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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下山_分节阅读_第17节

《古董下山》 缘何故 6986 2021-04-26 18:45

  D-

  他拖得十分粗暴,也不看路,团结义就听阮时行的后脑勺不断在地面和家具之间来回磕打,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团结义心想这样是不是不太行啊,刚要上前劝阻,一旁晕倒的陆文清此时听到声音也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带着迷茫惊恐,待到看清卫西的动作,立马惊得清醒过来:“卫!卫西!快住手!”

  卫西停下看着他。

  陆文清满头大汗地扑了过去,再一看阮时行被打得足有原来两圈胖的面孔,汗流得更快了,小心翼翼地去掰卫西抓着阮时行脚踝的手:“要,要不还是我来吧?”

  卫西立刻松开了,毕竟这又不是他们宗门办了卡的vip客户,于是阮时行大腿砸在地上,再度发出一声闷响,

  陆文清:“……”

  肩膀处被咬到的伤口恢复了疼痛,他才记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一切,害怕地环顾了一圈所在的别墅:“这,这是已经解决了吗?”

  何止解决,还直接达成并购了呢,卫西点了点头,陆文清的眼神立刻就变得崇拜了起来,他可还记得卫西凶狠地将那团厉鬼一把从阮时行身上拽出来的样子呢,可真是太帅了,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简单粗暴又有效的抓鬼方式!

  卫西简直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惹!

  他这会儿对卫西崇拜得不成,得到回答后便不再追问,扛起阮时行立刻跟在了对方的身后。

  踏出大门的时候阮时行眉头一跳,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除了外头扑面而来的月光,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自己浑身遍布的疼痛。

  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整张脸都已经肿了。

  外头等候的朋友看见门口有人出现,立马团团围了上来,第一眼看见被搀扶的阮时行几乎没认出来,待到认清这人是谁后,顿时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变成这样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卫西想了想,简短地指着阮时行解释了一下:“刚才他在里面被附身了,抱着陆文清打架,还咬了陆文清一口。”

  认真说来确实是这样没错,自己被咬的位置现在都还疼得厉害呢,陆文清点点头。

  朋友们都吓坏了,端详着阮时行那张几乎没了人样的脸,一个个都后怕得厉害,这得是多厉害的鬼啊,居然能把人弄成这样?!阮时行借着朋友递来的化妆镜也看清了自己的伤口,一阵眩晕。

  这他妈……居然是跟陆文清打架打出来的?

  他对被附身时的一切完全没有记忆,不禁眼神幽怨地看向了自己的发小儿。

  陆文清:“……”

  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

  他刚想说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请听我解释,阮时行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一旁置身事外的卫西,他还记得卫西之前威风凛凛骑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不禁眼神微动,迟疑地朝对方开口:“卫西……”

  卫西看起来不太想搭理他:“嗯?”

  阮时行小声道:“谢谢你。”

  卫西:“嗯。”

  阮时行看到他这个态度,心里很焦急,有些后悔之前对对方那么冷漠了,踌躇一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鬼迷心窍地张口:“……要不我办张会员卡吧?”

  话一出口他就想把自己就地锤死,说的什么瘠薄东西。

  谁知原先还冷冷淡淡的卫西竟然一下转过头来:“真的?!”

  “……”阮时行磕巴了一下,“……当,当然是真的。”

  “你充多少?我们会员卡作法有礼品赠送。”卫西连话都变多了,转头叫,“结义!结义!”

  团结义一个箭步:“您支付宝微信还是付现啊?”

  阮时行张了张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地摸向口袋:“我,钱包手机之前被偷了,刷卡行么?”

  团结义:“啊?!”

  师徒俩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此时身后忽然传来淡淡的一声:“可以。”

  大家都转头看去,就见最后的陆阙平静地走了出来,漂亮的面孔上半点表情都不见,伸手从背后一掏,掏出了一台……

  移动pos机。

  众人:“……”

  阮时行:“???”

  这人不是说自己是来查探鬼屋的么?为什么随身还带着这个?

  但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又叫人不知道该怎么质问,阮时行神情恍惚地将银行卡递了过去,听到对方问:“刷多少?”

  他:“……随,随便吧。”

  话音落地,对方就熟练地滴滴几下,将pos机转了过来,示意他输密码。

  阮时行看了眼金额。

  一百万。

  “………………”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卫西一眼,太仓宗的会员卡可真是够贵的。但此时此刻,他又不能讨价还价,于是最后还是把钱给付了。

  刷完一百万的阮时行有点恍惚,卫西对他的态度却好了不少,还让团结义把开卡的赠品掏了出来。

  阮时行低头一看,崭新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这是团结义去图书市场批发来的。

  随便吧,随便吧,他头晕目眩地想,爱怎么着怎么着。

  卫西这会儿也明白陆阙的举动是在为自己收钱了,颇为欣赏地朝团结义说:“看看你师弟。”

  团结义泪流满面地反省了一番自己做得不足的准备工作,离开的时候屁颠屁颠地朝着师弟凑了上去:“师弟……”

  谁知他刚一靠近,陆阙平静的面孔就立刻掀起了波澜,又嫌弃又戒备地拉开了距离:“你离我远点!”

