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宫抱大腿_分节阅读_第11节
,拜佛无用,请安也一样。”梁帝没遮掩话语中的不满,对他十分的厌恶。他挥挥手,不想与他多待,冷道:“都退下,朕想一个人清清静静。”
燕珏同样不想与他多待,寡淡的作了个揖,旋即拽着黎照就走。父子之间会变成这样,大抵是因为当年送燕珏去阿蛮族当质子的事,是他首肯的。燕珏在阿蛮族受了多少屈辱,便有多记恨梁帝。
“您怎么知道奴才在书阁?”黎照被她拽着走了老远,挣掉他的手疑惑的问。
燕珏说:“细腰瞧见你到了书阁附近便不见,又许久不回便来找我。你真是胆大包天,什么地方都敢闯!”
来书阁这一路,他心中七上八下,唯恐黎照出事。毕竟,他的父皇并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好君主。
“无妨,不就是陛下在吗。”黎照从前不畏惧梁帝,如今更不畏惧,在她心中除了阿父,梁帝就是她第二位敬重的人,“陛下乃是明君,若非他当年力排众议,废除大梁历年旧制,不知该有多少女子殉葬、又该有多少奴隶一生无法抬头。”
能为明君守江山,她就算战死沙场也值得。
“明君?”
听到她的夸赞,燕珏嗤之以鼻:“这天底下最狠心歹毒的人就是他!你莫要再乱闯,下次若见着他记得躲的越远越好。”
“他是君,我是仆哪有见到主子躲的道理。况且,我有别的打算。”看她一副大卖关子的模样,燕珏更疑惑了。
不过,事如黎照预想的一样,次日梁帝宣了黎照去棋房问话。
因是棋局已破,梁帝心情大好道:“许久未曾遇上这般精妙难测的棋局,你这宫女既然也深谙棋艺,这次换朕给你出道题。”
正中黎照下怀,她笑着道:“能得陛下赐局,奴才三生有幸。”
梁帝向她展示身后早已布好的棋盘,黑白子连贯交错、黑子围追堵截,看似白子身处绝境又似有条生路。可这条生路在哪里,她看不出来。黎照本对棋艺就是一知半解,装的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很久,为难道:“陛下设局玄妙,能否容奴才回去思考再三。”
“准允,不过……”梁帝前一刻还挂着笑,这一刻便收敛干净,“两日为限,若解不开这棋局,朕便治你亵渎将军之灵、阻挠圣旨的大罪。”
她心中一凛,震惊的看向他。对了,当日发生的事,陈公公必然上禀。所以梁帝早已知道她,看似黎照在设计圈套,实则他清醒的故意往这圈套里钻。
难道,陛下知道她想干什么?
黎照沉默了会儿,开口:“当日之事,奴才一点也不记得,等醒过来全都说奴才胆大妄为。”
“既不记得,便安心解这棋局。”
梁帝并不与她在那件事里周璇,而是提醒她尽早破局。而她要破棋局,必要求助盛贵仪。
冷宫把守依然如此,门上重锁连环。素日看守冷宫既凄冷又乏味,守卫并无过多心思在看护上,这也给了黎照翻墙入院的机会。
“青青?你怎么……”
对月临摹画卷的盛贵仪见到她,惊讶的差点叫出来,好在瞧见黎照做了嘘声手势,立刻捂住了嘴巴。黎照怕她怀疑自己翻墙的本事,于是凑上去小声说:“我刨了一整天才在后墙那儿刨出个洞。”
“你钻狗洞!?世家小姐怎可钻狗洞。”
“只要能让姑母离开这冻死人的鬼地方,粪坑我也淌得。”她说话糙的不行,让盛贵仪不免皱眉,尤其是那句离开这地方,“该不会让我跟着你钻狗洞逃出去?不行,我不会这样离开这里,就算离开也只能光明正大从门口出去。”
“姑母高洁,自是光明正大。”
黎照将手里的画轴铺开在桌上,纸上绘的正是白日里梁帝所设的棋局,“若能解开这棋局,姑母不久之后定能光明正大离开这里。”
盛贵仪疑惑的去端倪画卷,最后被这难解的棋局吸引,就着画卷在棋盘上还原它。
自她开始解棋局,便入定了一般心无杂念,以至于黎照叫了她几次都没反应。待黎照撑着脑袋打起瞌睡,突听一声惊呼:“解了!”
