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店坐了下来。
“你哥是不是让人消新闻了,撤得那么快。”阮沛洁问。
鹿桑桑:“他哪里那么好心,人忙得要死,有空看我的花边才怪。”
“那就是段家咯,你老公让人弄的吧。”
鹿桑桑想了想:“我倒没问……不过应该是,你也知道这对他们家不好。”
阮沛洁点点头:“我估计应该是你老公派他弟去压的,段经珩这两年可是在娱乐业混的风生水起啊。”
“噢,是吧。”
阮沛洁看了她一眼,笑道:“话说回来,这两年来你可对段经珩这个人越来越不敏感了。”
“怎么说话呢,以前我是多敏感?”
“是敏感啊,当年你跟段敬怀订婚是……噢十八岁,那年之后段经珩不是出国读书了嘛,我提起他在国外可能是有女朋友了你还暴跳如雷呢。”
鹿桑桑挖了口抹茶千层:“我暴跳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受到了羞辱!你想想,我追了他那么久他不答应我,我还以为人热爱学习不谈恋爱呢,结果你说人出国了就交了个妹子,那我不气死啊。”
阮沛洁咯咯直笑,笑停了突然道:“喂,你记不记得季婷这个人。”
鹿桑桑一顿,抬眸:“季婷啊。”
“对对对,就以前跟我们还玩得挺好的那个。”
“呵,化成灰我都记得好吗。”
“听说她今年结婚了,嫁给卖家电那蒋家的二儿子。”
鹿桑桑:“噢,得偿所愿嫁入豪门咯。”
“是啊,可惜比不上段家啊,当初他们家为了嫁进段家可是费尽心机。”阮沛洁用手肘撞了撞鹿桑桑,“谁知道啊,最后自己没上,把你给搭上了。”
鹿桑桑笑骂:“滚啦!”
季婷这个人,鹿桑桑印象是非常非常深刻的。
她们是高中同班同学,季婷的家庭背景还不错,但对比于鹿桑桑、阮沛洁这种还是差了一截,而且她也是重组家庭,她自小就很有心机也很有目标。
季婷交朋友是有选择性的,比如,她就爱和鹿桑桑这伙人玩。也因为这样,她跟着她们认识了帝都很多富二代的公子哥。
鹿桑桑追段经珩的那一段,季婷其实也给她出了很多主意,那会鹿桑桑也是真心实意地跟季婷好。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婷竟然看上了段家。但季婷唯一有良心的一点是,她知道鹿桑桑喜欢的人是段经珩,所以她没把目标放在他身上,而是把目标放在了段家另一个儿子,段敬怀身上。
记得那天是段老爷子大寿,段家举行的一个盛大宴会,帝都一圈子非富即贵的人都来了。
当时季婷家庭是完全不够被邀请的,还是季婷求着鹿桑桑帮忙,说想要见识见识大场面,鹿桑桑才帮她从段经珩那拿来了邀请函给她。
但她是真没料到季婷早就在段敬怀身上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季婷知道段家是个十分严格且十分规矩的家庭,她认为只要身为长孙的段敬怀做错了事肯定要负责,即便不负责,那打发她也要花大代价。
总之她破釜成舟一次,哪哪都不亏。
段家是在自己的别院里给各个要留宿的宾客准备了房间,季婷设计让段敬怀喝了有问题的酒后他便产生了酒力不胜的错觉,晕晕乎乎自然就先回房间了。季婷是准备跟他一块回的,但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被阮沛洁给叫住了。
阮沛洁本意是不想季婷被忽略所以带她一块玩,但当时季婷脸色都变了,可无奈的是她被阮沛洁拖住了错失了最佳机会,后来也只能先放弃了。
但谁都没有想到,喝多了的鹿桑桑会去找房间休息。
她手里拿的房卡是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可她刷门刷了半天也刷不开,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下面一层,她走错了。
而就在她打不开房门,差点在门口栽倒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鹿桑桑那天属于半断片状态,段敬怀是属于全懵的状态。
因为那禁忌的药物作用,他整个人亢奋得不像话,所以当一个女人从门外走进来,他抱住她后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要爆炸,当抱住那个香软的女孩时,他有那么一刻得到了缓解,可下一秒,那种悸动会更汹涌地撞击上来。
让人无法逃脱,无法抗拒。
鹿桑桑本人被压在床上亲的时候是傻的,甚至她以为自己在做春梦。
房间只有一点点从浴室里透出的光线,她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那人的呼吸很重,身体很烫……
