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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攻略手册_分节阅读_第64节

  柳拂衣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他当时没有那么震惊。

  直到现在才明白慕瑶为何坚持追了出来。

  慕容氏的故事复杂,说书人折成了四折,明天、后天,便能讲完,便令那惶恐的说书人先行,他走了以后,慕瑶才骤然吐出了这个惊天秘密。

  他细细思量,只觉得一阵冷意盘桓心头“瑶儿,你仔细同我讲,阿声的身世究竟如何”

  “我听爹娘说,阿声是三岁上让他们从妖怪窝里捡出来的,当时孩子父母至亲皆不在。”

  柳拂衣捏着自己的手指一声不响,他只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才会露出这样的动作。

  他沉吟半晌“这事情,你怎么从未跟我提起过”

  慕瑶的眼里含了一点忧愁的水色,在月色下亮闪闪的“非但没跟你说过,外头的人,一个也不知道我从小将阿声当做亲弟弟养,也不想让他在外面看了别人的脸色。后来家里出了事,我每天焦头烂额,也顾不上想这件事。”

  “”柳拂衣沉默半晌,安慰地揽住了她的肩膀,“你还知道什么,若是不介意,就说出来,我帮你想。”

  慕瑶靠在他怀里,顿了顿“你记得阿声头上那个发带吗”

  “嗯。”

  她的眼中微有茫然“小的时候,有一日,娘把我叫到房间。当时阿声还小,坐在椅子上,脚都挨不到地。我依稀记得那时他的头发是披在肩上的,眉眼又柔,看起来像个小女孩。”

  “嗯。”柳拂衣轻拍着她的手背。

  “娘从匣子里取了一条发带,当着我的面,给阿声把头发扎起来,扎得很慢。梳好头以后,她就开始咳嗽,咳了好一阵,才扶着阿声的肩膀,对他说,无论如何,这个发带不能摘下来,知道了吗”

  柳拂衣皱了皱眉“这发带”

  “我只知道,不是普通的发带,扎上以后,除非他自己摘,否则便不会掉下来。”

  “然后呢”

  “然后”她用力回忆着,眉头深深蹙起,“然后,娘把阿声牵过来,对着我说,瑶儿看着弟弟,不能让他把发带摘下来,还让我对着那面刻着慕家家训的墙立了个誓。”

  “在那面墙下的誓言,终身不能有违,我一直印象深刻,后来待阿声与我亲近了,便让他答应我决不取下发带,这么多年,一直耳提面命”

  柳拂衣叹了口气“你就没有问你娘吗这个发带到底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不能卸下来”

  “娘对我说过,阿声救出来之前,让一个妖物注入了妖力,体格并非普通孩童,性格也比旁人更加偏激。要多加引导,否则易行差走偏,切记切记。”

  柳拂衣顿了顿“那就是约束、规范的意思了”

  慕瑶点点头,想到那个月夜,慕声在她面前露出的爪牙,心中一阵冰凉,“到底,是我这个姐姐没做好。”

  柳拂衣摇了摇头,定了一下神,又摇了摇头“不对。”

  慕瑶扭头看他,眸中疑惑。

  “你再想想,从阿声小时候开始想,想到现在。”

  “”慕瑶顺着他的话回想,从他初入慕家,扎上发带,长大,陪她历练,被旁人轻侮,到她暴露身份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

  “我怎么我怎么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她茫然地扶住太阳穴,眸中罕见地闪现出了惊惧的神色。

  她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去完完整整地回想她的童年生活,展开的记忆如同一个连续的长卷,她赫然发现,中间有好几块,竟然是空白。

  就连慕声什么时候有了表字“子期”,为什么叫“慕声”就他七岁以前的画面,她都毫无印象,似乎最早的记忆,就是母亲在镜子前给小男孩扎上发带的那一刻。

  慕声和“她”的交集更是混沌一片。

  而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觉得,一切顺理成章,本该如此

  ===92.迷雾之城(六)===

  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 过了一会儿 他打破了寂静 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似于惊慌和讨好的表情 “我儿 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些事了”

  他见妙妙脸上一丝笑影也没有 耐心宽慰,“这些事你不用操心 爹爹会处理好的,乖宝儿什么也不用管”

  “能不管吗”凌妙妙打断 “爹,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赈灾的银子是能碰的吗”

  “”郡守的表情沉了沉 随后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

  这微笑是像是一头雄狮充满慈爱和宽容地看着张牙舞爪的幼崽 “是是是 我儿教训的是,爹爹该打,该打。”

  他笑了一阵,接道,“赈灾需要多少,爹爹心里有数的对了 听丫头说 今年的纱上来有疙瘩爹爹这就重新收一批”

  凌妙妙望着他的脸出神 感到一阵无力。

  什么进项都要揩油 当官的早习以为常 太仓富饶,格外受宫里重视,揩到手的也就多些,郡守当然不觉得有什么。

  凌虞的母亲早逝,郡守作为一个爹可谓仁至义尽,对女儿要月亮不给星星,可是,他对待质问的神色,纵容里透露出一丝好笑他笑什么呢笑她一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大小姐,不懂得官场生态,还幼稚地指手画脚

