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也是第一次看见挎着爱马仕拖竹篓的女人,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就听卫西问:“你们找我?”
阮时行回过神来,面对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咳嗽了一声才点头说是,目光转向卫西身后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青年,愣了愣:“咦?陆阙?你怎么也在这?”
朔宗扫了眼他微红的耳尖,不想理会这个人。
卫西对vip还是很友好的,解释过自己跟二徒弟的关系后,目光扫了眼桌面,看向卫天颐:“怎么连茶水瓜果也没有。”
卫天颐的脸彻底黑了,阮时行反倒不好意思地摆起手来:“别别别,伯父对我们很好,已经让周管家给我们倒茶了。”
卫西因为卫天颐的消极怠工有些不满,但见客人都没意见,还是坐下了,坐下后目光扫了眼两人,最后落定在一脸尴尬的黄珏脸上:“说罢,遇上了什么事。”
黄珏心里还是不信这个的,更何况阮时行带自己来的这个太仓宗怎么看怎么奇怪,出来一个那么年轻的大师,看起来甚至还不如普通的道馆庙宇靠谱,因此便有些抗拒,不过他还是很惊奇对方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要寻求帮助的,笑了笑道:“一些小事儿而已,可能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有点睡不好觉。”
卫西倒也没说什么,接过周管家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无可不可地打量他,忽然问:“办卡吗?”
黄珏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装神弄鬼的话来游说自己,听到这样具有生活气息的推销,顿时愣住了:“什么?”
卫西解释:“单卡单人,阮时行的vip优惠不能给你用。”
“……”黄珏无语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什么连锁发廊,待到看清卫西和两个徒弟,尤其是那个名叫陆阙的徒弟相貌后,这种错位感更加严重了,汗颜地回答道:“不,不用了。”
”哦。“卫西看起来有点失望,态度就有些懒怠,“你家至少三个邪祟,驱起来可不便宜,你确定么?”
黄珏本来被搞得起身想走了,听到这话顿时浑身一震,缓缓地转过头来:“你……你说什么?三个什么?”
卫西:“客鬼啊,你梦里没数过吗?”
黄珏一瞬间全身的汗都冒出来了,鬓角的汗珠跟打开了水龙头似的往下淌,他听到自己咽了一口唾沫的声音,哆哆嗦嗦地问:“你……您怎么知道的?”
侵扰得他睡不好觉的梦影通常都是形单影只的,可有时也会集体出没,他曾经在醒来后记下自己梦到的细节,最多时确实出现的是三个没错。可这件事情他对任何人都不曾提起过。
黄珏来时这一路关于骗子的想法瞬间一扫而空,心里疯狂地打起了突突,难不成还真有那么邪乎的事儿?一算就算出三个,倘若是猜出来的,也未免猜得太准了吧?
卫西却一点不懂他的震撼:“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一个月前可是搬了新家?做梦也是在那之后发生的吧?”
黄珏听到这话,浑身立刻被冷汗浸透了,小心翼翼地坐正了身体:“您,您说得对,我最近本来打算跟女朋友结婚的,可北京的房子实在太贵了,一直买不起。家里就有个亲戚就照顾我,卖给我一套学区房,我刚刚装修好,上个月才住进去。”
这学区房还是相当好的学区,售价比市场价格低了将近三分之一呢,那亲戚说是本来打算买给儿子做婚房的,黄珏连带父母因此都非常感激对方。
他搬家的仪式也特别简单,除了女朋友和父母之外,朋友同学里就连大学同寝关系最好的阮时行都没通知过。
黄珏这下彻底服气了,这可不是可以猜出来的事情,因此他看着卫西的目光顿时变了,跟看一根救命稻草差不多,毕竟一个多月睡不好觉这种事情,换到谁身上都坚持不住。
他战战兢兢地问:“大,大师,您既然能算出来,可有办法化解?”
大师依旧是初见的样子,只是在此时的黄珏眼里,对方不靠谱的形象俨然已经成了神圣冷淡的高岭之花。高岭之花看着他,目露睥睨,缓缓开口——
“你真的不办我们的vip吗?有开卡礼送。”
黄珏:“……”
您说的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嘿嘿嘿
阮时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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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第二十四章
黄珏被推销得很魔幻,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还,还是算了吧,那个书我家里也有,毕业之后都收着呢。”他最后还是很艰难地拒绝了,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而且你们宗门的vip实在太贵了,我刚买完房子,一百万一时半会儿真的拿不出来。”
卫西听到前半句时内心警钟大震,听到后半句时,顿时更加发愁了。这明显是个有办卡意向的客户,怎么能轻易放过,团结义说过了,企业想发展成功,客户的粘着性是非常关键的。
他看向团结义,团结义也有点着急,想了想道:“那你要不先办张普通会员卡?”
