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己都说了,这背后有县里面许多人的影子,摆明了就是在说不是他一个小都头能管得起了,就是管得起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得罪其他县里的大人物,他不是想让梁川活着出来,而是想让梁川知道必死无疑安心去死!
奶奶的,梁川心里暗骂!
《荡宋》正文 第二十九章敲山震虎
梁川上班的时候没少和看守所拘留所打交道,拘留所还好,看所守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新来的要睡厕所边上,强奸进来的要挨打,号子里是有老大的。
梁川戴着大木枷被捕快带头一直往里面走,这破败的牢房里还关押了不少人,监房是用木头制成的,碗口儿粗的老衫木,上面一层厚厚的污渍,让这些人盘磨得都包浆了。
越往里走,光线越来越不好,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尽头,最后一间,没想到这间监房的面积竟然是最大的,而且里面关的人也是最多的。
虽然当下是深冬,但是大牢里到处还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锁在牢门上的铁链哗啦啦一下子被拉开,木门吱的一声开了。捕快的脸上透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似笑非笑地打开梁川身上锁着的木枷,等到他说话的时候,梁川听出来了,这个捕快在兴灾乐祸,只听这个捕快说道:“吴都头有交待,一定要把你放在这个天字第一号房,让你享受享受!”
说完推了梁川一把,嘭的一声又把牢房哗啦啦地给锁上了。这里面的味道太大,连捕快自己都受不了,门一关上,一溜烟不见了。
“来人啊,升堂!”只听天字一号房最深处,有一个影影绰绰的年轻人慵懒地半躺在地上,那声音跟光换完声一样,带着稚嫩的沙哑。
梁川一听,搞什么,这里升堂?
监房里最深处的这个年轻人躺在背光的地方,梁川看不见他的脸。只见这个人一声令下,本来横七竖八的犯人啪啪啪,三五下就排成两排,明明是犯人却装成皂吏的样子,嘴里异口同声地呼号子起来:“威~~~~武~~~~!”
这是。。地下衙门不成?这些人大多也是不情不愿凑热闹的,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一副又来了的表情,不少人不情不愿一边翻着白一边卖力地表演着。
梁川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发号的人一听,厉声道:“大胆贼子!进了我天字一号房还敢如此放肆!来人啊,杀威棒伺候!”
杀威棒梁川知道,宋朝的特色,太祖武德皇帝定下的规矩,任你何人上了公堂,进了监营大牢,先给你一顿打,灭灭你的威风!打虎武松就被这样搞过,连打虎英雄都怕这一顿棍子。
两个犯人闪了出来,一上来就伸出手准备来揪住梁川。
眼见两个犯人就要欺身到跟前,梁川身体疾速向后退却,脚步下跺了几步,背后一下子就抵到了牢门房上,退无可退,但也与两人拉开距离。
两个人见梁川身手敏捷明显有点惊诧,这牢房就这么大,你再厉害能飞了不成,两个人都是混过社会的老油条,打架斗殴以前没少干。见这小子其貌不扬,也就长得长高了一点,张口骂道:“有种上来单练!”
梁川以退为进,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犯人冲了上去。这人也有点打架经验下意识的知道肯定不秒,脚步立即停下,架起手作了个格档。
梁川冲到跟前,身子一扭,一记漂亮的鞭腿结实地甩在他身上,这人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身子撞在牢房栅栏上,摔到了地上。
好猛!全场安静无声!后面跟着的犯人直接看傻了。
梁川见这人正发愣,往他大腿上一扫,咔嚓一声脆响!
