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楚,但是仍有嫌疑,你暂且先回去,日后听到传唤必须立刻到堂,不有有误,退堂!”
公堂外面的鸣冤鼓重重地敲了好几下,堂下的百姓也纷纷散去,梁川手上的木枷被解开了,手上被锁得都有点发麻了,经络有点淤塞。松了轻手腕,梁川随着人流一起向外衙门外走出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外面和煦温暖的阳光,感慨,外面真好的啊!
梁川刚走下县衙的石阶,右边就有一群人穿着整齐,一个个气宇轩昂地扎堆站着,梁川仔细看了一下,没想到在大牢里认识的石头也赫然站在边,还有他的两个保镖,中间站着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人,一看就是有钱颜值又高的那种中年大叔,这种人特别招女人喜欢。这群人后面还有几个轿夫,几乘轿子正停在旁边等候吩咐。
石头一直站在外面等梁川出来,一看梁川看,满脸的开心,一把冲了上去说道:“这知县老了不中用了,办事这么不利索,让我们在外面我等了这么久,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这是我的父亲郑,爹,这就是我跟你讲的梁川,凤山的梁川梁三哥!”
石头不是在兴化大牢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首的那个中年人,相貌堂堂,还没等梁川走到跟前,自己就向前走了好几步,抢在梁川前面先把梁川迎住,光是这小小的细节,就让梁川觉得这个人很上路子,应该是就是石头的老爹,能赚大钱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只听他说道:“英雄留步,昨日兴化大牢突然闯进一群蒙面贼人,欲图对我小儿不利,我郑氏几代单传,传至我这一代就鲤仙一个独子,若有不测,我祖亮如何对得起郑氏的先人啊。我为防小儿有不测,特意派了两名高手进去相助,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还好遇到英雄冒死相救,不然我这白发人就要送黑发人啦!”
说完这个石头的老爹深深地给梁川作了一个揖,那腰都快埋到地上了,礼数是相当的到位。
梁川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别人对他如此礼遇,他也不敢托大,两只手赶忙托住石头的老爹,一把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我与石头一见如故这是应当的,不必多礼。”
郑祖亮见他如此谦虚,态度也不托大,心里更是欢喜,吩咐旁边的下人道:“来人啊,快将轿子抬过来,送恩公先回府上用膳!”
梁川还准备推辞,郑祖亮一把拉住,不住地劝送,石头也在旁边煽风点火,两个盛情难却,梁川觉得再推辞实在不好, 也就上了轿子。
梁川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享受到如此的待遇,这种轿子由两个轿夫抬着,轿夫肩上搭着一个带子,带子受力将轿子托了起来,然后前后两个轿夫左右两手扶着轿身上的横杆,保持平衡,走起路来微一跳一跳地,有点节奏,里面的坐垫松软舒适,轿子走起来相当的舒适,比走路享受多了。
旁边有一个帘子,梁川掀起帘子,一路上欣赏着路上的美景,比昨天刚来兴化县城的那一趟强多了,可以安心地看着路上的街景,还能休息一下,难怪古代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要弄个轿子来坐坐,到了明朝还规定做生意的不能乘轿。
石头的家就在兴化县城东门附近,这里是风水好地,所有的达官显贵有钱的有势的一般都选择在此次安家落户。轿子没有多少脚步程就到了,轿夫帮梁川掀起前的风挡,梁川下来到处瞅着,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石头的家太气派了。
