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三卷城里鲜花开得好美丽]
第8节女魔头和她的男跟班
“歪歪，你再胡说，有你的好看。”
“干什么啊孙子，当着孙子媳妇，忤逆不孝？”
“臭歪歪，一点儿没有正经。告诉你，我老爸正在找你，你好自为之罢。不然，还叫你满地找牙。”
“是么，我等着。美女，我这孙子不乖，还找鸡，好肮脏，浑身大疮，下面都流水了，小心别得爱滋，那可就大发了呢。”
“你——”周大壮生气的望着歪歪，拳头能捏出了水。
“周哥，这人好没道理。你看，要不要让他长点记性？”一条汉子摩拳擦掌，走到周大壮面前，讨好地问道。
“用不着，这小子爱胡说，我不计较。亲戚么，总归要罩着点。”
“周大哥，您真有肚量，是我等兄弟学习楷模啊。”
周大壮偕同美女，旁若无人嘻嘻哈哈调笑着，走了。
歪歪与他打一个平手，没想却名声大震。
老丽和歪歪所住的小屋，以及那条陋巷，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歪歪被人看作了一个怪物，许多人骂他丢男人的脸，甚至还有大学生成群结队的骂上门来，逼着他自己承认是冒牌大学生。
歪歪看着上门挑恤那些人，那些怪眉怪眼的大学生，总觉得他们有来头，其中自然有小二子功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他知道出名的坏处，那就是自己站在一个高点，将一切暴露。自己的一切小二子看得清清楚楚，而他却如同一个躲避暗处的猎手，将枪杆瞄准，至于什么时候击发，那就看他的心意了。小二子到底想怎么做，他最后想怎么处置自己，歪歪不得而知。
歪歪声名不胫而走。
老丽被人看作了一个勾引男人的女魔头。她不敢出门，更不敢上街。每天晚上，他们只能吃白饭，因为家里没有菜，也不敢上街去买。他们那间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小屋，被人在门上涂上了屎，还打上几个红艳艳的大问号。同时，夜间还经常有人用石头、砖头砸房子。每到夜半，当他们被一阵阵恐怖的声响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黑暗中紧紧的搂抱在一起。歪歪用自己滚烫的、火一般的唇吻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冰冷干瘪的胸膛，以及那枯树皮一般的肌肤。而她呢，则用手捉着他的小弟弟，一耸一耸。他感觉很受用，将她脑袋朝下推：“老妹妹，舔啊，我喜欢你舔——”
“小坏蛋，果然是不知愁烦的男人！”老丽啧啧赞叹，她坐在他身旁，给他讲述许多花头，男上位法，女上位法，苏琴背剑法，后山取火法——还身体力行。歪歪，沉浸在男女交媾的欢娱之中。而老丽呢，则不时埋头不语，脸色阴霾密布，还沉重地叹息。
她对他道：“小坏蛋，老姐姐对不起你，我，不该肮脏了你。”
“不，老妹妹，我真喜欢你。”歪歪说得很动情，将老丽搂抱在怀，出了一口长气。歪歪想，老妹妹，您确实是我黑夜的光行船的灯，是我救命恩人。要不是您，我整天——整天什么呢？啧啧，真的好难为情——跑马，想着想着，就——跑了——想着想着，又跑——要真一辈子那样，人，还有什么活头？
有什么比男人刚强健壮更得意？
再说，不是有周大雄，老爸老妈的血海深仇？望着龟伏在暗处的小二子，歪歪禁不住雄心勃发，充满壮志豪情。
哈，我歪歪真正金枪不倒！
歪歪拥抱着老妹妹，用自己的身体语言表达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尽量使自己的动作轻柔，充满爱意。拥抱着她，他感觉拥抱着太阳，心里充满着希望。他与她倘漾在青草萋萋的阳光道上。
天色多好，永远蓝天白云。小鸟鸣啭，歌唱着深情的谣曲。
——这是爱情的伊甸园，虽然，也有那么一点淡淡的——遗憾。
歪歪瞩望着老丽蔚蓝的眼睛，深情地说：“老妹妹天命不可违！我们的感情是融洽的，性爱是和谐的，充满柔情蜜意。谢谢你，我的老妹妹。”暗夜中，他举起右手，调侃一般对她道：“我歪歪金枪不倒，不依靠任何人——除了我的老妹妹！”
老巫婆呢，则噗嗤一笑，唾他一口，将自己冰冷的脸埋在他宽阔的怀里。
在那些难忘的日子里，只要人们注意聆听，总可以听见老丽那鬼魅一般笑声，从那小屋子里传出。面对歪歪年轻嫩滑的身体，老丽焕发出青春的活力。她是那么多情和尽心尽力，把自己几十年的爱和感激都传输给他，使他的思想能够在两性交欢的愉悦中得到升华。歪歪已经没有单位，因为单位把他作为自动离职处理了。面对那些好奇的，像猎人一般的目光，他们没有退缩和逃避。他们终于走出了屋子。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阳光很好，水一般铺洒下来，四下景致显得好生动。
