀疑的眸子,看得她心慌气短的。
她讪讪一笑,张嘴无声地说道:奴婢不知。说罢,她还不忘耸耸肩,作出无辜模样。
施凉凉轻哼一声,注意力就落在了疾医的身上。
“恭喜什么?”见疾医笑得不知收敛,文种双手负在身后,把主人家的气势摆得十足。
也不知疾医是不是故意的,笑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下声来,道:“夫人的确是感染了些风寒,好在并不严重,之所以恭喜夫人,是因为夫人有喜了。”
这话一出,犹如一个落地雷一般,炸响在众人耳畔。
一听自己怀孕了,施凉凉当即就愣住了,手情不自禁地就攀上了小腹,好像能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一般。
想到未来一家三口的场面,施凉凉嘴角的笑意就悄然绽放
不同于施凉凉的欢喜,文种面色煞白,直愣愣地看着施凉凉攀上小腹的手,眸子里满是痛处。
当初施凉凉还未与范蠡成婚,他尚没有机会,后来两人成婚又和离,若不是夫差的挑拨离间,他根本不会有机会跟施凉凉成婚。
原本想着时间久了,施凉凉或许就能看到他的好了。
只可惜一切都是他的臆想罢了!现如今施凉凉有了孩子,更是她与范蠡之间不可拆分的联系。
而房间里的几个下人面色也是各有不同。
锒铛知玉自是欢喜快有小主子出生了,青墨青书就只能暗暗为文种可惜。
“我真的怀孕了?”较之于刚才疾医诊脉的时候,施凉凉的目光不知道柔和了多少。
见她这个模样,疾医笑了笑,道:“医者仁心,我自不会用这样的事诓骗你,夫人以后可要小心着身子,切勿任性妄为。”
这话一出,施凉凉便觉得甚是耳熟,很像是范蠡在她身边教训她。
想到范蠡那张脸,施凉凉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怀孕了,范蠡的孩子,可现在她却是文种名义上的孩子。
看来要早些解决了这个问题啊!施凉凉深呼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文种。
“那个……”施凉凉觉得不应该再连累文种了,夫差已死,她也该回到范蠡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