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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冷漠的母子情

宅门春几度 粟柒夏 3886 2021-04-30 13:17

  第八十六章 冷漠的母子情

  “殿下请自重。”看着他伸出手将要碰触到她的面颊时,她躲开,冷声提醒。

  他微恼,但还是放下了手,冰凉的声音便传到她的耳间:“我这一生,追求过很多东西,父亲疼爱、手足之情、王位、皇位,然后是你。乾德二年出阁,迟迟等不到封王的旨意,哪怕后来增加食邑户数,授平章事,可父皇在位期间,始终未曾封我王位,那时我就隐约知道,他不许我王位,也同样不会许我皇位,可我还是想争一争,我想让他知道我可以,我只是想得到他的认可。”

  他似在自言自语:“可他直到走的前一夜,要见的人都不是我,不是我……母后偏爱四弟,叔父视我为眼中钉,如果不是一年前在沈府门外遇见你,恐怕在父皇驾崩那日,我就跟他一起去了。清芷,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此生唯一心愿,便是余生与你共度,不问世事,只有你我。”

  他想到了许多不好的回忆,红了眼眶,那双晦暗不明的眸便看起来有些骇人,清芷并非泥塑木雕,听见这些话也并非一丝触动都没有,可她心里已经装了旁人,满满都是那个人,再也容不下一个赵德昭了。

  “殿下此情,清芷惶恐,还请殿下将我忘了吧,对不起……”

  “你当真如此无情?”他周身又冷了几分,含怒瞪着她。

  清芷屈身跪地,重重叩拜,额头磕到地上,发出不轻的响声,她在赔罪,那一下一下如撞在他的心头,在她抬头那一刻,他看到她额头上红红的印子,心中一阵刺痛。

  “够了!”他冷斥,眸色猩红,一字一句道:“也许你当真没有心。”

  清芷匍匐在地,听见脚步声渐远,才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额头上的镇痛比不上心中的惊惧彷徨,若他坚持,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感觉到胳膊被人轻轻扶住,她才抬眸,是温婉和三哥哥。

  “地上凉,快起来。”温婉扶她起身,用帕子小心翼翼擦了擦她的额头,心疼道:“再磕下去就要破皮了。”

  与此同时,谢清蕊正在主母向氏的房里,刘嬷嬷推门进来,回禀道:“武功郡王离开了,老太太和二房的没直接应下,但瞧着也没回绝。”

  向氏挥了挥手,刘嬷嬷便知趣地退了出去,谢清蕊立在一旁恨恨道:“真是好大的脸,一个郡王亲自来求婚,听说是娶回去当正妃的,就她也配?”

  “配不配的,反正是被郡王看上了,能有什么法子?”向氏不屑道。

  谢清蕊仗着是长女,处处都要争一头,且清芷明明只是个没名分的妾室生的,凭什么就成了谢府唯一的嫡女,若论身份,清芷的生母连袁小娘都不如,谢清蕊如何能服气,如今竟然还有郡王亲自来求婚,以后谢清芷就真的要压她一头了。

  “母亲,二房本就有个事事出头的谢江诚,如今若再出个王妃,老太太就更不把咱们大房放眼里了,父亲那般孝顺,大哥哥和二哥哥也同样用功,怎么就连句夸赞都不曾有过呢?”

  谢清蕊说到了向氏的痛处,她也就不明白了,她生养的儿子到底比二房那个差在哪儿了?老太太又不是只有那一个孙子,若二房的子女个个都这般出息,别说在老太太眼里,就是外头的人瞧着,也会说大房被二房盖过了风头。

  “一个贱人生的贱种,也配进王府?”向氏冷冷一笑。

  谢清蕊暗中一喜,这些年她也察觉到了,向氏只要一提到谢清芷的生母,就恨得牙痒痒,她虽不知为何如此,但挑着痛处说总没错,再者这些年三哥哥越发出息,老太太眼里只有三哥哥,向氏早就不满了,如今借着这个由头,也必然不会让谢清芷好过。

  谢清蕊试探道:“若老太太一时松口答应了下来可怎么办?”

  向氏冷哼:“那就让武功郡王主动不要她。”

  “武功郡王既然都亲自来求婚了,想让他放弃恐怕不容易。”

  “一个尚在闺中的女子,若失了贞洁,哪个男人还会要?”向氏目露凶光,“反正她的生母也是这样的贱胚子!”

  谢清蕊听得心里乱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望了向氏一眼,又慌乱地低下头去,向氏这是要……

  平南王府,赵初临一个人在书房,回忆着清芷前些时日在船上说的那些话,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不论何人求娶,只要尊长应下,她都会嫁吗?

