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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攻略手册_分节阅读_第33节

  不好。

  他心头一坠,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拿了了衣服,摆在下面的是淡黄襦裙,上面是月白上襦,中间夹着香芋紫色的抹胸,那紫色分外温柔,只是染了斑斑血迹,铁锈味混杂着一股熟悉的梅花冷香。

  慕瑶的衣服。

  他的手颤抖起来,眼里疏忽弥漫了浓重的杀意,小木塔自袖中蹿出,旋转升上天际,转眼间变做半间房子大小,窗口光明如火烧。

  他已经认出这里的路,顺着这条小路再往前走,就是旧寺,如果他没猜错,陶荧会带着慕瑶在那里等他。

  而慕瑶既是猎物,也是诱饵。

  “九玄收妖塔听令”他的拳头攥紧,声音格外低沉,仿佛依稀是独来独往的少年时期那股冷酷无情的味道,“妖邪秽物,死有余辜,许你大开杀戒,片甲不留。”

  妙妙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自林中走回来。

  她有常识的,知道这碍眼的小匕首拔不得。老师说了,腿上有大动脉,要是轻举妄动,搞不好血溅三尺,直接飚上天花板,她即刻就凉了。

  就算是安全模式她也怂。

  林中树木潇潇,皆是冷意,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四处观望不就是群众自救吗现在她拼死拼活为慕瑶搬了救兵,怎么也算是将功补过的大功臣,到时候慕声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感激她,简直是再好不过。

  那溪边又黑又冷寂,她待不住,溜达溜达就出来了。

  她一路走回大本营,篝火已灭了柴火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被风吹散了,树下只剩她撇下的衣服,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了,柳大哥不是昏着吗,能去哪”

  她四下望去,发现不远处一从蓬草簌簌抖动。她靠近了看,突然发觉蓬草背后藏了一团乌漆漆的黑影,险些将她吓得背过气去,还没缓过劲儿来,身旁又凭空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殿下殿下在哪”

  这这怎么还有生人

  那团黑影瞬间抖得更厉害了。凌妙妙看见它挣了挣,头上露出了凤簪优美的轮廓原来是端阳帝姬

  她心里明白过来几分,回头一看,清冷的月光下,嘴里殷切地唤着“帝姬”的那个老头,半隐在丛林中,虚虚浮着的一团,既没有脚,也没有影子。

  嚯,堂堂端阳帝姬,让一只鬼缠住了。

  妙妙走到蓬草背后,一巴掌拍在端阳肩膀上,吓得她险些失声尖叫,猛地回过头来,脸色惨白如纸。

  她蹲下身来,眼带威胁地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扶住她的肩膀,压着她趴得更低。

  眼见是熟人,端阳帝姬惊恐的神色消散了一些。

  妙妙对着她的脸左看右看,一把拔出了端阳发间那根价值不菲的赤金簪子,端端正正插在了自己头上。

  端阳死死瞪着她,气得直发抖,都什么时候了,她还

  “殿下,您在哪里时间不多了,快跟我来”这叫魂般的声音一出,两人都僵住了。凌妙妙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蓬草丛。

  “哎你干嘛”帝姬大惊失色,挥舞着袖子,对她拼命做着口型。

  好不容易才来了个认识的人陪她,她才不要再一个人待着

  凌妙妙让她缠得脱不了身,转身指了指蓬草丛后面的小块空地,嘴唇微启,脸色格外冷淡“蹲好。”

  端阳的气焰顿时灭了凌妙妙是有张小家碧玉的脸,平素颠三倒四,怎么看都是个有些咋呼的官家小姐,可是这一天却完全颠覆了她心中的印象。

  这人裙子上满是血,腿上还插着一把匕首,再加上先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她如此表里不一,跟慕声一样,无论如何对端阳都是恐怖的存在。

  妙妙在帝姬无声的控诉中,径自走到了老头面前“本宫不是就在这里吗走罢。”

