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慕柠眼睛有些浮肿，她洗脸的时候用冰毛巾敷了好一会儿，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化个妆遮掩一下。

　　郭硕的车子早就等在巷口，慕柠小跑过去，上了车，郭硕余光微不可察地扫过慕柠的脸，察觉到她的黯然神伤，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他开车又去了A大旁边上次去过的餐馆，两人早餐各一碗特色大馄饨，慕柠胃口不好，馄饨刚端上来的时候就将自己碗里的馄饨分了一大半给郭硕，自己只留了四个。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不管多瘦都会嫌弃自己胖？”郭硕淡笑着问她。

　　慕柠苦笑着回应：“郭老师，我今天是真的没胃口，要不是怕一会儿考试考不过，我肯定一个馄饨都不想吃。”

　　郭硕眸光闪了闪，唇微微一抿，看向慕柠低垂下去的脑袋瓜，安慰她：“不用担心，我这次出的题目不难，你闭着眼睛都能答出来。”

　　郭硕的车子停在A大校园，郭硕对这里大大小小的路都很熟悉，他领着慕柠从一条竹子小径抄近路去了科技综合楼，找了一间没人上课的教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试卷铺在桌子上。

　　试卷题目的确比上次正式考试时候简单一些，慕柠三十分钟就答完全部题目，郭硕花了五分钟时间批改了试卷，在卷首用红笔写了个醒目的九十五分。

　　慕柠大学期间没有得过这么高的分数，她总觉得郭硕出的题目放水有点严重，这让她本就没有什么成就感的心情又往下坠了坠。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A大现代化的综合楼里没有多少学生走动，经过一间阶梯教室时，郭硕驻足站在玻璃窗前朝里看了一会儿。

　　慕柠睨见郭硕眼里有一种掺杂着眷恋、深情与痛苦的复杂神色，她小心翼翼地问他：“郭老师以前在这间教室上过课吧？”

　　“嗯，我大二的时候选修了一门大学生恋爱心理学课程。”郭硕平淡的语气回答。

　　慕柠沉重压抑的心情因为郭硕的这句坦言而意外的出现波动，她眉眼染上一丝轻松的笑意，调侃道：“郭老师是为了追女孩子才选修这门课的吗？”

　　郭硕手指划过带有年代感的白色窗框，依旧是淡如水的语气回忆道：“我和她是在这门公共课上认识的，当初选课的时候我忙其他事情来不及亲自选课，只能让我室友帮我选，他为了捉弄我，故意替我选了这门尴尬的课程。”

　　教室里坐了几个安静自习的学生，当一对学生情侣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位置的时候，郭硕停顿了一下，学生情侣在座位上打闹了一会儿放下课本之后又手牵手离开。

　　郭硕垂着眼，脸上尽是落寞与伤感，继续说道：“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第二次上课我坐在她旁边，这门选修课一学期只有八节，给我们上课的秦逸老师六十二岁，身体不好，请了两节病假，所以我和她只一起上过六节课。”

　　慕柠微张着嘴，她有一种预感，郭硕和那个女孩子后来的结局不好，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下课时间到，耳边响起悦耳动听的音乐，是一个女生唱的歌，前奏婉转动听，女声声线细腻委婉清丽，音乐响了十五秒，太短以至于慕柠听不出歌曲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

　　音乐停止之后，郭硕缓缓转身看向慕柠，他脸上表情淡漠得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问慕柠：“沈西子的歌，你听出来了吗？”

　　慕柠一怔，没有丝毫保留地认真回答：“沈西子一直在东南亚发展，我对她关注得并不多，只知道她是创作型音乐才女。”

　　郭硕没有应她，只是微垂着眸子盯着慕柠，慕柠脑袋里闪过一丝讶异，问他：“难道沈西子是你们A大校友！”

　　郭硕手指轻轻刮过慕柠的侧脸，眼神黯淡下去，沉声答道：“这首歌叫《寻挚》，是七年前沈西子写给闻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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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无尽地下坠……

　　当慕柠以为心脏掉落的地方是无底深渊，却在不小心呼吸的那一刻突然落到底，碎了一地。

　　郭硕说闻挚与沈西子两情相悦，在A大的那几年是人人艳羡的才子佳人情侣，闻挚研二那一年，沈西子想去日本进修声乐，和他提出分手，闻挚这些年有意或无意传的绯闻都是为了逼远在海外的沈西子回国。

　　慕柠已经不记得她是如何回的兴许大厦，她条件反射地按了电梯十七楼按钮，身体如机械一般走出电梯，坐在自己平日常坐的老板椅上。

　　她脑海里一遍遍回放郭硕说的那句话，“慕柠，闻挚只是想借你逼回他的初恋女友。”

　　“考过了吗，慕柠？”

　　李子桃手捧一大束七彩玫瑰花从办公室外走进来。

　　慕柠回神，浅浅笑道：“九十五分，我大学期间的历史最高分。”

　　李子桃将玫瑰花递到慕柠手中，拍手喝彩道：“虽然知道是郭老师故意放的水，但还是恭喜你啦。”

　　慕柠闭着眼闻了闻清淡的花香，揶揄道：“你还不如把钱留下来请我吃顿饭，买个花太浪费了。”

　　李子桃眼神闪躲了一下，笑呵呵的并没有解释什么。

　　中午，几个同事从门外陆续拿进一些饭盒，慕柠狐疑地瞥了一眼，放下手机往门口奔去。

　　慕柠站在斜对面的办公室门口，与闻挚四目相对，闻挚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

　　慕柠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知道闻挚没有喊郝阿姨过来，她又转身离开，按了电梯下楼。

　　慕柠吸着一杯奶茶，坐在楼下烤大饼的小哥的塑料凳上，小哥做饼子速度的确有点慢，但慕柠没有催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喝着奶茶，时不时和小哥搭两句话。

　　这次的大饼形态比之前的好许多，料想小哥技术已经练上来了，只是手速还是不够快，慕柠诚心夸赞道：“帅哥，继续加油哦，我以后经常来你这里买饼。”

　　烤饼小哥有些害羞，大胆找慕柠要微信号：“咱们加个微信吧，你要是想吃饼了，我做好了再喊你下楼拿，省得你等。”

　　慕柠没有扭捏，拿出手机和他互加了微信。

　　这一幕被十七楼落地窗前的闻挚捕捉个正着，慕柠提着饼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闻挚才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 闻少的小娇娇超难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