  她许,他可不许。

  他出了院子,抬步欲往北苑找父亲,却在半道上遇见缠绵病榻多日的大哥赵初秀,赵初秀面色白皙,因自幼身子骨弱,看起来比赵初临多了几分文静气。

  赵初临与兄长打招呼,问道:“大哥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不用多久这病便可痊愈了。”

  其实赵初秀虽身子弱,但也一直没什么大病,这一年一直缠绵病榻,不过是心中郁结难安,是心病罢了。

  赵初秀明白,有些事自己心里想开就好了,日日看着家人为他担心,他也很愧疚,至于阿蓁……大概也不希望他继续这样下去吧。

  “我正要去找你呢,懒了这一年,拳脚都荒废了,正要找你练练。”赵初秀目光柔和说道。

  赵初临自然应下,与兄长一同回了南苑,从前兄弟三人常在一起切磋,如今二哥走了,就剩他们两个了。

  赵初秀大概也是想到了二弟,叹了声:“初毅春节都没回来,我给他去了几封信,他也一封都没回,他定是在怪我,不肯原谅我了。”

  “大哥别这样说,二哥不会怪你的。”想了想他又道:“我也不会。”

  母亲偏爱大哥,也不是大哥的错,赵初临知道,大哥待他们两个弟弟一向极好,他也很无奈。

  “不说这个了,让大哥看看,这一年你的功夫是不是又长进了?”

  兄弟二人在院中比划拳脚,赵初秀功夫远不如赵初临,但这毕竟不是生死相搏,不过是兄弟之间练练手罢了,权当锻炼一番。

  可赵初秀这一年大多躺在病榻,底子虚又不曾锻炼,很快就招架不住,赵初临劝他休息,他却道许久不曾这样痛快过,多出出汗也好,赵初临便也由着他,可要知道大哥之后会晕倒在地,他说什么也该制止才是。

  南苑里乱成一团,赵初临将兄长背回房间后,连忙请太医前来,平南王妃听到消息急匆匆奔到房间,二话不说便一巴掌打在赵初临脸上,冷冷瞪着他:“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你。”

  说完便扑到塌边,一声声唤着:“大郎,大郎,你快醒来啊。”

  赵初临眉宇间的担忧慢慢变成淡漠,悄悄转身出去等着太医前来,赵初秀是因一时气血不畅昏倒,很快便醒来了,太医看过也说无碍,只是暂时不要太剧烈运动,还须循序渐进。

  赵初临好生送太医离开,回房后,就听母亲对大哥说道:“他也是,明知道你身子弱,还与你动手,这不是成心害你吗?”

  赵初临脚步一顿,说不出的无力,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母亲,您误会三弟了,是儿子非要拉着他练拳,不关他的事。”赵初秀声音有些虚弱。

  平南王妃却说道:“那他也该劝着点,或者干脆拒绝才是……”

  “母亲!”赵初秀一阵猛咳,将平南王妃吓的面色惨白,缓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母亲这样,让我们兄弟日后该如何相处?二弟已经离家了,难道您想让三弟也与我生分了不成?”

  “怎么?他平日里怠慢你了?”平南王妃秀眉紧蹙。

  赵初秀躺在榻上,已经放弃了再劝说什么,若是有用,这二十多年母亲早改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为何母亲会这样差别对待,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她第一个孩子,她才格外爱惜?

  他想不明白,他觉得若说要疼,母亲也该更疼爱三弟才是,为何,为何母亲对二弟和三弟总是那样冷漠,冷漠的不像亲生母子。

  赵初秀一转头,乍见三弟立在房门处,很是一惊,喊了声:“三弟……”方才那些话,三弟一定都听到了吧。

  赵初临已是心如止水,淡淡点了点头:“大哥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喊我。”

  平南王妃没允许赵初秀在南苑待太久,待他可以行动后就立马接回了北苑,平南王府当初建造时,因地势原因分了南北两苑,平南王和王妃住北苑,他们兄弟住南苑,只不过后来因赵初秀身子弱,平南王妃为了照料方便,将大儿子接到了北苑住,南苑便是赵初毅和赵初临兄弟。

  再后来,赵初毅因不满母亲多年的偏心,忍无可忍选择离家,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都不好说,于是如今南苑里边只剩赵初临一人了。

  偌大的南苑,赵初临一个人在房中,看着外面乌云翻卷,心里没来由的特别烦躁,还有丝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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