  那怨灵立即顿住,许久,才充满警惕地问“帝姬是你吗”

  开什么玩笑,连声音都不一样

  凌妙妙哼了一声“老眼昏花的东西,不是本宫又能是谁”她伸手抚摸着头上的簪子,声音又脆又响,如同珠玉噼里啪啦碰撞在一处,“你仔细看看我头上的赤金凤簪,方才那个丫头戴不戴得”

  她言语一出,那股娇纵睥睨的气势便将这怨灵唬住了,确实,比起刚才那颤巍巍的女孩,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似乎更像帝姬一点

  凌妙妙幸灾乐祸地看着老头的鬼魂。他本就矮小,还佝偻着背,头顶只到她胸口,气势先矮了三分。

  非但如此,原著里还说了,兴善寺怨灵因为火灾的关系,眼睛都让烟熏坏了。这帮教众鱼龙混杂,本就是乌合之众,莫名其妙成了怨灵,没几个人追求上进认真修炼,所以除了陶荧,其他人至今还是熊瞎子。

  不仅瞎,而且傻,还是一盘散沙

  端阳在原著里让这伙人抓了去,差点搞成了神经病,虽然主角团搭救及时,她没丢性命,但被烧坏了脚趾,烙下了残疾,后文出场时,脾气变得愈加偏执。

  现在由她这个知道剧情的人代为受过,也算是爱护队友。

  况且,陶荧在慕瑶那边,想必此刻正在和柳拂衣大战八百回合,眼前这些小鬼成事不足

  送到门口的人头,捡不捡

  见他神色犹豫不决,妙妙气势汹汹地接道“本宫不是你们的神女吗”

  老头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神色瞬间恭敬起来“是是,神女。”

  妙妙在袖中一掏,掏出手帕,手心摊着两枚黑黑的舍利子“喏,那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圣物”

  老头伸手一摸,摸到舍利子的瞬间,登时面容扭曲开来,炸了毛似的跪地求饶,只差以头抢地了“是圣物是我们的圣物”

  妙妙越发疾言厉色“我是神女,又有圣物,那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她拍了拍腿,“本宫刚才急急追你,摔了一跤,现在腿疼得走不了路,你还不快想办法”

  那怨灵趴在地上,伸手急急招呼。几乎是立刻,草叶响动,远远地来了一队小鬼,一共八个,左右各四,摇摇晃晃地抬着一顶红色的软轿,快步走了过来。

  轿子落在她面前,八个小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呲牙裂嘴全都趴在了地上,老头趴在最前头,神色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支起手,将帘子掀起了一个角“请请请请神女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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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魂魄与檀香(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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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轿看着破旧 坐上去却意外舒适,只是小鬼抬轿不太稳当 颠得妙妙几乎有些困了。

  她坚持将帘子撩开一个角,看着飞速向后掠去的夜色。虽然她不识路 但死记住路还是必要的。

  “殿下切莫着急”老头一路飘在轿子旁边 非常贴心地帮她放下了帘子,“我们马上能找到柳公子了。”

  轿子里传来一声冷笑“找什么柳公子”妙妙接着道 “我们难道不是去完成仪式的吗”

  老头愣了一下,脑子有点蒙,反应了半晌 陪笑“呃是是是 殿下说得是。”

  禁不住往轿子里偷瞄了一眼神女不愧是神女,连这也知道

  凌妙妙打了个哈欠 敲了敲软垫扶手“快一些,本宫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归位了呢”