大门口蹲着两头石狮子,正门朱红高大,门板方方正正,上着一有一块大匾,匾上就写了两个大大的郑宅,郑祖亮引着梁川两个并排而入。
郑宅虽称宅面积却是极大,气派不凡进了大门就看得见正房游廊,一直向后延申开去,院中种满了各式样的花花草草,造型别致的假山藏着花草之间,庭院里还挖了几个水池,池子里荷花这个季节都枯了,几条红色金色的金鱼在游弋着,梁川哪里有见过这等气派的大宅邸,相比之下,凤山的那个草屋连个猪圈都算不上。
其他几个人在郑祖亮示意下都散了各自去了,在自己家里哪里还用得着身边一直带着保镖。
梁川和石头一起随着郑祖亮进了正厅。郑祖亮给梁川沏了一壶茶道:“恩公尝尝,这茶可是好东西,托人从建州送来的。”
喝茶这个梁川在行,后世饮茶之风盛行,特别是在南方地区,有开店有待客的都是以茶为主,各种茶叶基本都喝过了,其中的一点道道梁川也就有所了解。
只是看着郑祖亮摆弄茶具泡茶的时候,梁川看得一愣一愣的。
郑祖亮拿出一大块茶饼,不更像是茶砖,就像后世的普洱,捣碎了一小块茶叶,磨成细粉状,将这撮茶粉放入茶碗里面,再加入开水,茶水上漂着一浓浓的茶沫。
现代人喝茶最怕茶叶起沫,都要滤掉不喝,因为这是杂质。但是郑祖亮还卖力地向梁川介绍着,因为他们以茶起沫为上品,还有一套挺有意思的说辞,这茶沫上佳的要似天上的云而下面的茶水悠黑要像幽潭的碧水。
梁川一看确实很独特,端着这精致的茶杯应该叫茶碗更合适,放在眼睛慢慢地欣赏了一番,确实十分惬意,再送入口中,慢慢品味,茶水的味道一点都不会有苦涩感,满口都是甘甜醇厚,口感相当独特,与后世的冲泡法完全不同!
郑祖亮是个嗜茶如命的人,他也很喜欢那些品茶的人,懂茶之人才懂人生,不会喝的人,根本就是浪费这一遭人世。
他知道梁川,昨天玉芝回来就跟他说了凤山来的农民梁川,他没想到梁川家境出身低微对品茶竟然也有研究,而且刚才细细观察过梁川喝茶的过程,这只有懂茶爱茶之人才会有如此神情。
那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是如何也装出来的。
“恩公觉得这茶叶怎么样!”
这时代可没有农药,更没有化学合成的添加剂,所有的都是纯天然的有机物。
梁川竖起大拇指:“这个茶叶喝起来口感相当的好,一点都没有苦涩感,你们的这种处理方法,看似很繁琐,但实际上能发挥茶叶的最大的香味, 实在是难能可贵!”
郑祖亮眼前一亮,心情大悦,他最喜欢别人夸赞他的茶叶,宋朝斗茶之风盛行已久,在汴京热闹程度更是非凡,只是在兴化这种小地方的没有那种空前的程度,笑着说道:“恩公这样说,想必恩公另有饮茶之道,不知可否介绍一二?”
梁川客气地说道:“我们家乡喝的茶比较简单,茶叶烘焙发酵好了以后,并不会再进行研磨等处理,放进茶壶,倒上热水即可,我们也不以茶沫为美,相反,没有茶沫反而为佳!”
郑祖亮听起梁川介绍茶叶就跟入了迷一样,没完没了。梁川也就随便讲了一下,宋朝人讲究一个意境清高之感,梁川所讲之法,极简极意,让他痴迷不已,他也算见过世面,没想到还有这等高意的泡法,顿时感概万千。
石头不喜欢茶道,他坐在旁边,说道:“梁三哥,今天请你来是为了感谢你昨天仗义出手,不然我昨天差点就要就要被人暗害在大牢里啦。”
梁川微微一笑道:“在兴化大牢那种地方咱们能结识算是缘份,也聊得来,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出事。”
石头脸上已看不到以前那种贪玩好事,行为不羁嘻嘻哈哈的神情,还能看出淡淡的后怕,说道:“以前我总觉得人生在世,不就图个自己痛快,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怎么高兴怎么来。我父亲总教育我说再这样玩下去会把自己玩没掉,我以前哪里听得进去,现在总算能明白我父亲的苦心!”
梁川见郑祖亮就在旁边,教育儿子是人家自己的事,自己也不方便多讲什么,就笑笑说道:“年轻能及明醒悟,必能有一番大作为,可喜可贺啊!”
“他几斤几量我自心底清楚,梁小哥可是深藏不露!我儿回来后将狱中发生的事全说与我听了,不想凤山人杰地灵前有孟良臣那样的不世奇才,现在又有了梁小哥这样的天纵英杰!”