大腿骨应该是断了,因为他叫的那杀猪般凄厉的吼声,叫门口值班的狱卒的都给招来了。
“啊~~啊~~!”撕心裂肺的疼痛叫喊声在整个大牢里不停地回响。其他的的犯人哪还敢找梁川的麻烦,纷纷作鸟兽散。在这里,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大声,不然就得挨揍,这里监狱的铁律。
两名狱卒风风火火地就赶了过了,熟练地解开门栓上的铁链,一个蹲下来检查这个断腿的伤势,另一个抽出一根棍子对着一众犯人大喝道:“你们这帮杂碎,都给我蹲到墙根去,谁敢乱动,今天老子我就让谁横着出去。”
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地全部缩到墙角,都对这些狱卒十分忌惮,梁川不敢当头鸟,也跟着他们一起蹲到墙角。
两名狱卒的配合相当默契,也是相当专业的。这是典型的一个人警戒,一个人处理现场情况,能进大狱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往就有狱卒处理事情时被犯人偷袭得手的。
年纪较大的那个狱卒看了看断腿的伤势,这个大腿骨被梁川一腿踢断,嘴里不停地嚎着嚷着,“啊。。啊。。”的嘶吼声叫得相当的大。
“断腿了。”
老狱卒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了。
“这个还活着!”
“这,谁干的!”
没有人回应,连那个叫唤着升堂的小子也不敢吱声,显然他知道这里的规矩,狱卒才是这里的王。
梁川一看,与其被人出卖,不如自己说招了道:“大人,这两人刚刚为了一块睡觉的地方打了起来,两败俱伤不关这里大伙的事!”
大家一听这小子自己屙的一地屎还想给他们沾上一点,一个个心里怒骂,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
两个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人才进班房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吧,就搞晕一个搞残一个,这天字一号房没人敢出头,是个狠角色,难怪刚刚吴捕头交待要严加照看!
“看看你们一个个人模鬼样,谁再添乱老子就让你们先去做鬼!”
老狱卒撂下一句话,哗啦啦,铁链又将牢门锁上了。
什么?这就了事啦?这小子什么来头?天字一号房的所有人都知道,不管谁在这里称王称霸本事再强再风光,这里的头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老狱卒,他是这里的班头,人称何阎王,宁得罪阎王莫得罪老何!
他们见到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犯人初来乍到,去顶撞何阎王的,结果无一例外,要么被打到大小便失禁,要么终身半残,回来再提起何阎王的名字都能让他们吓得屎尿一裤裆。
梁川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他就想搞出点动静,能进大狱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也要给他们一个敲山震虎,告诉其他人犯自己还是好惹的。
梁川一闹大家看梁川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刚刚的教训告诉他们,这个汉子得罪不得,那身手是玩命的。
梁川一屁股瘫坐了角落里,好好的一出穿越竟然让自己混成了铁窗泪!混到这个地步的穿越者自己肯定是头一个,别人都是封侯拜相妻妾成群走上人生的巅峰,自己巅峰没走上倒成了阶下囚!
坐过来的这个人,脸色红润白析,身上也是相当干净,不像其他的犯人跟个要饭的似的,一头黑发疏得干净利落。别人犯人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江湖草莽气息,就这个人身上非但没有这种滚刀子的味道,反而有一种浓浓的公子哥娘炮味。
梁川想得入神,一时没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坐了一个人。他反手一把揪住这个人的衣领,喝道:“你还想打吗!”
好哇,刚放倒两个人你小子还不怕死,还要来找我的晦气,老子今天不大开杀戒不行了!
小年轻身后两人原是他的保镖,见主人被梁川制动,眼神不善地就要上来动手!
梁川看又是来找麻烦的,更不敢松开手,死死地拿住这个人,指不定还能做人质!
“别冲动别冲动,嘿嘿,都回去,咱有话好好说!”只见这个年轻人嘴角的胡子还是刚长出来的头茬,一根根像绒毛一样,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你娘的,梁川一听他的说话,就反应过来了,刚刚喊升堂的就这是这个小子。谁他娘跟你自己人!梁川不敢松懈,还是一直揪着这个小子的衣领问道:“小子,刚刚搞那出升办案的,就是你吧!”
小年轻看梁川倒也不是暴力狂,况且旁边还有两个保镖看着,不怕梁川跟他乱来,笑嘻嘻地回道:“是啊,刚刚本来想隆重‘欢迎’你一下的,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刚刚两个犯人你一个人就解决了。”
梁川心里大骂,欢迎?怕不是想玩死我吧。
“把我打一顿就是你所谓的欢迎!”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大哥你身手很了得啊,是本地人吗?以前没过啊?”