她是挣扎过的,但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一个大男人。半梦半醒之间,她一边觉得不对劲,一遍又在酒精中沉沦。
后来是刺痛穿过,她在梦里哭喊抽泣,推搡着那人离她远一点。
可换来的只是更凶悍地攻击。
她痛了,也在痛中体会到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浪海漂泊,继而沉沦。
他不知疲倦的纠缠给带给她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是在一片欲海中晕了过去。
但梦里,她似乎依然被猛兽追逐着,逃脱不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段敬怀是第一次没有在清晨起床,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疼的感觉瞬间袭击过来。他抬起右手按住了头,想起了昨天喝得酒。他向来是不喝酒的,但昨天是爷爷生日,宾客又多,所以他难得喝了一回,就这难得一次没想到后遗症这么重。
然几秒过后,他又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左手被压住了,沉沉的,温热的,有点软。
段敬怀猝然回头,然后,看到了超出他反应范围的一幕。
鹿桑桑在身边人动的时候也幽幽转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刚起床的软糯:“沛洁你能不能别动了……吵死了。”
“……”
没人应。
鹿桑桑疑惑了下,睁眼。
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不是阮沛洁那双机灵狡诈的狐狸眼,而是一双幽深的、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眼睛,那眼睛很好看。
可是,是……段敬怀的。
“啊!!!!!”
鹿桑桑像见鬼了似的猛得坐了起来,可她这么一拉扯也发现自己浑身痛得要命,尤其是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她疼得顿时弯下了药。
“啊……痛……”
段敬怀也坐了起来,他看着旁边的这个小姑娘,脑子一瞬间是空白的。
这是鹿桑桑,他知道。
昨晚发生的事,他也想起来了。
他以为全是梦?梦里他控制不住身体,知道是错的但还是克制不住是去摸的鹿桑桑竟然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段敬怀难以置信,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件事。
他竟然……被下药了。
“我们,我们昨天,做,做了?!”鹿桑桑说话的都不利索了,她转头看他,“真做了?!”
做没做她自己其实清楚得很,身体告诉了她,记忆也告诉了她。可是她还是想要确认,她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跟段敬怀出现在同一张床上,这他妈可是……段经珩的哥哥啊!
段敬怀没有立刻回答她,但她见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鹿桑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你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段敬怀深吸了一口气:“鹿桑桑,你给我下药了?”
鹿桑桑瞪眼:“下药?原来你是因为被下药……等等?我?怎么可能!我给你下药干嘛!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段敬怀问完后也觉得不可能,鹿桑桑的心思他清楚,她没必要也不会这么做。
“我真没有!我就是喝多了!”鹿桑桑都快哭了,“我什么都没做,我以为这是我房间啊,我只是想睡觉,呜呜呜呜,好疼……我在哪啊我……”
段敬怀被她要哭不哭的模样弄得手忙脚乱,大概他这一生中就没有这么乱的时候。而他入眼之处她身上的青青紫紫更是让他无所适从,他昨天是无意识地下了狠手。
“怎么办啊?到底怎么办啊?要不我直接遛吧!趁没人发现!”鹿桑桑说着就要下床,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竟然被人敲响了。
“少爷,你醒了吗。”
鹿桑桑浑身一绷:“别,别说话,别让人进来。”
段敬怀脸色依然涨红:“鹿桑桑,这件事我会负责……”
“嘘!”