  团结义被喝得停下脚步,更加悲伤了,凄凄切切地回忆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师弟从第一次起见面起就对自己充满排斥?不就是说了一句他长得跟朔宗很像么?人家国民高帅富老公,长得像他难道不好么?

  再抬头一看,师弟果真视他如洪水猛兽,已经走得只剩下个影子了。

  团结义抹了把眼泪,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从今往后的自己要从伺候一个祖宗变成伺候两个祖宗。

  回去的时候陆文清站在路边打了半天都没看到空出租,掏出手机犹豫好久,才战战兢兢地打了辆网约车。

  上车之前,他还绕着车周围查看了好久,又拍下车牌照,这才踌躇着上了车。

  司机被他的态度搞得很纠结,忍不住问团结义:“你这个朋友也太谨慎了吧?”

  团结义感叹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故事……司机正汗颜着,后座的陆文清已经一惊一乍地跳了起来:“师!师傅!您这是在朝哪儿开?!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这条路!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司机被他一嗓子叫得魂都差点吓跑,赶忙把方向盘打了回来,在陆文清“你要谋害我!”的目光里羞愧的解释道,“对,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绕下路……”

  试图绕路的司机在陆文清凶恶的喊叫声里悬崖勒马。卫家,花园里还是那副泥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陆阙进门的时候看到周围的一切,想起自己上回来看到的院子,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卫西道:“我从你师祖那里带出了不少植株树种,将来都要种在这。你跟结义是我的弟子,无需管这些杂务,这些东西日后自会有门人打理。”

  说罢他高喊了一声:“婉容!给你指的巢坑都挖好了么?!”

  屋里立刻传来卫家可怜老父亲的怒喝:“混账东西!还有点规矩没有!你叫你舒阿姨什么?!你再叫一遍试试!”

  卫西理都不理,这次语气里带上了些充满压迫感的不悦:“婉容!”

  紧接着一个浑身绫罗珠宝的美妇就从屋里出来了,她拢着衣襟,精明的眉目里还带着些许不甘,站在大门台阶上犹豫地看着卫西:“小西,你……”

  卫西打断她:“坑都挖好了么?你过来,我教你如何施土。”

  ”……“那美妇显得有点垂头丧气,穿着一身的爱马仕香奈儿慢吞吞过来了,脚步里写满了抗拒和不情愿。

  卫天颐带着小儿子紧随其后地出现,怒骂道:“不许去!回来!你还惯着他了!”

  美妇犹豫了一下,眼中泛起了些许的期冀,就见卫西冷淡地看向自己怒气冲冲的丈夫:“你来得正好,今天宗门里可有客户上门?”

  卫天颐听到这话气得一个倒仰:“上你个头!我是在跟你说这个么!我问你!你刚才叫你舒阿姨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还有这里不是你的狗屁宗门!是卫家!你到底要在家里胡闹到什么时候!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这么胡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断了你的生活费,让你自生自灭!”

  卫西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半点感受不到他的怒火,只听到自己想听的重点,咦了一声:“原来你还给我钱的么?”

  “……”卫天颐一听之下顿时气弱起来,忽然想起自从照片事件之后自己已经冻了大儿子的银行卡很久了。

  他沉默一阵,色厉内荏地吼叫:“那又怎么样!你别忘了我是你爹!我还管不得你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卫西问:“你的眼睛好了?”

  卫天颐下意识推了下墨镜,然后回忆起了什么:“………………”

  卫西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承殊,今天可有客人来?”

  卫承殊阴沉地站在父亲身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最后发现家里没精打采了一整天的麦克已经跟见了天神似的欢天喜地朝大哥冲了过去,神情恹恹地回答:“没有。”

  卫西哦了一声,似乎是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自己今天的收获,又恢复了精神,摸了摸冲上来撒娇打滚的麦克,指向花园:“去刨土吧。”

  麦克俯着身体呜呜地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几乎要飞出去,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就像离弦之箭那样扎进了院子,前爪疯狂地挖掘起来。

  舒婉容本来还期冀丈夫能帮自己出这个头,见卫天颐也不再说话了,只好失落地拿起一个小花铲,跟着麦克一起刨地。卫承殊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闷不吭声地上前给母亲搭把手。

  卫西面露欣慰地点了点头。

  陆阙一言难尽地站在旁边看着这家人,感觉像看神经病似的。

  卫天颐摸着自己还一片乌青的眼角,咬了咬牙,似乎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是谁?你怎么又往家里带人?”

  卫西道:“我的徒弟,陆阙。”

  卫天颐:“你的徒弟不是团结义么!”