黄珏啊了一声,看了一眼阮时行:“不用一百万吗?”
团结义:“不用,你这个是普通的,他那个是金卡。”
黄珏表情有点懵:“有什么不一样吗?”
团结义又想了一会儿,这才有些迟疑地回答:“……普通卡的话,《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就不送了吧?”
他批发也得二十五块钱一本呢。
黄珏:“……”
阮时行:“……”
黄珏于是还是恍惚地拿到了一张团结义从附近图文打印店随便定做的会员卡。
卫西郑重地朝自己的徒弟们道:“你听到他说话了吗?我觉得我们的开卡礼不够吸引人。”
团结义忧心忡忡,立刻提出有空要带卫西去书店转转,挑一些大学辅导教材之外的书籍,朔宗则对此保持沉默,目光一转,忽然落在了正在花园里忙碌的舒婉容身上。
舒婉容一脸不情不愿地在朝泥地里撒东西——就是卫西放在背篓红布包里的土。这土看起来没什么特别,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卫西撒它们能有个什么屁用。好在这土并不脏手,味道也不难闻,反而沁人心脾,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密度比较大的原因,一小包的分量出奇的重,捧得她胳膊无比酸痛。
她觉得自己真是有神经病,居然光鲜亮丽地干起这种事情,卫西眼看着是不肯走了,当务之急还是得找个机会说服要面子的丈夫带着自己和儿子搬出去。
她长叹一声,分外后悔起自己以前的不知足。以前的继子虽然让她警惕公司日后财产的归属权,可毕竟温温吞吞的,又热爱讨好丈夫,除了跟她面和心不和之外,从来没有跟她当面真的起过冲突,她在对方面前,好歹是这个家里颇具话语权的当家主母。可出去一趟之后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捧着死沉的布包,想到当初的自己居然还因为继子做出丑事惹怒丈夫离家出走而暗自窃喜,不由觉得当时的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舒婉容真是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叫那群贵妇好友们知道后会作何感想,撒土的动作越发忧郁。
余光一闪,她忽然看见有人靠近过来,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继子带回家的那个模样格外俊俏的新徒弟。
舒婉容被那张漂亮的面孔看得有些狼狈:“怎么了?”
谁知对方却根本没有理会她,视线只径直盯着她手中小布包里的黑泥土,锐利的目光里内容极为复杂,还伸手来捻走一小撮,举到眼前仔细观察。
朔宗刚才嗅到那股气味的时候只觉得似曾相识,现在看到实物时终于感到难以置信了,他仔细地观察着指间松散的土壤——竟然真的是灵土!
天道已经塌陷了!无数天材地宝灵川洞府在那一刻悉数湮灭,既然如此,这里为什么还会出现灵土?!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卫西。
卫西对上他的视线,却只是毫无所觉地招了招手:“走罢,栽种的事情无需你插手,婉容,做完分内之事再去玩耍哦!”
舒婉容:“……”
舒婉容真是气死了,撒完那点泥巴,她累到简直像做了三小时瑜伽,好容易干完了活,她才挎着自己的铂金包匆匆赶去跟姐妹淘们汇合。
贵妇们日常逛街麻将做spa,此时早已齐聚在会所,见到她出现,纷纷笑骂她迟到。舒婉容坐下后笑着说了句抱歉,家里有事耽搁。
大伙儿也没细究,继续相互奉承恭维起来,夸奖其中一个太太新做的发型。那位太太被夸奖到发型,却并不显得高兴,反倒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头发道:“做这发型还不是因为的头发越来越少么,年纪大了脱发越来越厉害,蓬松一些才能显得茂密点,唉,岁月不饶人啊。”
贵妇圈里的女人们年纪确实都不小,听到这话颇有感触,立刻就有人道:“唉,你已经显得很年轻了,也不看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皮肤松弛越来越厉害,别说那些贵价护肤品,超声刀都不好使。”
“是啊。”前一位太太摸了摸自己下垂的嘴角,忧心忡忡,“我之前被推荐去打了水光针,毛孔也没见变得多小,皮肤还干巴巴的,最近连妆都不太服帖。睡眠也越来越少了,真是老了。”
舒婉容因为最近家里的烦心事,一时没法快速进入她们的话题,一边心不在焉听着一边搓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施土的那只手一直滑腻腻的。
谁知一声惊叫,满口感叹那位太太忽然凑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搓动的手,连声高呼:“婉容,你这个手是怎么回事?”