段敬怀:“……”
“哥还没醒啊?”门外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段经珩的,“算了我们别在这了,桑桑也不可能在这里。”
“可是我们到处都找了啊,所有房间,就差这个了!”阮沛洁的声音。
段经珩:“这不可能。”
阮沛洁:“就随便看看,万一你哥昨天压根没在这,万一桑桑正好找错门睡了呢,哎呀你就开一下吧,我们真的很担心那丫头死哪晕去了。”
鹿桑桑失踪了,早上起来大家都找不到她,看了监控也没见着她出去,大家怕她喝醉了出事,所以都清醒后都在找她。
“经珩。”竟是段老爷子的声音,“开门看一下,那小姑娘可不能在我们这失踪。”
段经珩:“好吧……”
滴——有人刷了卡。
门开了。
鹿桑桑没想到外面的人竟然可以直接刷卡进来,她记起自己此刻不着寸缕,于是立刻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被窝里。
没路可走了。
而段敬怀看着旁边隆起的一块,叫刷卡的人出去也来不及了。
他伸手扶住了额。
“哥,你在里面啊。”一众人走了进来。
鹿桑桑的朋友、家人,段家的人,还有昨晚宴会里一些留宿的帮着一起找人的人。
全来了。
段敬怀刚想说话,就在这时,阮沛洁先开口了,她看着地上一件扯坏的小礼服,愣愣道:“桑桑的衣服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杀一波,“捉奸”始末。
正文 22、第二十二章
后来有多混乱鹿桑桑不知道,只知道被窝外在静默了片刻后一下就炸开了。谁都声音都有,谁的音调都拔高了一个台阶。
轰炸过后,人都被清出去了,她听到外面一点声都没有后才打算把头冒出来。但她被子边被段敬怀压住了,似乎从人进来后他就一直伸手压着她的被子,以防她走光。
鹿桑桑艰难地冒出一个头,她看着段敬怀还泛着绯红的脸颊,小声道,“要不你拿上衣服去厕所?我就这样呆着我不看你。”
段敬怀目视前方,没把视线往她这移:“……好。”
“那你顺便帮我把我的衣服扔床上。”
“嗯。”
稀稀疏疏的声音,段敬怀下了床。
鹿桑桑的衣服全在地上,说实在的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把她的衣服扯成这样的……段敬怀捡起小礼裙后,看向了边上掉落的内裤和内衣。
粉色的,蕾丝的,难以下手的。
僵持了好一会,段敬怀才深吸了一口气,捡起来,扔到了床上。
“你穿衣服。”
鹿桑桑没应,等到听到浴室门关起的声音她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然后忍着浑身的不舒适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几分钟后,段敬怀和鹿桑桑站在床边,面面相觑。
鹿桑桑现在感觉完全是荒谬和荒唐的!她最怕的就是段敬怀,她向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现在好了……竟然把人给上了!不,或许是被上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连段经珩都……
鹿桑桑捂着眼睛,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自己嘴里说着喜欢人家,结果把人家的哥哥给上了!这他妈要让人持什么心态。
在鹿桑桑心里人神交战的时候,段敬怀却把视线却转向了床单上,那里一抹暗红,赫然昭示着什么。他从小教育就传统,且他这个人也守规矩。所以不论昨天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最终的结果都是他一个男人该承担的。
虽然他知道她一直在他弟弟面前晃荡,但好在段经珩说过他没那意思。要不然,这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鹿桑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
“你不会是说你可以娶我吧。”鹿桑桑打断他。
段敬怀没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那瞬鹿桑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但她第一个念头不是结婚有什么不对劲,而是段敬怀这个人,他竟然……会开口说娶她?!
她心里那个冷到爆炸,脾气怪得要命的人,竟然说要娶她!