歪歪和他的老爱人老丽依偎着，打开大门走了出去。歪歪身着一身西装，里面是白衬衣，大红色的领带鲜艳夺目。老丽脸上打了粉底抹了胭脂，银白色的头发梳理得光可鉴人。当他们手牵着手出现在邻居们面前的时候，脸上都开着花朵铺满笑容。
老丽是一位娇柔的小爱人，把自己花白的头信赖的倚靠在歪歪厚实的肩头上。而歪歪呢，则搂着老丽风烛残年的身子，目不斜视的往大街上走去。那天的天气可真好啊，天色湛蓝湛蓝，飘飞着几朵絮棉般的白云。微风是温软的，好像小女孩的手一般，轻轻的抚摸着他们的脸庞，痒酥酥的，舒服极了。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一点一点的柔情蜜意都写在他们的脸上，使他们显得很生动很恬静。
整条陋巷都轰动了。人们从自己屋子里潮水般涌出，像看外星人样把歪歪和老丽围了起来。陋巷一时之间密匝匝挤满了人，嗬嗬的怪叫声不绝于耳，水泄不通的样子。歪歪坦然面对着那些恶毒、讥诮、幸灾落祸的目光，活像接受记者采访样坦然，脑袋歪拧，脸上甚至还挂着痞痞的笑。人却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将一条陋巷围得水泄不通。突然，歪歪见着了那几个痞痞的大学生，以及几个装束奇特的狗男女，突然感觉不妙，拉着老丽要想突出重围。
一位住在他们家旁边的楞头青带头喊了一声：“老妖婆，不要脸！”接着，周围的人都怪叫道：“不要脸不要脸——”在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歪歪挺直了腰，他冷冷的看着那楞头青，说道：“小兄弟，你怎么没有学会宽容？”谁知，倚靠着他的老丽咕哝了一句：“小坏蛋，我们真的不该，天意啊——”她垂下头，身子无力的往下滑。歪歪以为她在做秀：“老妹妹，挺直腰。”
“不，我真的好疲乏。”老丽语言从来没有这样无奈。
歪歪突然把老丽抱在怀里，“吱吱”亲吻着她那满是皱褶的树皮一般的脸，他笑眯眯道：“看吧，你们不是想猎奇么？你们不是想满足你们阴暗的心理么？看吧，都来看吧——我和她领了结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婚姻，看谁能够把我们怎么样？”阳光下，歪歪那高大的身躯硬朗的站在那里，他的眼睛满是火光，几乎要流出血来。
歪歪货，歪歪货，
丢人现眼好难过。
怀里抱着老母亲，
嘴里噙着麻袋角。
不如投河淹死球，
肮脏人眼莫奈何。
一阵歌声响了起来，好雄壮，也好整齐，分明就是经过长期训练。歪歪望着那一张张阳光灿烂的笑脸，真想手里有一挺机关枪，哒哒哒哒——幻觉中，他看见面前的人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下。
这时，他怀中的老丽喉咙里“呃——”了一声，双手在空中抓了几抓，面朝着他的嘴巴里突然喷泉般吐出血来。好艳丽的血啊，那通红的浆汁溅在了歪歪的白衬衣上，上面就绽放了许多鲜艳的小花。他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气力，居然能够左撞右突着挤开人群，抱着老丽钻进一辆出租车，把已经昏迷的她送到了医院。
老丽到了医院已不能说话，处于昏迷状态，却找不出病因。歪歪想尽一切办法为老婆治病，每天熬汤送到医院。他熬了许多汤给她喝，什么营养排骨汤啊，大枣百合汤啊，乌龟汤啊，等等。
可是，医药费却成了问题。医生一连催促了好几次，甚至还停了药。
在那个漆黑的夜里，歪歪抹着泪水看看昏迷中沉睡的妻子，偷偷离开了医院，幽灵一般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转悠。他喉咙里咕噜咕噜发响，眼睛发着绿光。他发现，城市的夜空中飘荡着花花绿绿的、数也数不清的钞票，可是，他踮着脚尖，却始终不能够到。
小二子，你打不倒我！歪歪野兽样嘶嚎，浑身热血在体内汹涌汩荡。
天啊，难道一个大活人，却要栽倒在可恶的钱上。他举起右手，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痞气十足地道：“球，我歪歪金枪不倒，不靠任何人！”
暗夜中，他的嗓音显得那么嘶哑，单薄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