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简仁的想法,如果凶手十分痛恨死者,就这样简单的把对方淹死之后再伺机抛尸,未免显得太冷静了。/
而且,这位作为凶手的熟人是做什么的?
他为何能够表现出如同专业杀手般的行动能力?
但如果说是专业杀手所为,那杀手为何又要划破死者的面部?
对于杀手来说,他与死者本就不认识,完全没有必要多次一举。而对于雇佣杀手的人来说,他肯定也会在杀手动手当天为自己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无论是将案件的思路引入熟人作案,还是雇凶杀人。
简仁认为,在这两种假设中,都有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个熟人凶手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冷静的家伙。并且,他为了这次谋杀,早已预谋,甚至练习了许久。
但无论如何,简仁看着卷宗上关于对熟人作案的推断,还是产生了一点怀疑。
带着这种怀疑,她很快又打开了第二起案件的卷宗。相比起第一起案件,这一起案件在她看来就要明朗许多。
这是一起木仓杀案。
根据弹道轨迹分析,负责调查此案的卫所对案件做出了大致的推理还原。
凶手与死者两人在海边某处高起的礁石上。凶手面对大海站立在礁石靠里一些的位置。死者同样面对着大海,站在离礁石边缘更近的地方。
之后,凶手在死者身后约一米左右的距离,连续开了三木仓。
第一木仓打中死者右腿。死者在腿部中木仓后无法站立,跪在了礁石之上。之后,凶手没有移动,站在相同的位置,朝着跪在地上的死者又开两木仓。
子弹贯穿了死者的身体,分别打中其心脏与腹部。
死者在中了这两木仓后,直接朝着礁石下栽到,坠入海中。卷宗内也指出,此处不排除尸体是被凶手推下礁石的可能。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由于案发时水位较高,死者的尸体立刻便随着水流被卷入了大海。至于他的面部损坏,法医鉴定是由动物啃食造成的。
看完这个案件的过程还原,简仁在纸上简单的画出了案发时死者于凶手之间的站位关系。她很快注意到,死者跪在前方,凶手立于其背后,这是一种类似处决的杀人方式。
如果说这起案件中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简仁觉得认为有两点。
首先在联盟严格管制木仓木戒的今天,可以弄到木仓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关注的点。
凶手是怎样的人?他又是从什么渠道弄到的木仓?
第二个令简仁在意的点,就是这种类似处决的杀人方式。如果说凶手是刻意要营造出这种具有仪式感的形式。
那么应该可以推断出两种调查方向。一种是凶手极其憎恶被害人,也就是熟人做案。而另一种则是凶手本身很熟悉或者说习惯于这种杀人方式。
对于这种颇具仪式感的杀人习惯,简仁只想到了两类人,雇佣兵或某些极端的宗.教分子。
但联盟早已和平多年,地球上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局部的战争。所以,雇佣兵似乎早就已经只存在于各类文学作品之中。
至于宗.教人士应该也不可能。在过去千年内数次因信仰问题爆发的地区大战后,随着曾经最极端、最保守的某些教派的消亡,早已没有了传说中的那种邪恶势利。
而物质的极端丰富,也大大改变了曾经最底层人民们迫切想要活命的愿望。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因为饥饿贫穷而死亡。
分属各区域之间的人们也能在这个星球上,随意自由的选择想要去的地方。人们可以定居在任意符合自身身份等级的城市。
当身处于这样一个没有约束,甚至躺在床上玩一辈子游戏,也会有联盟发放免费复制食品的时代。没有了最迫切的欲望作为支撑,已经很难再有人会陷入某种故事里,而做出一些疯狂的傻事。
可除了这两种人,简仁实在很难想象,还会有谁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处决他人。毕竟,就连她,也只在描绘古老社会的电影里见过这样的形式。
在她看来,这种形式可能与木乃伊制作一样,只属于那个早已逝去的久远年代。
或许只是无意中造成的这样一种情形吧,又或者只是一个有着怪异爱好的杀手。
对于这种处决的形式,简仁思考了很久。对于凶手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中形成的,这一点她始终无从做出判断。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从这两起案件风格迥异的作案手法来看,简仁已经基本排除了这两起案件出至同一人之手的这种可能。
之后,她又将这两起案件与无脸男的案件进行了对比。
不难发现三起案件的共同点只有两处。
一是弃尸地点均为大海,而发现尸体的地方均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过,对于他们所处的泛海峡区域来说,选择弃尸大海,或是在海滨杀人。真的是凶手们最常见的选择。
也许是海洋巨大的包容性,以及延绵的海岸线上相比起城市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监控设施。让他们总是不约而同,不厌其烦的将尸体仍然大海的怀抱。
所以,这一点相同,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而三个案件中第二个相似点则是,被害人被发现时,身上均没有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任何证件或私人物品。
在胡安参与过的那两起案件中,虽然两具尸体穿着衣服,但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而死者身上的衣物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复制仪里最常见的廉价品牌。
最初听胡安讲起那两个案件时,简仁曾经怀疑过,包括无脸男在内的这三起案件,会不会是一组连环凶杀案。
但在认真看完那两起案件后,根本不用再做什么对比,简仁便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三个案件中,除了凶手都有具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再看不出他们在作案手法上有什么相似之处。
而这个反侦察的技能,在各种资讯发达的今天,早就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手段。
唯一令她在意的是,那两起案件中被害者身份无法确定这一点。
她实在想不出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在尸体分属不同法医鉴定小组的情况下,不露痕迹的影响到身份比对的结果。
而将三起案件放在一起对比,令她产生了一种隐隐的不安之感。
她不知道,无脸男的身份是否也有可能,在几个月后,依然得不到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