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序小小采花贼]

　　第4节耻辱

　　他们是坐老爸的自行车去的。那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整个城市已经沉睡。在一个黑漆大门前，老爸支着单车，让他们下了。然后，将单车放一旁，作贼样左右看看，轻轻地敲击那门，一下，两下，三下，特务接头暗号似的。

　　门，咿呀一声开了一道缝，露出一颗毛蓬蓬的头。是那妖精样女人，她恶声恶气地道：“来了？”

　　老爸用从来也没有过的柔和声气道：“来了，刘科长。”

　　“进来。”那妖精女人道。老爸老妈拽着周啸鸣，从那女人身旁走进去。女人将门轻轻关上，回手将周啸鸣提拎起来，朝屋里走。周啸鸣好像知道不会有好果子吃，又蹦又跳，大声哭嚷着。妖精女人狠狠拍了他屁股几下。他哭嚷得更厉害了。

　　“小屁孩，你嚷什么？！”老爸也狠狠打了他几下，他听见老爸的声气，果然就不声不响了。

　　妖精女人将他放下。这是一张大床，几乎能躺几个人。他望着床上，看见了小咪那两支翘翘的羊角辫子。“跪下！”妖精女人恶汹汹地道。

　　“我不，我不，男人不能跪着生——”

　　“跪下，小坏蛋，还反了你！”是老爸，声气雄壮，震耳欲聋。

　　他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叩头，要叩得响响的！”妖精女人厉声呵斥道。

　　“快，还不按阿姨说的做。”老爸将他一搡，“叩头，快叩头啊。”老妈气急败坏地道。

　　他面朝床铺，果然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

　　“小流氓，起来！”那妖精女人将他提起来，来到门口，将一张毛巾塞到他手中。

　　“啸鸣，快擦门槛啊，快！”老妈低声提示着他。

　　他果然是个聪颖孩子，拿着抹布，在老爸老妈指导下，仔细地擦拭着门槛。不过他不够高，抹上面时，老爸得将他抱起，让他将门枋都擦拭了一遍。这小精怪，一边抹门，一边想，小咪怎老睡老睡呢，哥哥为她擦门，总该招呼一声？当然，他不能问，也不敢问，不过就是心里想想而已。

　　终于，大门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刘科，门擦拭好了，我们可以走了？”老妈小心翼翼地问那妖精女人。

　　“哪里就能好？还有几个门呢。”妖精女人阴阳怪气地道。

　　就这样，他在老爸帮助下，将妖精女人家所有门擦拭了一遍，还给小咪住那间房披挂上红布。

　　“你，你，你——你们，都得给我跪拜请神灵。”妖精女人指着老爸，老妈同小歪歪道。老爸没有吭声，铁青着脸，拽着老妈同他咚地跪拜下地，给不晓得在哪里的神灵叩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