舒婉容闻言回神:“怎么了?我的手怎么了?”
就见自己的姐妹淘跟找到了宝贝似的,视线波光闪动:“你最近是不是换新手膜了?还是去做了什么医美?怎么手上的皮肤忽然变得那么细?”
舒婉容愣了愣,跟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立刻也愣住了,只见自己被对方捧起的那只手果然细腻白嫩,充满光泽。
她心里咦了一声:“没有啊,就是普通涂护手霜而已。”
其他贵妇凑过来一看,也都啧啧称奇,都不相信她的解释,此时第一位太太又发现了什么,满脸狐疑地抓起了她另一只手:“左手怎么又那么干燥?”
大伙再看,舒婉容的左手果然比右手肤色暗沉许多。
其实左手也是普通保养过又上了点年纪的妇人的手的样子,可跟格外水润的右手放在一起比较,却立刻被衬得像是历经了世间沧桑。众人见状都一脸无语:“你怎么回事啊?到底去干什么了?保养手哪有只保养一只的啊?”
舒婉容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拼命回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脑子忽然一闪——她想起来了。
那只白嫩的右手可不就是刚才拿来撒土了么?而平淡无奇的左手刚才只托着布袋,因为嫌弃黑土太脏,她一直小心地没有直接接触。
美容保养的手段对贵妇们而言简直比怎么避免老公出轨更加具有吸引力,大伙立刻将舒婉容团团围住逼问这是什么神奇的医美手段,超声刀?蛋白线还是打肉毒?舒婉容被问到焦头烂额,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口不择言:“……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我最近怎么可能有空做什么医美,肯定是因为在家挖那些土……”
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赶忙住口,可这又怎么瞒得住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大伙都听得愣了愣:“挖土?挖什么土?你在家怎么还要挖土?”
挖土干农活吗?
舒婉容:“……”
怎么办!她一阵慌乱,在家被继子指挥着干活的事要瞒不下去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但说出去的话肯定是没办法收回来的,因此面对一双双写满问号的眼睛,她也只有拼命试图挽回颜面,慢吞吞找补:“……额,我,其实是……嗯……就是家里最近打算换一批绿化,所以亲自动手布置一下……”
啊……亲自动手布置家里的绿化啊……
大家虽然依旧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也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问的依旧是她们关心的话题:“所以你挖了什么土?火山泥吗?”
“……’舒婉容陷入长久的沉默,“……应该不是吧,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土,就老卫大儿子带回来的……”
话音落地,四周的目光立刻灼热到几乎将她烫伤。
舒婉容坐立不安:“……怎……怎么了?”
卷发妇人包包一甩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带我们回家陪你一起挖啊!”
舒婉容:“……”
舒婉容试图挣扎:“我不是说好做spa的吗?我套餐都选好了……”
话音落地,周围的姐妹淘们已经众志成城地递来了目光:“这时候还做什么spa!你是不是傻!”
大儿子出门,卫天颐生完闷气,又觉得自己好歹能轻省一会儿了,于是上楼开始办公。
谁知电话会议开着开着,他突然听到院子里一阵恼人的嘈杂,像是有人突然朝自家赶来了五千只野鸭。
他停下电话会议,烦躁地大喊:“老周!老周!家里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那么吵!”
周管家片刻后擦着汗上来,一脸的欲言又止:“先生……是太太回来了。”
卫天颐:“她回来了跟外面那么吵有什么关系!”
周管家:“……太太她,还带了她朋友们一起回家。”
???
卫天颐莫名其妙:“那又怎么样?她们在干什么?开派对吗?”
周管家沉默片刻,辛酸地看向窗外。
卫天颐压抑着怒火,心道周管家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踱步到窗边一看,立刻:“……………………”
只见窗外,自家的院子里,一群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正赤着脚踩在被挖得乱七八糟泥地里。她们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脏,还欢呼着在泥巴堆里到处打转,手上拿铁锹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