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能悄悄的坐在了西位。
“这顿饭,注定不好吃啊!”
方漠心中暗叹,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喝茶,目不斜视。
场间很沉默,气氛很尴尬,安静的就像坟地,就连喝茶声听起来都像是黄泉的水流声,怎么恐怖怎么来!
偏偏的,汝鄢和余飞竟似完全不在意,只有方漠一个人如坐针毡,不停的调换坐姿。
“你老是动什么动?长痱子了?”
余飞终于忍不住了,说的话贼操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吊儿郎当。
方漠撇了撇嘴:“对,长痱子了,你有意见?”
汝鄢终于逮着机会,说道:“蜀南余飞,好像对谁都有意见呢!”
余飞叼着狗尾巴草,斜眼看向汝鄢,轻笑着:“你不是苏君,所以最好别惹我。”
汝鄢眼中射出自信的光芒:“要惹你,不一定非得是苏君。”
得,又特么干上了!
说好的天才呢?
所谓的高冷呢?
明明两个骨子里傲娇的家伙,只要一对话,怎么就变得如此血气方刚,整得跟菜市场的大娘大爷似的……
“哎哟,酒来啦!”
方漠大叫一声,赶紧起身接过小二送来的酒,亲自给余飞和汝鄢各倒了一杯,挤出无比热情的笑容:“来,二位,先喝一杯。”
汝鄢浅浅一笑,轻饮小口,非常优雅。
余飞端着酒杯瞪向方漠,质问道:“为什么先给她倒酒?”
我靠,这特么也能争一下子?
方漠脱口而出,说道:“女士优先嘛!”
“咦,这句话很不俗啊!”
余飞赞了一句,笑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以后得多注意些,可不能再说这种“不俗”的话了。
酒菜上桌,压抑的气氛稍减了些,多了些舒服。
方漠边吃边聊,问向余飞:“据我所知,蜀南好像挺远的吧,你怎么会来这小小的宁县呢?”
闻言,汝鄢的筷子随之一顿,面纱下的表情似乎有了些微的变化,只是方漠和余飞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想过去注意。
余飞答道:“蜀南不好玩,所以我就跑出来逛一逛,看看各地风景。”
方漠可不信这个理由,说道:“除了我之外,宁县真没什么风景可看的。”
余飞撇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不要脸的嘛。”
方漠不甘示弱:“彼此彼此,跟你一比,我还有些不足,需要继续努力。”
“扑哧”一声,汝鄢实在忍不住了,喷了一大口饭,溅了方漠一脸。
方漠郁闷的擦干净脸上的饭粒,幽怨的看着汝鄢,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喷饭这么突如其来而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避开弄脏自己的面纱的!”
是的,在喷饭的一瞬间,汝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撩起了自己的面纱,然后又电光火石的盖了下去,动作娴熟之极,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经常重复这种喷饭的动作。
汝鄢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换了个话题以掩饰尴尬:“我知道余公子为什么来宁县!”
果然,方漠被吸引了,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叫他余公子?看他穿的衣服,穷酸的模样都快赶上我了,根本不像是哪家的公子啊!”
说完,方漠赶紧抬起了手,生怕汝鄢又喷他一脸饭。
汝鄢真的差点又喷出来了——能不能好好聊天,能不能抓住重点?“公子”这个称呼根本不重要好吗?现在讨论的是余飞为什么来这里!
方漠担心汝鄢出手揍人,赶紧问道:“对了,你刚才说知道余兄为什么来这里?”
汝鄢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余飞,有着些要挟的味道。
可惜的是,余飞这货实在是太随性,根本不当一回事,自顾自的喝着小酒,悠哉悠哉的。
不知为何,原本高冷的汝鄢此时却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道:“余飞,你真要我说出来吗?”
余飞耸了耸肩,说道:“你想说就说呗,方兄又没用舌头堵着你的嘴!”
这话说得方漠蠢蠢欲动,真想试试汝鄢的口感,肯定很销魂。
同时,方漠也有些搞不懂了,不知道余飞跟汝鄢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何总是一副苦大仇深外加不嘲讽不舒服的样子呢?
而且,汝鄢为何也那般排斥余飞,总给人一种在防备警戒甚至想要驱离余飞出宁县的感觉。
就今日的情况来看,这两人以前是绝对不认识的,那么这种彼此之间的矛盾和排斥到底因何而来?
似乎,有什么事情,是方漠这个中间人不知道的!
汝鄢修养不错,没有因余飞的话而动怒,但语气不自觉的变冷了些:“余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冲着那个东西而来的吧!”
余飞头都没抬:“你说的是哪个东西?我不太明白。”
汝鄢道:“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否认?”
余飞终于放下酒杯,抬眼直视汝鄢,说道:“就算我是为它而来又如何?”
汝鄢眼中有精光乍现:“我觉得你可以回蜀南了,它不属于你。”
余飞笑了,问道:“那它属于谁?苏君?”
汝鄢摇头道:“苏君并不需要它,所以不会来。”
余飞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哎哟,你这么了解苏君啊!如果不是知道旁边的方兄是你未婚夫,我真的差点以为你跟苏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
方漠极度郁闷,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绿了。
虽然他不认识这个所谓的苏君,但却听得出来对方肯定是一个霸天绝地的人物,否则的话,面前这两个骄傲的家伙怎么会这般语带敬意?