“我不是本地的,你少跟我套近乎,闪一边去!”
“我表姐也是凤山人氏,从小在我舅舅家玩得多了,我怎么没听我表姐说过你这么一号好汉!”
“你表姐是谁?”
“凤山首富郑益谦的女儿你都不认识啊,我舅舅那么大的产业,你们集市上但凡是有挂郑字的招牌都是他们家的,难不成你连郑家的东西都没买过!”
梁川恍然大悟,怪不得集市上的商铺招牌大体都相当,上面都是写一个郑字,原来是同一个老板旗下的产业啊,难道。。。上次自己碰上的两个姑娘就是郑家的姑娘!
兴化好小,又跟这两人扯上关系?
《荡宋》正文 第三十章来人探监
“行了,不说话了,折腾一天我腰都快断了,身上现在还疼呢!”
梁川被一帮捕快打了一顿,现在休息下来身上哪哪都疼,哪里还有心情跟这小子说笑逗趣?
“我有办法让你出去哦?”
“真的!”梁川差蹦起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想出去呢,进来这里的,都想出去,果然没错!”小伙子有得点意,他一下就抓住了梁川的要害。
听他笑得那么浪荡,反应过来,反明是在消遣自己!
梁川气得想跳起来暴奏这小子,不过想想打了他也没什么用,他身边还那么多人,总有自己睡着的时候,那时候可防不了他们的黑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川匝匝舌,白眼一翻往墙根子一靠,懒得理这个小子。
何阎王的威胁还是有用的,牢房里安静了不少,起码闹事出头的人没有了。
梁川眼皮子越来越沉,天气虽冷还是睡着了。
梦里先是遇见了那个晦气的道士,接着又梦到了艺娘,艺娘一直哭自己怎么劝她都不听,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了一听鸡鸣,身子一歪醒了过来!
这是睡了多久?梁川一身冷汗,在这虎狼窝里都能睡着,自己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昨天那小子瞪着一双眼睛煞有介事地盯着自己,就在自己一旁边,看那样子盯着自己时间挺久了,要是给脖子上踹一脚,不死也得残废!
“你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梁川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往边上挪了挪。
“我说你这人这么奇怪,你表姐家有钱看你这样子应该家底也不差,进了这地方还有人给你当保镖,你们有钱人体验生活是不是都这样?没事去牢里吃两天牢饭,回头好忆苦思甜?”
“嘿嘿,你这人说话真好听!有意思!”
梁川无语了,自己嘲讽这人呢他不以为意就算了反倒打趣起自己来了。
“刚进来这里的人要么哭天抢地要么寻死觅活见人就喊冤枉啊,这么久了你也不叫两声,见着我们也不怕,是不是以前也来过?”
梁川哼了一声,老子以前就是干这一行的,专门把你们这些个败类送进看所守伏法的,一年要送几十个进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哭嚎有什么用?
梁川眼睛一闭,省点力气想想对策。
“嗬!不理我,看来你不想出去!”
又来忽悠我!梁川又不是傻子,用这一招一套就上钩?
“我这里只要呆腻了跟我爹说一下,他马上就把我捞出去,两个保镖我都能带来,带个人出去嘛。。”
梁川腰杆一挺,顿时来了劲!
“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郑鲤仙,你可以叫我石头!”
好名字,再回想昨天那一出升堂办案,能起这个名定是个贪玩的主,正常人谁进了大牢还有心思在牢里搞这一套东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把县城大牢当成游乐玩,要是没点家底背景可能吗?
“在下梁川!”
“说说你怎么进来的,我好央我爹想想办法!”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要救我?”
“我一见你就觉得很投缘,说话办事合我胃口!”
“呃。。。”
梁川想了想,有个人聊聊天解解闷也好,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就把那天碰到杨兴杨春开始,一系列事件说给石头听。
一说到梁川竟然一拳打死了杨兴,本来石头怎么都不会信,石头道:“这个杨兴我知道!”