  说着非常不满地扫了大儿子身后一副健身教练样的高壮小白脸。

  卫西:“这个是二徒弟。”

  卫天颐瞪视团结义的同时看清了另一个小白脸的样貌,顿时脸色大变,想起大儿子跟阮时行的那张照片,怒气冲冲道:“这个也是徒弟,那个也是徒弟,你把你老子当傻子吗!我不许!”

  卫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旁边战战兢兢的周管家:“晚饭准备好了吗?”

  周管家听着自家老板几乎把嗓子扯出来的“我不许!”“你这个混账!”“你听见没有!”“看着我!”的怒骂,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大,大少,今天菜买得有点多,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卫西倒是没有因此发怒,只是失落地唔了一声,目光瞥到一旁安静的二弟子,对方依然是那副浑身充盈着冲天阳气的诱人样子。

  他拿出为人师尊的底气,踮着脚凑到对方的颈边嗅了嗅。

  二徒弟面无表情地斜眼看着他。

  卫西理直气壮道:“家里没饭吃,师父吸你一口阳气怎么了?”

  陆阙还没说话,前方的卫天颐已经暴跳如雷了,几乎连戴着的墨镜都给甩下来,指着他俩一副“我发现了你们别想骗我”的样子大骂道:“干什么!你们俩挨得那么近干什么!分开!卫西!你给我离他远点!你这个小兔崽子!还说他是你徒弟!当我是驴吗混账东西!包小白脸居然敢包到家里来了!!!”

  他骂了那么多,卫西一句也没听懂,不在意地朝着二徒弟摆了摆手:“无需理他,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陆阙:“………………”

  卫天颐气得头昏脑涨啊啊大叫起来:“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作者有话要说:卫西:你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两更都合并在一起发出来啦!祝大家看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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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22、第二十二章

  卫天颐简直咆哮到声嘶力竭。

  卫西却觉得这人真的好奇怪,他到卫家以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小倒霉蛋的父亲看起来很不正常,说话时候的声音总是扯得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不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用,还经常胡言乱语讲一些像刚才那样奇奇怪怪叫人听不懂的话。加上此人虽然面相是个长命相,身体却动不动看起来就是要昏倒的样子。这种门人,要不是看在小倒霉蛋的份上,他平常根本连收都不会收。

  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已经习惯此人的前言不搭后语了,因此根本不予理会,直接带着两个徒弟目不斜视地进屋。

  “混账!站住!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被这样无视,卫天颐脑门一跳,整个人差点原地爆炸,竟然忘记了这些天来的教训,想像以前那样抬手打人。

  卫西看他的动作简直就跟开玩笑似的,目光淡淡瞥着他半空落下来的胳膊,心想着此人若总是那么有活力的话,要不自己还是把腿脚卸下为好。

  但实际上并不用他拆迁,身后已经迅速伸出一条臂膀,挡住了卫天颐的巴掌。

  一声宛如车祸现场的沉闷撞击。

  二徒弟面无表情地对上卫西的视线,片刻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伤疤遍布的胳膊,他好像对此丝毫没有感觉,打人的卫天颐反而哀嚎一声,抱着自己通红的手心哇哇大叫。

  卫天颐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打在了钢棍上一样,落下去的瞬间整片手心都疼得木了,就像是半夜起床迷迷糊糊磕在门框上的大脚趾。

  卫西看了看原地蹦跳的卫天颐,目光又转向徒弟被打到的位置,眼神渐渐变得阴鸷。

  脑袋上忽然盖下一只大手,带着暖洋洋的温度,二徒弟将他的脑袋缓缓旋向屋内,低声道:“别看了,进屋。”

  卫西依旧不甘心,脑门却被轻拍了一下,他瞪了眼没大没小的徒弟后,只得作罢地转身离开。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卫天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抓着周管家的衣领来回摇摆咆哮,“他还摸他的头了!摸他的头了!还敢跟我说这只是徒弟!在我面前都敢这样!他当他老子是个傻子吗!”

  周管家被他晃得想吐,欲哭无泪地挣扎道:“先生!先生!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

  看不见大儿子的背影之后,卫天颐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面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大敞的屋门。

  舒婉容丢下手里的花铲,从满地泥泞里穿行到丈夫身边,看着自己糊满了泥土的拖鞋,忍不住伸手抓住丈夫的袖口:“天颐,这样吵下去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带着小殊先搬走吧。”

  这种吃不饱饭还被指挥着刨土的日子她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谁知丈夫却非常固执:“凭什么!这里是我家!要搬走也是那个混账搬走,老子凭什么给他腾地方!传出去万一给人知道,我丢人丢得还不够多吗!不孝子,我立马就叫他麻溜给我滚蛋!”

  “……”舒婉容看他底气满满一副即刻要将大儿子踹出家门的样子,觉得非常的一言难尽。

  卫承殊也拿锄头撑着地面,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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