汝鄢瞪了余飞一眼,冷声道:“就你,居然还与苏君齐名?简直笑话!在我看来,你连给苏君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余飞挑了挑眉,说道:“不用这么激将我,我暂时还没打算跟苏君分个高下。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去燕园找他聊聊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在苏君面前提一提汝鄢姑娘你,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花费那么一丁点的精力去记住你这个连相貌都不敢显露的女人……”
“你!”
汝鄢猛地站起身来,指向余飞。
顿时,一股强横的气势自她身上外溢而出,劲风呼啸,吹得衣裙飒飒作响,震得桌上盘碟乱响。
傲娇的少女,终于要发飙了!
正文 第十六章 请你盗圣墓
不怪汝鄢,真的不怪!
面对余飞那张嘴,再高冷冷静的人都得怒。
汝鄢一站而起,气势狂燃,无形的压力笼罩整间雅阁,风雨欲来。
可是,人家余飞根本不惧风雨,老神在在的啃着鸡腿,特认真,生怕漏了一丝肉。
方漠屁股虚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那么悬空着,看看汝鄢,又看看余飞,不知道该去劝哪个。
“余公子,请指教!”
汝鄢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修养,冷声道。
余飞贼不要脸:“我又不是你师父,凭什么指教你?”
恩师如父,余飞这便宜占的,连弯儿都不带拐的。
汝鄢当然怒了,手指间有元力光泽浮现,准备动手。
“别,千万别!”
方漠赶紧开口,挡在了余飞的身前,充当这个男人的护花使者。
汝鄢声音略冷:“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方漠有些为难,说道:“我不怀疑你的决心,也不质疑你的实力,但是我真的不能让你在这里动手。”
汝鄢眉头微皱,问道:“你想拦我?”
方漠摇头:“我根本拦不住你。”
汝鄢说道:“那就让开。”
“让不了!”
这一刻,方漠觉得自己简直太霸气了,居然敢跟落日峰圣地来的高手对着干,只可惜却是为了一个吊儿郎当只知道吃的惹祸精余飞。
汝鄢紧紧的盯着方漠的双眼:“你确定要帮他?”
“我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你。”
方漠直视汝鄢的视线,说道:“虽然宁县很小很偏僻,但也有它的规矩。春风楼,作为宁县第一酒楼,当然也有规矩。这里的第一天规矩,就是不能动武,否则的话,必将严惩。”
汝鄢听见了,也听懂了,傲娇的觉得有些不以为然,但修养却是告诉她不应该不以为然,所以她收起了元力,重新恢复淡然高冷的模样,向外走去。
“里面不能打,所以要去外面打?”
方漠有点抑郁,觉得修武之人果然暴躁,一点都不君子。
然而人家汝鄢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不依不饶,而是淡淡说道:“余飞,相信我,那个东西不属于你。”
余飞头都没抬,随口道:“苏君说了都不算,更何况你?”
汝鄢身形一窒,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留下一个略带愤然的背影。
目送少女离开,方漠终于放心,长出一口气来——如果汝鄢刚才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的在这春风楼动手,绝对会把事情闹大,到时说不定还会把方家牵扯进来,他方漠肯定免不了又被方家长辈各种嫌弃,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瘸子老爹。
想到这里,方漠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盯着还在大快朵颐的余飞:“好吃吗?”
余飞没有眼力见儿,点头赞道:“真的很好吃,不愧是宁县最好的酒楼啊!”
方漠:“吃这么多,你也不怕撑死?”
余飞张口就来:“没事,撑了就去拉屎,简单明了。”
方漠不知道余飞是怎么做到一边谈“屎”一边吃饭的,但他确定了一件事——汝鄢的脾气是真好,居然忍了那么久才想动手揍余飞那货——方漠这才说了两句话而已,就已经感觉拳头饥渴难耐了。
这时,余飞又说话了,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你打不过我,所以就别握着拳头了,不累啊?”
方漠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数次,最后无奈发现人家说得挺对,郁闷的坐了下去。
余飞点了点头,向方漠举杯:“你那个未婚妻不简单啊!”
方漠说道:“能把她气那样,敢把她气那样,你更不简单。”
余飞说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是在帮你?”
方漠摇头,说道:“这个,还真没看出来!”
余飞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在利用你这个未婚夫的身份,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真的嫁给你。”
方漠无所为谓的耸了耸肩,说道:“不是应该,而是肯定。我已经知道她是在利用,目的就是为了赶走像冯安平那样的烦人苍蝇。”
余飞斜了他一眼,说道:“既然知道,你还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你这人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还是说你好这一口?”
方漠微微一笑,说道:“她是在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呢?”
余飞不解,问道:“怎么说?”
方漠淡淡道:“在方家中,我一直都是公认的废物,没人看得起,甚至因此连累了老爹。但是,现在汝鄢出现了,方家的长辈们立马对我和我爹的态度都变了,虽然算不得太好,但至少不会再难为我们了。所以,装汝鄢的未婚夫,我是非常乐意的。”
余飞大概懂了,叹道:“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方漠不解,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担心我?”