“凤山的一霸,凤山有几个狠角色,一个是杀猪的郑屠,你别看他是一个杀猪佬,听说他那刀法是早年在北方砍人砍出来的,刀刀都是致命的路数,手底下一帮徒弟个个都是坏到骨子里的主,但这个人我是没有见过,听说而已,”
石头说得兴起接着道:“还一个就是这个杨兴,这个人说狠吧,也不是什么太上档次的人物,不过做人比我还坏!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开赌档,窑子,好多流浪到兴化的姑娘都让他们锁起来做皮肉生意,啧啧当街辱人妻女那是不足为奇。”
石头一说到这个杨兴,气得直咬牙手脚直跺。
“这杨兴跟你过节吗,好像没你什么事吧,你对他火气这么大!”
看得倒是挺开的,说起自己过往的糗事就像在说光辉往事一般,脸不红心不跳,说道:“年中我去凤山我舅舅家的玩的时候,被杨兴他们几个小弟骗到了他们赌档,这些个狗东西出千诈光了我所有钱,我爹读书人最恨我碰赌博轻薄之类的放浪之事,放出狠话不管我,结果。”
说到这里石头的脸红了:“我被杨兴这狗东西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剥光了衣服带到兴化找我爹赎人,我爹气得当时就我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奶奶的,还好我娘心疼我,拿出她的嫁妆把我赎了回去!后来整整被关禁闭了三个多月,唉,杨兴命短没等到让我报仇的机会!”
我靠,这么精彩,你这熊样还学人家赌博!
“川哥,昨天你那一脚就直接将别人踢成残废,这一拳下去。。”
石头的意思是说梁川的拳脚功夫相当的霸道,找你麻烦那两个流氓平时也是练过的,在街头也打过不少的架,但是根本经不起梁川的一脚,这杨兴被梁川一拳招呼过去,想想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这一拳打掉他的下巴没有问题,但是要打死他我相信还差一点。”梁川很自信一脚踹不死杨春一拳绝对打不死杨兴!下巴这地方很脆弱,要被打烂很容易,那不然街头斗殴的得天天出人命。
石头半信半疑,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了,说他打得猛呢就是肯定人是他打的,说他打的不猛呢,但是他人都被关进来了,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人不是你杀的,兴化这都头吃饱了去抓你。
“对了,你又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梁川跟他聊了这么久,为什么这小子会进来他还不知道。
“我嘛,也是打架,把别人给打伤了就进来了。”
“你能打得过谁啊!”
石头把袖子一撸,气鼓鼓地道:“我身子是没你这么横,但是比我差的也大有人在,怎么就不能打架了。”
“他们陪你一齐打架然再关进来保护你的安全吗?”
“他们是我爹请来的打手,怕我在这大牢里被人给揍了!”
说完他都不好意思了。
“那他们怎么进来?”
“街上找人揍两下就进来了,这还不容易。天字第一号房这些个人犯一个个看我不爽,被他们俩打得多老实!”
人比人真的是气死,老子担心儿子在大牢里吃亏,竟然还能把别人送进来,保护自己的儿子。这人得多大的本事,竟然有钱能使老鬼推磨,难怪他口出狂言说能把自己弄出去。
这两保镖只在梁川打架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一脚把别人大腿干断确实牛逼。其他的时候两人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石头虽然是他们的东家,可是他们连这个小孩子的账也不买,只有有人找石头麻烦的时候他们会出手。
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模样像个书生,另一个一脸横肉,身上的肌肉将衣服撑得鼓鼓胀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傍晚的时候,整个监狱里的视线就变得相当的差,本身就没有什么光源,太阳下山后,连照进来的光线也没了,温度也越来越低。架了几个火盆子,勉强有点火气。
突然,整个大牢里的人突然都变得精神起来,一个个不像梁川刚进来那会,有气无力的,好像都在期待什么东西。
这些人怎么突然躁动起来了,这到夜里怎么一个个反精神了,石头这时候已经缩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