  十年前端阳没完成的仪式 陶荧就是化成怨灵也依然念念不忘 在长安城副本的结尾,它要用花式手段把端阳弄进幻境来 华丽丽地完成对皇家的报复。

  本来他是想亲自来见证这个历史性时刻的 只可惜慕瑶比想象中难缠 打乱了他的阵脚,拖住了他。

  这边的事情 只好先交给手下的教众。

  轿子有规律地颠着 一阵浓重的倦意袭来 即使妙妙心里清楚,怨灵这边的轿子经常有诈,还是没忍住,在昏暗暗的轿子里睡了过去。

  轻微的喘息声。

  兴善寺大殿燃着幽幽烛火,两侧的地面上分列着色彩艳丽的魔化“欢喜佛”,有的尚在如蛇一般缠动,有的已经碎成了粉末,地上狼狈不堪。

  九玄收妖塔镇在高高的大殿横梁之上,飞速旋转着,发出一阵呼啸声,塔下金光直照得空气都干燥起来,不断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被宝塔吸入肺腑,隐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哀嚎。

  柳拂衣手上、衣服上沾着的怨灵之血,全部变成风干的红蜡整座大殿中都是怨灵,已经没有活人的存在。

  没有确认慕瑶安全,他已经破平生大例。经过一个时辰无休止的杀戮,他立在供桌旁边,任由九玄收妖塔大开杀戒,仰头看着那座被熏黑的金身大佛,任由汗水流入衣领。

  佛像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柳拂衣”一个恍恍惚惚的声音传来,黑影虚虚地凝出一个人形,站定在他背后,因为被九玄收妖塔金光灼伤,他的脸只剩下一半,显得更加怨毒可怖,“捉妖人除魔捉妖,灵鬼之事当属阴司,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柳拂衣转过身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要怪就怪慕家先出手。”怨灵伸出一只手臂,似乎是指着他的鼻尖,“此事一开始,本是我与赵沁茹的仇怨。是慕家人自恃才高,一而再、再而三加以干涉,我只好”

  他邪邪笑起来,那笑声宛如金属摩擦,让人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

  柳拂衣平静地睨着他“你与赵太妃,有什么深仇大恨”

  “恨恨极了”那黑影飞速地绕过柳拂衣,站到了佛像前,似乎在仰头看着佛祖慈悲的眉眼,“赵氏高门贵女,飞扬跋扈,在家为掌上明珠,入宫即为天子宠妃,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一声令下”他顿了顿,“多少显贵趋之若鹜,层层压榨,哪管路有冻死骨。”

  这个停顿之间,似乎略过了很多话语。柳拂衣皱了皱眉。

  “你曾经是赵太妃的属下”他有些疑惑,“据我所知,陶氏居长安郊外,都是手艺人。”

  “你说得对。”黑影又怪笑了起来,“陶氏一族,从未出过显贵,皆为平民,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手艺人。”

  柳拂衣目露嘲讽“即是如此,那你为何欺骗赵太妃,说自己来自天竺婆罗门”

  “柳方士猜猜我们陶氏是靠什么手艺吃饭的”那黑影不答反问,语气更加讽刺。

  “制陶,制蜡,木工。”小门小户的手艺,只求温饱,杂七杂八,什么都做。

  “你错了。”怨灵幽幽道,“是制香。”

  他从供桌前闪着诡艳红光的烛火前走过,“陶家主母陶虞氏,最擅长制香,这本来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手艺,可自从丈夫死后,制香就变成了陶虞氏养家糊口的唯一手段。”

  柳拂衣眉心一跳,心里已经电光火石地有了猜测“陶虞氏是你什么人”

  怨灵并未作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许久才道“陶虞氏制香,只是为了温饱,养活一家老小,她过自己的日子,谁也没有招惹。”

  柳拂衣看着他,点头“谁也没有招惹。”

  “可是赵沁茹,就因为她是高门贵女、天子宠妃,她要信佛,举国上下都必须心怀虔诚,这是什么道理”怨灵的声音骤然拔高,“一年一大参拜,达官显贵,肆意搜刮,不顾民怨沸腾陶虞氏只因为会制香,只因为制的香最好最优,就必须不眠不休赶制三天庆典特制香篆,还要说是承了贵人的恩你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柳拂衣顿了顿,答道“或许赵太妃给了足够的赏钱,只是贪官污吏层层盘剥,百姓疾苦”