《荡宋》正文 第四十二章私下运作
郑祖亮几代单传,视这个独子如若明珠,那真是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碎了,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无所不用极好,平时也是千依百顺,他纵然有千般想法也不敢强加在这个宝贝儿子头上,从小听之任之。
石头玩得太大,最后玩进大牢,他也是请了两个高手进去保护。最后出了事情,他才花了大力气将石头弄出来,谁知在里面多呆一天,还会出什么事。
而经此一遭,石头也长大成熟了,竟然一改前非,对父亲是言听计从。郑祖亮激动不已,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
梁川出来前还过了一回堂,这石头怎么出来的他好奇不已,对石头道:“石头啊,这你不是还没上过堂,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石头神秘地看了梁川一眼,说道:“这兴化啊,有钱用好使,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梁川一听的钱,脑子一转就全总想通啦,也不再多问,勉强一笑道:“哦哦哦。。我懂啦!”
石头接道说道:“不仅仅是我出来多亏这孔方兄的功劳,连梁三哥你能如此轻松出来,也是孔方兄的功劳啊!”
听到这话,梁川身子先是一震,接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再看了一看郑祖亮,郑祖亮此刻正笑吟吟地摆弄着茶具,拿起来茶碗呼吸着茶水的清香,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那个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诉梁川,今天为了还你的人情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梁川细细想来,难怪今天在公堂之上,知县那老爸进了一下后堂,一出来,立马就认定杨春有嫌疑,从中操作的就是郑祖亮啊!
石头道:“昨夜我爹知道你救了我之后就连夜运作想帮你摆平头上的人命官司,那杨兴确实死得蹊跷,但是不是你造成的话就定是杨春干的!现在杨春百口莫辩,有他受的了!”
连夜运作!
要是不运作那些伙计与自己非亲非故如何肯大老远从凤山跑到县城给自己作证!
石头挤眉弄眼地说道:“宋知县可不好摆平,花了不少钱哦。。”
梁川坐不住了,立即从椅上跳了起来,对着郑祖亮深深的作了一个揖道:“我梁川乃是一介乡民,今天多亏郑员外解救,实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希望老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报答救命之恩!”
郑祖亮见梁川坐不住了,又将梁川按了下来,笑呵呵地道:“恩公哪里的话,钱能摆平的事,那哪里算事,小儿的命在眼里多少金钱都不能相比。此事以后莫在提起啦!小环你去看看,怎么陈大夫还没过来,恩公手上的伤可等等不起啊!”
旁边的丫鬟一听吩咐,立即跑出去。
郑祖亮看了一眼梁川道:“我听小儿讲,恩公在狱里六步成诗,而且还吟出了‘烈火焚烧若等闲,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样传世佳句,不知可是真的?”
梁川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会提起此事,只能讪讪在应承道:“我就胡乱念了两句歪诗,狗肉上不了宴席,不要见笑!”
郑祖亮心底大惊!虽说本朝流行已不是绝句律诗,但是随口就要想出这样一篇足以传世的千古名篇谈何容易,他自己是举人出身,自咐没有这个水平写出这样的名句,而且据他所知,当今放眼世上,能写出相媲美作品的人不出一手之数!
“恩公有天人之人,为何隐于凤山寂寂无名?当今圣上初登大宝,正是用人际,恩公何不考恩科报国恩?”
梁川看与石头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怎么是个人就要自己去考科举,好像不考就对不起自己一样。昨天夜里才在大牢里给孟良臣洗脑洗了一个晚上,现在又要再说一遍吗?
石头便将昨夜梁川与孟良臣两人的激辩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给郑祖亮听,石头还很调皮地模仿了一下孟良臣的表情,搞得梁川都很不好意思。
梁川苦笑道:“我未曾读过书,你们科举考的书我也就懂个三人行必有我师,其他的都不懂,怎么去考科举?”
郑祖亮先听石头一通胡诌,又听梁川自谦,更是对梁川的见识肃然起敬!
