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并没有直接与杜克在汽车上交谈过的迪卡停了停,似乎是在整理思路。/接着他继续开口说到:
“虽然我相信复制仪出现失误,造成两个相同的乘客,这个一定是小概率事件。
但传送仪的普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以百亿人口作为使用人群的基数,发生这种的事情的概率哪怕再小,从总量上来看,其发生的次数应该也很惊人。
也就是说,在我们之前,通过传送仪肯定已经产生了大量两个相同的人。
关于这一点,从杜克这样的大老板都知道这种情况的存在,也可以得到侧面的印证。
大老板们既然知晓,就说明情况觉得不会只是个例这样简单。既然不是个例,那么大老板们肯定也不会放任不管。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传送公司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琢磨出一套完备的应对方案。
这也是杜克可以轻描淡写和你玩笑此事的原因之一。
他们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早以有了应对的办法。”
说到这里,分坐小几两端的两位迪卡,都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开始触摸到一点事情的关键。
像是从另一位自己的话中受到了启发,乘车回家的那位,立刻接话到:
“那么他们的处理方式会是什么呢?
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把这一整事换一个角度想一想。
如果我今天发现传送失败,却并没有巧合的遇到杜克。
那我会怎么做?”
说到这里,两人皆是心中一亮,互视一眼,同时说到:
“重新传送!”
分析到了此刻,以这两位聪明的头脑,哪里还会一点都摸不到传送公司隐藏的小手段。
就听先回家的那位有些兴奋的说到: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重新传送。
而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却奇迹的没有引起大众关注。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发生传送错误的人压根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要做到这一点,最简便的方法就是在这第二次的重新传送上做手脚。”
小几对面那一位听到对方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不住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接着对方的话头补充到:
“而这第二次传送肯定有什么可以不被记录的方法,用来掩盖其实已经多出一人的事实。
那么,会有什么方式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事情毫无错漏的掩盖过去呢?
让我想想。”
迪卡此刻的状态就好像在开发一款新的产品,用他所有的知识与想象力,去发掘一切潜在的可能性。
只停顿了几秒钟的时间,他一拍大腿,继续说到:
“有了,要是由我来设计这项隐藏事实的功能,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一定是悄无声息的将多出来的那人直接抹去。
如果利用传送仪来抹去一个人,我想这其中的操作应该并不是太过困难。直接将那人转化为空白基粒,不再重塑就可以轻松实现。
就好比今天我们经历的这场传送。假如当时我选择重新进入传送仪,进行第二次传送。那么传送仪可以在我毫无抵抗的情况下,就将我转化为基粒。
之后,传送仪只需要将基粒状态的我直接销毁或者转化为空白基粒存入库中,那么就可以实现在所有人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将多出来的这个我抹去。
可是,这里面还是有一个问题。
我相信很多人可能会和我今天的举动一样,在第一次传送失败后,会走出传送仪查看情况。
甚至在一些较为繁忙的区域,人一旦出了传送仪,排在后面的就会立刻进入。那么就是这个多出来的人选择重新传送,他也需要再一次排队。
而且,遇到这种情况,我相信也肯定有人因为考虑到之前使用的传送仪有问题,而选择换一台进行第二次传送。
所以,虽然传送仪可以轻易的抹去这多出来的另一个人。但他们要如何来判定,当前使用传送仪的人是否是多出来的呢?
我们之前讨论过,传送公司为了不留下实际性的证据,他们不会记录传送是否成功。
那么,在这种前一次传送没有记录可查,在不知道第一次传送后目的地是否有人复制成功的前提下,要如何来判断出第二次传送的人是否应该被销毁掉?
并且,同一个人的第二次传送很有可能并不是直接连续的进行。两次传送之间会有时间差。甚至多出来的这个人,会选择其他传送公司的设备来完成这第二次的传送。
如果真的要完成这一点,不仅是三大传送公司,应该是所有的传送公司的数据都需要实时同步共享。
但我并不认为,作为竞争对手的他们,真的会有这种无畏的共享精神。
这样看来,采用传送仪来抹去第二个人的这种做法,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可实施性。”
听了他的分析,先一步回家的迪卡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和对面那位自己一样,他在思考所谓隐藏办法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采用传送仪直接抹去多出来的第二个人。
毕竟,想要隐藏多出一个人的秘密。除了让多出的那个人在发现此事之前立刻消失,再没有任何一种可以不露一点风声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蹙眉说到:
“或者,我们可以再换个角度想一想。
如果是我们在运营这个传送公司,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会采取怎样的手法?”
“嗯,这个提议不错。
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在第二次传送上做手脚。
毕竟通过传送来消除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容易。直接弄成基粒抹除掉就好。
要是做的再狠一些,可以将第二人的基粒传送到一个秘密工厂之类的地方。再把这组基粒转为空白基粒,还可以循环使用。
我相信是你,你也会这样做。”
这句“你也会这样做。”让两位迪卡在严肃紧张的分析间隙,突然有了一种不自然的恍惚感觉。
那是一种,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可以知道自己全部心思,所带来的神奇体验。
欣喜中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荒谬,奇异下掩不住那丝对未知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