没等黎照清醒,盛贵仪有些激动的扶住她的肩膀连声问:“这是陛下摆的局,是陛下让你来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盛贵仪说:“满宫之中,只有他的棋法如此,往年都是我与他对弈,肯定不会认错。”
黎照突然想到件事,若陛下知道当日黎府鬼上身一事,必会调查她。盛青青老底轻的很,一查便知是盛贵仪的侄女。况且,盛贵仪未贬之前就抚养盛青青,怕是一开始陛下就知道她是谁了。
由此,黎照得出个结论。
陛下知道她借着棋局想干什么,而他也有意释放盛贵仪,只是缺个台阶。现下,她就是很好的台阶。
“姑母猜的不错,近几日就劳烦您与陛下隔空对弈了。待时机成熟,我一定将陛下带来。”
黎照的一番话让盛贵仪的眼眶陡然发红发酸,不敢置信又满怀期许的抓住黎照的手,哽咽道:“真的吗?我此生只盼能再见他一面,就算为此长囚冷宫,我也甘愿。青青,帮帮我。”
离开冷宫后,黎照总是想起盛贵仪噙满泪水的样子,心里酸涩不忍。好在盛贵仪棋艺不俗又能破梁帝的棋局,如此一来二往,竟让双方都生出欢喜愉悦。
等梁帝宣黎照第五次觐见,黎照知道时机已然成熟。
===第32章梁帝的阴谋===
梁帝虽嗤鼻她钻狗洞的举止,但听到她这么回答不免多问了句:“你懂棋谱?”
“略有研究,尤其最近得一棋局甚是玄妙,绞尽脑汁也未能破解。”见他转移了注意点,黎照松口气之余故意这样说吊梁帝的胃口。
梁帝是个嗜棋的人,听到这话不禁生出好奇,“什么样的棋局,你且布来看看。”
“是。”黎照起身后,跟着他去到外间书阁,里头摆着通铺,铺上立着张棋桌。黎照的记忆不错,按照从前玄机阁中师傅闲玩摆的棋局将它还原在棋盘上。深妙的局势让梁帝平淡无波的眼底露出丝惊异,随即落座在棋桌旁专心研究。
他锁眉沉思,黎照则在四处观察书阁地势,试图找到那个侍卫的藏身之处,但也不好此刻随意走动,也不知多久,站的黎照脚后跟发疼,正想办法脱身时,外头传来守门侍卫的说话声:“殿下,您不能进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
燕珏洪亮的声音穿透书阁门,传到两个人的耳朵内。
小殿下来了!
黎照欣喜之余,察觉到梁帝不满的皱起眉宇,即便听到燕珏在外面的说话声也并不理睬。
门外的人死心的再度高喝:“儿臣给父皇请安!”
未等第三句重复,书阁门被用力推开。燕珏冷着脸大步往内室走,见黎照果然在,也没有出事这才松了口气,朝着桌旁下棋的梁帝作揖:“儿臣给父皇请安。”
啪!
梁帝将手中的棋子丢入棋篓中,眸锋凌厉的睨向他,“越发不懂规矩!”
“数日去承乾宫请安未得见父皇,得知今日父皇在此,特来问安。儿臣一心挂念父皇,才有此失态之举,望父皇宽恕。”他虽恭敬说话,但脸上冰冷的不带半丝温情,仿佛说的只是场面话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
“心若不诚,拜佛无用,请安也一样。”梁帝看出他的敷衍,也不遮掩话语中的不满,对他十分的厌恶。最终梁帝挥挥手,不想与他多待,冷道:“都退下,朕想一个人清清静静。”
燕珏同样不想与他多待,听到这句话后寡淡的作了个揖,拽着黎照就走。父子之间会变成这样,大抵是因为当年送燕珏去阿蛮族当质子的事,是他首肯的。燕珏在阿蛮族受了多少屈辱,便有多记恨梁帝。
“您怎么知道奴才在书阁?”黎照被她拽着走了老远,挣掉他的手疑惑的问。
燕珏说:“细腰瞧见你到了书阁附近便不见,又许久不回便来找我。你真是胆大包天,什么地方都敢闯!”
