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问出些什么。/
最终,只剩这句话盘旋在她的脑中。这也是在她自己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拿出通讯器,北文葆的面容严肃。涂有点点金粉的眼睑半搭着,大红的唇微微珉起,似乎是在为里面略咬的有些紧的白牙做掩饰。
盯着屏幕好一会儿,她给劳拉发去了一条信息。
“晚上九点以后,我们在死亡之角碰面。
酒店网站上有地图。你到了酒店通知我,我去那边找你。”
很快,劳拉的信息已经回了过来。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简单的“好”字。
想了想,北文葆从自己的随身小包中拿出化妆镜大小的折叠电脑。打开以后,她将其上所有与劳拉有关的邮件与两人的往来信息全部删掉。
随着她的操作,包括她通讯器在内的所有设备上,两人曾经所有的往来信息通通变成了硬盘上被抹去的数据,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样,也算是表现出我的诚意了吧。”
北文葆自言自语到。为了在今晚完成那个目标,她只能想尽一切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进一步获得劳拉的信任。
曾经那些与劳拉成为好朋友,一起开始新生活的想法,在这一刻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劳拉更像是一位亟待自己去攻破的甲方。今晚,她就要使出浑身解数,非让她说出些什么不可。
再一次站在落地的巨大穿衣镜前。北文葆昂首挺胸,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当晚,北文葆的这身造型果然在派对上艳压群芳。那些本就没她漂亮的千金小姐们,又哪里比的过精心装扮后的她。
今夜的第一战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只要派对在结束前不出什么大的问题,这一边就算是成功了。
不过,北文葆虽然一直在笑,可看起来似乎并不如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看她笑的那样。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含蓄。”
一位微胖女宾不屑的对着身旁人说到。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位个子高挑的女子。
两人衣着不俗,一看就是出自有名的设计师之手。只是原本作为点缀的首饰略大了一些,配色上也只能算是平平。反倒是让原本出彩的礼服略减了几分。再往这人人精致的美女堆里一站,自然便显得愈发普通。
是以,看到人群中央,明艳动人的北文葆,这两位女宾表现的很是不屑。
不过是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靠样貌上位的穷女人。真不知灰岩这样的大少,怎么会看上她?
这样的话根本不用说出来,早已经写在了两人的脸上。此时,微胖女宾见北文葆笑容甜美,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嘲讽。
在她看来,北文葆那只丑鸭,现在心里肯定早就乐翻了天。可她偏偏笑的如此含蓄,明显就是在故作姿态。真是有够虚伪。
“我倒是觉得,她不是在装什么含蓄。反倒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听了微胖女宾的不屑嘲讽,高个子女宾仔细看了看北文葆的表情,轻笑说到。
微胖女宾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这都要嫁给灰岩了,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语气里满是毫不遮掩的嘲讽,目光却是灼灼的看向高个女宾。空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八卦味道。
一旁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很快,五六位女宾端着香槟杯,松松散散的站在了一起。不是还往北文葆所在的方向看去。
“听说灰家这位小公子最近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当然,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名誉问题。不过,这已经很能看出灰家人对待这位准新娘的态度了。”
“嘻嘻,可不是。要是真的心疼她,又怎么可能在结婚前任由小灰公子爆出这种事。”
“你还不知道?我可是听人说,那个不伤大雅的名誉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嗯,你们懂的,弄出来的。”
“我也听说了。
谁叫这个北文葆天天那么高调的秀恩爱呢?灰家那么多人,有人想要出来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也不是没可能。”
“这下好了,单身派对上,都笑不出来了。”
“诶,诶,诶,你们快看,她好像要走了。”
几位衣着华美的贵妇小姐,齐齐转头往新娘所在的方向看去。就见北文葆往大厅深处走去。
虽然,这位准新娘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但任谁都能看出,那笑容勾起的弧度有些过于勉强。
“怕是受不了大家的目光,要回更衣室哭上一场了吧。”
其中一位女宾得意的说到,仿佛她和北文葆曾经有过多大的仇怨瓜葛。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和那位准新娘应该还没有任何的交集。
当然,如果不算她们都喜欢过同一个男人的话。
其余几位女宾是知道这位今晚为何如此愤愤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话题很快已经转到了某某某今晚带来的新男友身上。
似乎随着北文葆的离开,这场派对又变成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取乐聚会。大家摆出最优雅的姿势喝酒,用最小的声音交谈,时不时还会放肆的大笑。
或许这就是北文葆原本不屑,却也不得不以出战的姿态面对今晚派对的原因。她嫁了灰岩,嫁了一位自己爱的人,同时也确确实实嫁了一位与她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超级富豪。
但北文葆并不惧怕,既然决定要嫁,那她必将坚定而闪耀的站在这群女人中间。
今夜,虽然围绕她的八卦不绝于耳,但北文葆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取得了胜利。因为在这里,只有胜利者才会被挑剔。
面对失败的人,她们反倒是最和蔼不过的。
越是严厉的嘲讽,越是她们嫉妒到发狂的表现。
既然这里已经胜了,看了眼手中通讯器上的新信息。北文葆轻吸一口气,她就要转赴今晚的第二个战场。
匆匆回到化妆间,本想换一身不显眼的衣服再出门。可算了算时间,却是已经不够。
北文葆拿起之前准备好的长风衣套在身上。脱下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随意屐上化妆间里为客人换衣服时准备的拖鞋,便匆匆往大厅一侧的小门走去。
在那里,早有一辆酒店的小车在等待。等待这位明日最灿烂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