  “给了赏又如何”陶荧猛地打断,半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柳拂衣,“我们陶氏小门小户,从不敢攀此等恩泽,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却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陶虞氏守寡,儿女壮年早夭,一生辛劳,几个子孙,全靠她一双手带大,因常年忙于制香,双目熏出顽疾,还落下了头晕的毛病。她熬了那么多年,家里才过上了好日子,本来,本来不用再如此拼命”

  他走近几步,欺近了柳拂衣,身上的黑气不住地被九玄收妖塔吸进去,却似乎毫无察觉,“你知道她被强迫制香时多大年纪了吗六十五岁,足足六十五岁,若生在富贵人家,早该颐享天年,可是她却被赵沁茹的亲信,强行抓来赶制香篆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大庆前一晚的那个夜里,她昏倒在制香房里,不慎碰落了烛台”

  柳拂衣闭了闭眼,感到一阵眩晕“陶虞氏可是死于意外”

  怨灵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烧死了她,烧尽了陶虞氏辛辛苦苦攒下的基业”

  他的声音有些变调了,仿佛沾了湿漉漉的潮气“第二日,我拉着哭哭啼啼的小六去兴善寺讨一副棺材,却发现那里热热闹闹办着大庆,侍卫将我们暴打一顿,扔进寺外,说没有赶出香篆,赵妃失了面子,没有追责已是幸运,还敢来讨要赏钱”

  柳拂衣双目澄明,定定地望着他“所以,你花了多年假造身份,改头换面,想方设法混进宫里,让赵沁茹的女儿受烈火焚烧之痛,也想让她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妙妙醒来时,发觉自己被绑在高高的架子上。不远处即是熟悉的供桌和佛像,她现在不需抬头,就能跟佛祖面对面。

  抬眼望去,头顶一朵巨大的十瓣莲花彩绘,花瓣赤红如血,层层叠叠铺开,背景幽蓝,深沉莫测。

  下面堆满了一捆一捆的柴火,老头和一众其他的怨灵聚在一起商议些什么,发出切切察察的声音。

  她现在就像是架子上的熟鸭子,看着厨师们扎堆讨论下一步该用木果烤还是碳火烧。

  她挣扎了几下,双手被牢牢反绑着,腰上也缠了好几圈手腕粗的绳子,要多结实有多结实,根本不是闹着玩。

  凌妙妙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来。

  “陶荧师父还没来吗”几个小鬼偷眼看她,见她醒过来了,惴惴不安,“师父不是说如果这个时辰还等不到他,就”

  另一个小鬼也忍不住了,回头悄悄地看着老头“就先一步开始仪式。”

  老头佝偻着背,摸了摸胡子,又踱了几个圈,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手一挥“仪式开始”

  那个被端阳帝姬描绘了无数次的神秘仪式,就在这样仓促的条件下,毫无征兆、毫无准备地再一次开始,在场所有怨灵纷纷跪伏下来。

  “神女”

  “神女”

  一时间山呼海啸,嘈杂声淹没了整个大殿。

  “喔”几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鬼争先恐后地跑出来,“神女神女”有一个还激动地绊了一跤,手上的打火石摔出三米远。

  凌妙妙“”

  怎么着,一说要点火,你们还挺兴奋。

  “噼啪”打火石碰撞了一下,一星红点落在了木柴上,随即烈火“轰”地一下瞬间向上涌来,一股热浪如同暴风直扑妙妙的脸。

  她死死闭住眼睛,咬紧牙关。

  火舌向上舔舐她鞋底的瞬间,她身上忽然闪烁出一星蓝光,一道蓝色烈焰在火焰吞没她的瞬间“倏”地包裹了她全身,下一秒,本来烧得很旺的火焰如同瞬间被冰冻三尺,猛地熄灭了。

  正在欢呼的小鬼“”

  妙妙乐了“不好意思啊,本宫今天像跟湿掉的柴火棍,点不着。要不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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