来书阁这一路,他心中七上八下,唯恐黎照出事。毕竟,他的父皇并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好君主。
“无妨。”黎照从前不畏惧梁帝,如今更不畏惧,在她的心中除了阿父,梁帝就是她第二位敬重的人,“陛下是明君,若非他当年力排众议,废除大梁历年旧制,不知该有多少女子殉葬、又该有多少奴隶一生无法抬头。”
能为明君守江山,就算战死沙场也值得。
“明君?”
听到她的夸赞,燕珏嗤之以鼻,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这天底下最狠心歹毒的人就是他!对了,你去书阁做什么?”
黎照被问的一噎,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路上瞧见个俊俏的侍卫,生的那叫一个浓眉星目,我就想知道是哪个司营的侍卫这么好看,便沿路跟着到了书阁。不过嘛……”
她踮起脚尖,目光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脸,“再好看也不及我们小殿下万分之一好看。”
“女子不能这样……不正经。”
燕珏倒退了半步,板着的脸上逐渐生出烟霞。黎照好奇,这张脸到底怎样才会露出笑容,她特别想看冰川裂开缝隙的样子,于是伸出手戏弄的往他的腰里抓了一把。
她记得,燕珏的痒点在这里。
果然,燕珏当场震住,不敢置信的瞪着黎照:“盛青青你干什么!”
“奴才想看看殿下大笑是什么样子的。”
说罢就往他的腰际抓挠,他要躲但黎照跟条泥鳅一样怎么都抓不到,反而让他屡次受难,痒的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别、别闹!”
他笑起来终于有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感了,黎照逗弄着他,等他想要反抗了又躲得老远。两个人就跟老鹰捉小鸡,追逐打闹。
“……那是珏儿?”郭贵妃坐在步撵里,不可思议的望着远处在追逐大笑的两个身影。
轻胭仔细辨认了一番,回道:“确实是四殿下。”
“珏儿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郭贵妃感叹,粗略算算应该有八年了,从他自阿蛮族回来,那个曾经满眼星光肆意又骄傲的少年就不在了。搭在沉木扶手上的纤纤玉指轻敲了敲,“那个丫头虽然在生辰宴上坏了本宫的好事,看在她有本事让珏儿高兴的份上,将来做个侍妾也无妨。”
想起自己掐疼琉璃猫,让其抓挠自己都没让晋王受重罚,不禁有些恨。
“娘娘宽宏大量。”
“四象卜卦日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轻胭恭敬垂首答:“已安排妥当,请娘娘安心。”
听到这句话,郭贵妃明艳动人的脸上露出丝瘆人的寒意,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敢动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的儿子好过!”
黎照回了煦合殿的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那个侍卫分明进了书阁,怎么就不见了?