余飞随口道:“因为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方漠不同意这个观点,说道:“我觉得自己特没意思。虽然我不了解你,但从汝鄢之前的态度来看,你应该是一个真正的天才,甚至与那个所谓的‘苏君’齐名。在你们这些天才的眼中,我这种废物胚子,理应是没有意思的。所以,我很不懂。”
余飞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而后说道:“你就不能装作相信一回?”
方漠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我从来不装,我也不敢装!你是天才,却刻意与我接近,必有图谋。所以,直说吧,你想怎么样?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余飞认真的盯着方漠的双眼,方漠也认真的盯着余飞的双眼。
四目相对,两人互不相让,就这么静静的僵持着。
最后,余飞叹了一声,说道:“看来,如果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会死心的。”
方漠说道:“你错了,我会很快死心,快到喝完这顿酒,我就会死心。从那一刻开始,我会把你当成陌路人。”
余飞问道:“所以,你一定要知道原因?”
方漠说道:“如果你愿意说,我就听听;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此别过吧。”
说着,方漠就要起身,准备离去——说实话,他真的不想掺合进这种事情里面——他方漠就是一个小人物,现在还在淬体境界中挣扎,虽然已经开始感应天地元气,但却实力低微得令人发指,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去跟余飞这种天才产生太多的联系——太不智了。
“好吧,我还是明说吧!”
余飞大概看出了方漠的想法,妥协后开口。
方漠有些小开心,觉得自己似乎要揭开某个惊天大秘了,重又坐下,静静聆听。
余飞放下酒杯,以一种与他吊儿郎当的气质完全不符的正经模样开口,说道:“你知道天武圣吗?”
“天武圣?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方漠心中思索,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所修炼的《九指霸诀》不正是天武圣独创的体诀吗?没想到余飞要说的事情居然与天武圣有关。
果然,天才就不一样啊!
虽然余飞只是少年,但却已然涉及到以前的圣人了。
看着方漠的模样,余飞眼角微眯,说道:“你果然知道天武圣。”
方漠反应极快,说道:“这种级别的圣人,我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他老人家的传说?”
余飞笑得很怪,说道:“你要不要重新换个说法?换一个比较能够让我信服的?”
方漠不解,问道:“我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吗?”
余飞依然笑着,说道:“天武圣,的确是圣人,而且距今最近的圣人。但是,天武圣却几乎很少有传说在民间流传,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人才听过他老人家的圣号。不是我看不起你,别说是你,就连整个宁县,都够呛有资格知道天武圣的传说。”
“……”
方漠无言以对,更无颜以对。
的确,若非《九指霸诀》,若非那个神秘的桃花园小空间,若非那个白胡子老头,方漠根本没可能听说过天武圣的圣号。
就像余飞所说,方漠,甚至整个宁县都不够资格。
余飞盯着方漠,问道:“介意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听说天武圣的吗?”
方漠非常直接,答案就两个字:“介意。”
余飞被噎得不轻,郁闷了好半天,说道:“好吧,介意就算了。既然你听说过天武圣,那就应该知道天武圣天生九指吧?”
一边说着,余飞的视线投向了方漠右手的四根手指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方漠将右手收到了桌子底下,说道:“你不会是想说我是天武圣转世的吧?”
余飞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无耻的样子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方漠问道:“那你突然提到天武圣的天生九指是什么意思?”
余飞说道:“因为你也是天生九指。”
方漠再问:“然后呢?”
余飞说道:“然后,我想请你帮个忙。”
方漠小饮一口美酒,问道:“什么忙?”
余飞深吸一口气,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把天武圣的墓给盗了!”
正文 第十七章 约定
“噗……”
方漠喷了,真喷了。3秒钟记住--笔下.网单字母全拼(WWW.bxzww.com)
一大口酒准确的喷在了余飞正儿八经的脸上,连一滴都没有浪费。
不过,方漠一点内疚和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谁特么让余飞那货吹牛逼不打草稿的?
盗墓?嗯……可以忍!
拉着方漠这种自诩的君子去盗墓?好吧,也可以理解!
但是,余飞你特么盗谁的墓不好,非得打天武圣他老人家的主意?
方漠虽然对天武圣没什么了解,但至少知道这种曾经站在世界巅峰的圣人是不容亵渎的。
最重要的是,圣人墓是能随便进的吗?其中必定危机四伏,十死无生,余飞这货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提出这么惊心动魄的想法啊?
余飞缓缓的擦尽脸上的酒水,眼神特别幽怨,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说道:“方兄,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
方漠斜眼睨视着他:“不激动?能不激动吗?你也不看看你扯的都是些什么蛋!”
余飞觉得无辜,认真说道:“我是认真的!”
方漠更加认真,说道,我求你以后还是别认真了,我发虚。”
余飞说道:“富贵险中求,人要有胆子才行。”
方漠说道:“胆子,我有。但是,我还不想死。”
余飞说道:“死个毛线啊,就是盗个墓而已。”
方漠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咱能不能不在这句话后面加上‘而已’二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