娶不娶嫁不嫁这件事两人并没有在里面说定,因为他们知道门外还有一大帮人等着他们。
后来,鹿桑桑被自家人带回了家,段敬怀也被段老爷子罚了跪。
鹿家和段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家,当时知道的人实在太多,段老爷子秉着维护女孩声誉和家族声誉的念头,跟鹿家提出了订婚。到时候也就可以向外说明,小两口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这事也就能圆过去。
再后来,就是鹿桑桑和家里的闹腾,为了利益、为了母亲、为了自己,更为了在鹿霜那群看不起她的人那里争一口气,她脑子一热便答应了。
五年后,和她订过婚的段敬怀终于从国外学医归来,两人依照从前的约定结了婚。结婚后段敬怀又去了香港,半年后再次回来,然后就开始了他们现在的生活……
这期间,段家人从未反过悔,段敬怀也没有。
而鹿桑桑也在那几年里看清了很多东西,她渐渐长大,对感情看得越发淡,结婚还是不结婚,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剩下,这个婚姻到底能给她什么好处。
原来她觉得跟段敬怀结婚就是多了一个靠山和支持,但现在她发现,好像还多了别的什么东西。
就比如说,她竟然觉得段敬怀这块木头还挺好玩,逗逗他也不知不觉成为了她的小乐趣。而且,他每次帮着她的时候,她也真的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说实在的,这感觉不赖。
跟阮沛洁聊了一会后,两人又继续在商场里血拼了。
天色渐暗,两人终于心满意足回了家。
鹿桑桑到家时段敬怀还没回来,她洗了个澡卸了个妆,坐在沙发上给她家老公发信息叨扰。
两分钟后,段敬怀给她回了消息:
鹿桑桑:
段敬怀:
鹿桑桑:
好一会,段敬怀都没有回。
鹿桑桑哼了哼,这都不愿意带啊?!真是够冷血的!
肚子饿得咕咕叫,但鹿桑桑从段敬怀那堵完心后还是就跟废柴似得瘫在沙发上,今天逛了一天实在把她的腿给累惨了。
瘫了半个多小时后,大门滴得响了一声,有人开进来了。
鹿桑桑知道是段敬怀回来了,但她眼睛都没往门口看,只一心在她的手机上。
直到——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一怔,猛得从沙发上弹起来,“你给我买馄饨了?!”
段敬怀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不是她自己让他买的吗。
鹿桑桑嘿嘿一笑:“我以为你没回我就是不给我买了呢。”
说着,她起身往他面前走,“好香啊,给我给我。”
段敬怀把袋子交到了她手上,又提醒了一句:“去餐厅吃。”
本想坐回沙发的鹿桑桑顿了顿:“噢,好!”
她改了个方向,往餐桌边跑去。
打开馄饨盖子后,香气更浓郁了,小区楼下那几家小吃店真的都是宝藏。
鹿桑桑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块:“哎哟喂,烫烫烫——”
段敬怀路过进了厨房:“有人跟你抢吗。”
鹿桑桑张嘴吹气,含糊道:“没放香菜和葱……段敬怀,你竟然知道我不吃啊。”
段敬怀拿了杯水出来:“还不吃蒜。”
“你怎么这也知道!!”
段敬怀看了她一眼:“你说过。”
“我,我说过?”鹿桑桑仔细想了想,“什么时候?”
段敬怀沉默两秒:“下次有空去医院查查脑子,你记忆力不行。”
鹿桑桑:“……”
鹿桑桑呼哧呼哧吃完了一整碗馄饨,吃完回客厅后,看到段敬怀正坐在那看书。
她凑过去,好奇道:“诶,我到底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不吃那些东西。”
“自己想。”
“我想不出来啊,完全没有印象。”鹿桑桑默了默,突然有些娇羞地道,“不过我的一件小事你就记这么久,你对我还蛮上心的嘛。”
段敬怀翻书的手指滞了滞,“……我记性好。”
“是嘛。”
段敬怀侧眸,看到了鹿桑桑暧昧且逼近的眼神,他的心口骤然跳了跳,下一秒便伸手按住了她的头,“你做什么。”
鹿桑桑停住:“我就是好奇,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嗯?告诉我呗?”
段敬怀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六七年前,你拉横幅那天。“
拉横幅……
又是拉横幅!
鹿桑桑面色微囧,有些想起来了。
她记得那天她非要跟着段经珩一块去吃饭,结果跟去后发现段敬怀也在场,然后就吃了一顿特别尴尬的饭,没吃完她就跑了。
“啊……喔,想起来了。”她可不想提以前的糗事了,于是她规矩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