她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偷摸起床,着了衣袍便踏月飞上屋檐,一路躲过巡夜禁军直达书阁,按着白日里的法子爬上二楼。
她想,书阁里莫不是有机关,才让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不见。她在书架摆设上转动摸索寻找机关,没想到根本没有任何的旋转装置。
正思索哪里不对,忽感身后一股掌风袭来。黎照偏头旋身躲闪,那一爪直接掐的书架上有个深凹的五指印。
“找到你了。”黎照看清偷袭者正是白日里那个侍卫,不禁敛气。
===第33章僻鹿城惨状===
一舞结束,等在殿外的宫女几人便捧着贺礼袅袅而来。领头的是个鹅蛋脸样貌秀气的宫女,不卑不亢的站在中央请安:“参见陛下、贵妃娘娘。大公主新丧不便赴宴,特命奴才们献上贺礼,祝贵妃娘娘去岁千般皆如意,今岁万事定称心。”
与祝福语相得益彰的贺礼,便是把成色剔透的玉如意。
“大公主有心了。”
郭贵妃客套的笑了笑,示意婢女接下贺礼。因大公主起了头,其他妃嫔皇子们皆上前送礼贺生辰。等到了燕聆行,呈上来的是只通体雪白的猫,若不动时软趴在笼子里是,如捧雪球儿煞是可爱,尤其眼珠似琉璃般璀璨美好。素来爱宠的郭贵妃一改慵懒姿态,直起了身子说道:“这猫儿非大梁之物。”
“是东馏国特有的品种,性情温顺,目似琉璃故称琉璃猫。”燕聆行见她脸上露出笑容,心境也愉悦了些,继续道:“儿臣知母妃爱猫,特请人去东馏送来一只,望能给母妃解闷逗趣儿。”
郭贵妃颔首,示意身旁的轻胭去把猫抱上来,待轻胭抱着猫儿上台。贵妃含笑接过,尖锐指甲掩在毛皮之下,故意用力掐猫的肚皮。
琉璃猫吃痛受惊,发出一声大叫,蹦跳炸毛之余利爪直接挠破她的脸。
“啊!”贵妃捂住左脸歪倒在椅子里,受惊的不住喘息。
“快把孽畜抓起来!”梁帝怒吼完焦急的查看她的伤势,发现原本明艳动人的脸上被划拉出三道血印子。见梁帝面色一顿,郭贵妃颤抖着手抚摸自己的脸,哽噎道:“我的脸……我的脸!”
殿中众人被此变故惊住,燕聆行的脸色惨白的杵在原地。郭贵妃将矛头指向他,忿道:“晋王!虽然外界对你我母子有诸多不合的猜忌,可本宫是你的生母,纵然再不满,也不该在本宫的生辰宴上给本宫难堪!”
“母妃息怒!”
燕聆行跪在地上,诚恳发誓:“儿臣绝无此心,是儿臣未能确认清楚琉璃猫的脾性,令其误伤母妃,儿臣甘愿受罚。”
他的背脊压的很低,脑袋几乎要磕在地上,看着他孤独立在中央成为众矢之的,黎照的心头五味陈杂,当即拿起身边的桃木匣子走上前。燕珏一怔,没来得及拦住她,便见她笑盈盈的走到晋王的身边,对着梁帝及郭贵妃屈膝一礼,道:“琉璃猫珍贵,脾气也确实温顺,但它有个小毛病。”
燕聆行惊讶的转头看她。
梁帝正找不到机会给晋王台阶,兀见一个小宫女冒出来,于是问:“什么小毛病?”
“它生的美,故此有些小高傲,若遇上比自己美上千万倍的,必会不满发作小脾气。今日琉璃猫突然暴躁,想必定是贵妃娘娘的美貌让它嫉妒了。贵妃娘娘是大梁第一美人,原来不止天下人这么认为,就连渡海而来的生灵也这样认为呢。”
她的这番话让梁帝哈哈大笑,满座官员跟着附和赞美郭贵妃。唯独郭贵妃眸光不善的看着她,道:“原是本宫小题大做了?”
燕珏见状,离席起身,不紧不慢的走上前道:“母妃素日礼佛,定有菩萨心肠能宽恕晋王的无心之过。儿臣此去玉佛寺,求得元清主持诵经所持的佛珠,以此作为母妃生辰贺礼。”
说罢,扭头对黎照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捧着木匣子上前几步,等待轻胭取走匣子。郭贵妃再有怨念,皆被他这番话堵个严实,燕珏又是她最疼爱的孩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再纠葛晋王的罪责,只是摸着佛珠点头:“既如此,就罚晋王给本宫送些凝疤去痕的药膏吧。”
“……是。”
燕聆行心中酸苦,低头领命。他的解释全是废话无用,而燕珏轻描淡写一句话,顶过许多人的规劝。筵席上的气氛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