郑祖亮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没读书谁会吟诗?既然他不肯讲,那就算了。
郑祖亮请来一位老大夫,给梁川上了治疗刀伤的创药,那药粉发黄,清理完伤口后再包扎上去,包着这个药粉梁川感觉伤口好多了,起码不会再有刺痛感。
郑祖亮只是嘬着茶,然后有的没有跟梁川一直闲扯着一些兴化的陈年旧事,梁川听得起劲的,但是一直讲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梁川也有点不耐烦,梁川心直口快,直接说问了:“郑大老爷,昨天那群人。。”
郑祖亮这个人做人很是老练,他卖了一个人情给梁川但是他自己不讲,让儿子石头来讲,现在他明显有事要与梁川交谈,但是他也不不明说,一直东拉西扯,就是想让梁川自己说出来。
一听梁川讲了出来,乐呵呵地说道:“恩公,实不相瞒,我们郑家几代人打拼下来,这在兴化是打下了不大不小的一份家业,可是这家大业大这后就容易被别人盯上。这不,小儿不懂事,惹了一个小人物,便差点遭了大难,这兴化别看小地方,水可不浅啊。。”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梁川一眼。
梁川自己也道:“这群蒙面的人难道是受人指使故意想取石头的性命!”
“难道恩公还看不出来吗,昨天兴衙门莫名其妙地失火,这兴化县衙又不是一般老百姓居住的民宅草屋,哪城可能说失火就失火,再说这兴化一亩三分地的,一般蟊贼谅他们也不敢到县衙来撒野,更何况是在县衙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的意思这个纵火案另有文章,甚至可能是内外勾结吗?”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不用将话说得那么直接了当,郑祖亮越看梁川是越顺眼,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恩公你出手救了小儿,我就怕这伙强人会盯上你,外面说话不方便,只能屈驾恩公到我府来上谈了。”
梁川心里大叫不好,这伙人连他妈的衙门都敢闯,自己那山沟下的小草屋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也就烧了,自己哪里干得过他们,不会吧,本以为杨兴事情一结束就能安静地过日子,这一波未平又惹上了一波更狠的。
梁川再次谢郑祖亮道:“谢谢郑老爷提醒,如若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不再打扰了,我离开凤山两天了,我娘子他们早该项想我了。谢谢郑老爷款待!”
郑祖亮眼见梁川竟然这就要走了,急忙挽留道:“恩公莫急,鲤仙,叫你姐姐将礼物拿出来,让恩公带上!”
石头三两下跳进后堂,一会儿就跟他姐姐郑玉芝缓缓走了出来,郑玉芝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还盖着一条鲜艳的红绸布,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郑玉芝与梁川相识,不过郑玉芝张口闭口管梁川一直叫死瘸子,昨天她给石头送完饭回来还跟郑亮祖说起此事,当时郑祖亮也就当个玩笑随意一听,也没往心里去,谁知后来兴化大牢就失火了,一连串的事情都与梁川有关。
梁川朝郑玉芝微微笑了一笑,郑玉芝故作矜持,也微微回了一礼,两个人点到为止,没能再越雷池一步。
郑祖亮掀开红绸布,只见里面码着三枚硕大的雪花银,每枚着着都有鸡蛋大小,银灿灿的,相当的诱人!梁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货币,难怪大家都爱银子,银灿灿的着实可爱!
本来郑玉芝一直觉得梁川一个嗜财好命的守财奴,听说兴化大牢的事情后,她也对梁川刮目相看,想到不到这死瘸子这么利害,还救了自己的弟弟,那拿这些钱倒是理所应当了。
梁川看着这白花花的银锭,若有所思地看向郑祖亮,郑祖亮没有看他的表情,梁川只得问道:“郑老爷,这是。。”
“恩公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结交你这个朋友而已!以利相交本不是君子所长,但是郑某人才疏学浅,苦读圣贤之书二十年也仅仅考得了一个举人,现在年老力衰,想要像恩公这般大展拳脚也没机会啦,我对恩公的才华是钦佩不已,对恩公的所为更是无以为报,这点小小的意思希望恩公收下,路上且作盘缠!”
梁川哈哈笑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将银盘推了回去,对着郑家人说道:“郑老爷太过客气,你们不嫌我卑猥我已是心领你们的盛意,这钱我是万不能收的,有缘相识荣幸之至,家中还有一些琐事,那我就告辞了!”
从郑祖亮第一眼见到梁川的时候就认定这个后生非同小可,可是要说他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兴化这一亩三分地的后生但凡见到自己的多少都有点拘束,但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