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卷一人界篇]

　　第35节第三十五章海明子的回忆（中）

　　“老了啊”

　　海明子轻轻抚着如银般的白发：唉，老了，真的老了！

　　我们这群仗着有几分法术的人就这样游走在一个一个村落之间，试图去挽回可能会留下来的生命，却越走越悲哀，所到之处没一个生命气息，哪怕是小狗小猫！身体的疲劳却远没有精神上的催残来得那么猛烈，甚至我们都感到了绝望，真的，我们觉得自己当初怎么没有选择同海空子师兄一道下山，强烈的自责让我们更加疲惫！

　　就在我们漫无目的游荡的时候，师傅的紧急传讯符却到了，放弃了去救助生命的念头，我们不得不回门中，我们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师傅是不会使用紧急传讯符的，我们用着所有仅余的力量飞速赶回门中，更惨烈的场景却让我们在门前呆住了：一具具师兄师弟的尸体就那样映在眼中，浓厚的血腥气变成了最好的催化剂，除了冲，我们不知道还能怎样？没人再作保留，全都把力量提到最高的冲进道馆中！

　　满天飞舞的都是人，各式各样的人！我们的家我们的道馆成了一个超大型的战斗场地，我们看到了别的门的道友，我们看到了我们的邻居，我们看到了一排一排密密的尸体！所人人都在战斗着，没人顾及我们。师傅被十几个拿着盾牌的家伙围攻着，分不开身去救助别的师兄弟。惨嚎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生命在这里显得那么脆弱，经不住一点点的冲击。

　　可我好奇怪，真的很奇怪：在这样的战场上怎么寻不到一个僧人的身影？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们也加入了战斗中！十几只蝙蝠向我冲过来，那浓烈的血气令我很不舒服，我有点不知所措，真的，我不知道这是群什么生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法术才可以，就在我愣神的一刻，一个鬼将突然扑到我身前，将一只蝙蝠的血气狠狠的吸入口中，大力的一脚将我踹了出去，耳边是他残留的声音：“妈的，发什么愣啊，赶紧去搬救兵，我们顶不住了……”然后我看到他被另几只蝙蝠生生的撕成了几块！他救了我的命，却搭上了自己的命！

　　海明子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在发亮，没人嘲笑他，没人嘲笑一个陷入回忆中的老人伤心的泪水！

　　我疯了一样的奔跑，奔跑在一个个山头之间，近了，我看到了一座道馆，我就那样冲了进去。却撞进了另一个战斗场，一地的狼籍一地的尸身！这里已经被洗过了，我再次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早就感觉不到累的我一头撞上了一个结界，撞得一个踉跄，强劲的力量差点就将我本就不高的道心撞得七零八落！

　　有人出来了，抬眼望去是个僧人，干净的衣服，干净的面目，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漠然！

　　“你什么也不必说，贫僧无能为力，只求自保！”僧人的口中说着淡薄的话，却将我本就受伤的道心再一次击得差点消散。

　　“智空大师？”茫茫然的我没有忘记这个人，这个曾经来门里讲经的和尚。

　　“唉”僧人叹息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枚丹药递给我“你的道心快要消散了，快些服下吧，贫僧真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去接那枚丹药，声嘶力竭的问他！

　　“缘起缘灭，因果循环……”

　　“闭嘴！！缘起缘灭？什么叫因果循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你们在这里求自保，却还不如一只鬼灵！你知道有多少人死了吗？你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命丧黄泉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漠视？你们不是大慈大悲之人吗？你们不是天天说着要普渡众生吗？难道你们忘了吗？忘了自己的理念了吗？”

　　这一刻我真的爆发了，像个疯子一样的扯着他的衣襟，一个个的问题丢给他，却发现他闭上了眼还在那里大声念着“啊咪陀佛，我佛慈悲！”多么可笑的佛……这就是所谓的慈悲的佛吗？？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

　　强烈的情绪在每个人心底窜出，这样的往事，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

　　李政动容了，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小六无语了，小雷子呆住了，刘强松开手血族的气息让自己感到那么的痛苦，僵尸用了最直接的方法，一拳将痛苦中的刘强打飞了出去！

　　难怪，难怪师傅从来不去庙子；难怪，难怪师傅每每看到香火旺盛的庙门都会佛袖而去；难怪，难怪师傅看着那些天天去烧香拜佛的人总是那么幽幽的叹息；难怪，难怪如今的寺庙那么昌盛，而那些道馆却冷冷清清，几乎没有道人；难怪在震区，清华子师叔对待僧人那么冷漠，那不屑的模样在李政的脑中呈现！那个被清华子师叔吸取了所有功能的明智和尚；那个叫空落的僧人；还有清华子师叔对待他们的种种语调及手段！

　　直到这一刻，李政才深深地懂得了所有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