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圈里最天真的人

　　 两道纤细的身影并排落下，在这湿暗的地面不甚显眼。

　　 “幸好雨停了，不然一会儿还得折回去借把伞，那多尴尬。”

　　 气氛沉闷，姜归打趣一句。

　　 小秋看着她，手指忸怩地缠一起：“谢谢姜老师，要不是因为您……”

　　 “别别别，举手之劳！”姜归见她又要哭，连忙打住，咧嘴一笑，安慰道：“以后，那个导演不会再骚扰你了，你可以放心拍戏了。”

　　 闻言，小秋又是一阵热泪盈眶：“姜老师，您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但因为我得罪了导演们，不值得……”

　　 “做都做了，谈什么值不值得？”姜归不甚在意，撩拨一下微卷的发丝：“而且我帮你，也是有原因的。”

　　 姜归想着告诉小秋自己的私心，或许她心中的负罪感就会减少一点。

　　 音落，果然见小姑娘紧张地望着她。

　　 “我身旁经常跟着的那个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样的助理你有印象没？”

　　 “有……有的，是lili老师。”

　　 姜归瞅她一眼，不太赞同这个称呼：“不用叫她老师，她和你差不多大，刚满二十没多久，是为了追星才来当化妆师的。”

　　 “可她是姜老师您的化妆师，所以喜欢的明星是您吗？”

　　 闻言，姜归对上她天真的眸，噗嗤一笑：“哪能啊，她那是被佳佳拐来的，余佳佳和她说她喜欢的那个男明星在明尚，实际上，那个男明星和明尚的合约早就结束了。她信了，屁颠屁颠地签了合同，跑来明尚，成了我的助理。所以，她俩经常斗嘴是有原因的。”

　　 姜归想起那个时候，lili比现在还大的气焰，卷着短发小波浪，边骂余佳佳边哭，眼妆愣是一点儿没花。

　　 余佳佳这家伙，真是把人小姑娘后山的笋都夺完了。

　　 听完，小秋半是好笑半是羡慕：“不过，lili姐姐和佳佳老师的关系也挺好的。”

　　 姜归深以为然：“是的，她俩只是斗嘴斗习惯了。”

　　 “所以，小秋，我帮你也有我自己的私心，那个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就让我想起了最初发现自己被坑了的lili。你不用那么愧疚，那个导演自己心里也心虚，他不敢动我，顶多以后他的资源我攀不上……”

　　 话未完，姜归自信地撩了撩头发。

　　 “但姐就是女王，长得那么漂亮，何愁没有资源？不缺他这一个。”

　　 从酒楼出来到现在，小秋总算露出一个松心的笑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还是很谢谢您，姜老师。”

　　 临近酒店，小秋忽然停下，朝姜归深深地鞠上一躬，后者眨巴眨巴，心道，这真是个根正苗红的小姑娘。

　　 二人一同进入酒店，进电梯。

　　 按下自己那层楼数，姜归问：“你住几楼？”

　　 “五楼，谢谢姜老师。”

　　 “对了，小秋，我还没问过你，全名叫什么？”

　　 “江秋。”

　　 姜归眼睛一亮，江秋立刻摆手，在半空中描绘字形：“不是不是，姜老师，我的江和您的姜不是同一个字，我是乙江的江。”

　　 “这样啊，好吧。”

　　 叮——电梯停下。

　　 “小秋，你到了。”

　　 江秋走出电梯，双手交叠在身前，在电梯门关上的那刻，忽然回头，声音发颤道：“其实……姜老师，我的经纪人说……只要我攀上了导演，以后的戏路就会更宽……对不起，姜老师，是我太害怕了……”

　　 电梯门彻底合上，最后一秒，姜归看见，从江秋脸上滑落的剔透泪水。

　　 挥手再见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直到，她的楼层到了，她才发觉手臂发麻，无力地垂落下来。

　　 这一瞬间，才算彻底消化掉江秋那句话。

　　 所以，她到底是对是错？

　　 又一次，姜归觉得，善良实在是种累赘。

　　 拖着疲惫的脚步到房间外，摸索出包里的房卡，还没放上感应锁，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余佳佳酒醒后的脸色异常冰冷。

　　 “姜归，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娱乐圈最天真的人。”

　　 她一阵懵，余佳佳已经伸手把她从外面拽进屋内，房间里坐着同样面色不好的lili，见她回来了，瞬间从沙发上反弹起来，拿着手机从到她跟前：“姜姐，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明亮的手机屏幕贴近视线，看清的那刻，一股凉意从姜归脚底升了上来。

　　 ［爆！国际知名导演于逸凡一怒为红颜，险些将执行导演打死！］

　　 余佳佳将手机夺过，迅速地点了几下，再落回她视线中时便是她的微博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各种各样，有好有坏。

　　 ＠姜归滚出娱乐圈：我说怎么一个十八线小演员竟然也敢抢我们韩可姐姐的女一号？原来是勾搭上了导演！不要脸！

　　 ＠姜三滚出娱乐圈＋1119：狐狸精！狐狸精！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指不定和多少人躺过！［作呕］［作呕］

　　 ＠宝藏女孩小诗：你们别再骂了，我相信姜归姐姐和于导是真心相爱的，支持姐姐和导演！［可怜］

　　 ……

　　 诸如此类的评论数不胜数，甚至还在以极快的趋势往上增长。

　　 “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一片骂你的人，你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那个江秋，本来就是为了星途去攀附导演，到头来因为害怕倒栽你一耙！”

　　 余佳佳气得浑身发抖，简直要将手机拍在姜归脸上，幸好lili及时拉住她：“佳佳姐，别冲动啊！姜姐她只是好心，没想到会这样！”

　　 余佳佳挥开lili的手：“现在你和于逸凡的热搜挂在网上，到处都说你是狐狸精！让你滚出娱乐圈！好不容易等到这样把你推到一线的机会，结果现在给我整出来这样一出。姜归，你太让我失望了！”

　　 良久，又或许只是一秒钟过得非常漫长。

　　 姜归努力想要张嘴说话，然喉咙里就像是塞着一块石头，她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确实，她帮江秋的时候没想过后果，一时闹热罢了，没想到她走后于逸凡会对执行导演大大出手。

　　 lili见此，忿忿不平道：“佳佳姐，也不能全怪姜姐吧，于导那么冲动，谁也没想到啊……”

　　 话未完，就见余佳佳转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她立刻缩了缩脖子。

　　 手机被拍在姜归身上，她后退半步，思绪被撞散，目光小心地瞧着余佳佳。

　　 “你自己惹得事儿，自己处理！要么扯热搜发申明！但是现在网上疯传于逸凡打执行导演的视频，申明顶个屁用！要么你就顺势和于逸凡炒cp，好好利用这波热度！再或者……”

　　 意味深长的目光递过来，姜归立刻懂了，余佳佳是让她依附厉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