  “不必了。”她叹了口气,神色愈加低落,“我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不说了。”

  “别生气啊”他绕到她面前,做了个滑稽的鬼脸逗她,“乖宝儿,笑一个”

  “我笑不出来。”妙妙别过头去,声音故意颤了颤,“爹爹,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梦”她咬住嘴唇,眼里泪汪汪的,“我梦见,就因为这次的事,咱家让宫里抄家了”

  郡守府里上上下下两百多号人,要么被生擒,要么与父亲一起葬身火海,全府只走脱她一个,被托付给了拂衣和慕瑶,从此沦落天涯,于是才有了后面的是是非非。

  当然有人要替她死的。

  就是那个十四岁的丫鬟,穿了她的衣服和鞋子,脸蛋像腐烂的苹果,衣冠不整地横死在湿冷的泥地里。

  凌虞的爹也不是她的爹,她本可以不管这些事的。可是她看不过眼。

  除了看不过眼,她还觉得事发蹊跷。

  “爹爹,不管你们是不是对清廉二字嗤之以鼻,孩儿只知道,穷死总比横死好,胆小的比晃眼的活得长”

  郡守的脸色变了变,一丝不安涌上了眉间,他又擦了擦汗,强笑道“妙妙做噩梦而已”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动了,沉吟许久,“那样的话,我家宝儿以后就不常有新裙子穿了。”

  “不要新裙子了。”她鼻子一酸,“只要爹爹好好的。”

  “”郡守的眼里也泛上一丝水光,他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你还梦见什么了”

  “梦见纪德叛你,拿着账本告到宫里去了。”

  纪德是郡守的副手,是郡守还没当郡守的时候就带在身边的人,算来已经有二十年了。

  如今的纪德两鬓已有白发,儿子都生了四个,妻女一直住在郡守府旁,两家同气连枝。

  他的性子一直老实懦弱,为人随和,原书剧情安排他突然背叛,本就有几分阴谋的味道。

  更何况,在那个火光冲天的黑夜里,他带着人一路找到厅堂里,想要将郡守活捉,那带着狂喜和暴戾的声音,听来实在诡异,简直像活生生中了邪。

  “嚯纪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郡守哭笑不得。

  “我不管,梦里梦得真真的,爹爹不得不防。”她不待郡守反应,扬声道,“来人”

  “小姐”灰布衣裳的阿意垂着手靠近,此人是郡守的心腹,凌虞金蝉脱壳的那个夜晚,就是他按照郡守的授意,打晕了丫鬟,为她换上了小姐的绫罗绸缎,安排了一出李代桃僵。

  “你去,将纪德纪先生请过来,就现在。”

  “妙妙”

  “爹爹”凌妙妙拧眉,“待他来了,不由分说关进柴房里,关到四月初八。”

  四月初八,凌虞已随主角团到了杏子镇,是凌妙妙能记起来的最近的时间点。

  “你这孩子”郡守哑然失笑,却还是纵容地随她去了,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老爷,小姐纪先生不在房里。”阿意步履匆匆地回报,语气急促,“园子里也找过了,没有。纪夫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妙妙与郡守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

  “说。”

  屋檐割裂了黑暗与光亮,崎岖不平的地面反映出星星点点的光,石缝里露出墨绿的青苔。

  地上的人穿了一身洗得发旧的白色长衫,两腿分开瘫坐着,两鬓斑白,额角湿淋淋的满是冷汗,他的神色惊恐而茫然。

  眼前人是个穿一身雪白短上衣的少年,交领出露出猩红色的里衣的边,这一白一红对撞,犹如雪地红梅,逼人的鲜活。

  他低下头俯视他,发尾轻轻摇晃,他的皮肤白得几乎可以看得见下颌的青色血管。

  少年一双黑峻峻的眸子透亮,含着捉摸不定的笑意,望向了他。

  “不不知这位小兄弟想让我说什么”

  话未说完,他看见少年伸出手指拉了拉头上的白色发带,那发带又长又细,系了个松松的结,他微微一拉,发带便松散开一些。

  “我我”

  少年的眸子一瞬间如同倒映了漩涡,那一张鲜活的脸在重重光影中迅速幻化,周身弥漫着光晕,刹那间美艳不可方物,那是一种奔向癫狂和死亡的艳丽。

  他的声音恍若天上弦乐,轻柔而蛊惑,“你想不想做郡守”

  “我我想做郡守。”他两眼发直。

  “可惜,太仓郡已经有了郡守,你应该怎么办”

  “我我”他说不出口,汗珠一滴一滴顺着鬓角流下来,淌入衣领里。可是当他看到少年的眼眸,瞬间便迷失在那无边星河般的漩涡中,“我应该应该取而代之。”

  “如何取而代之”他循循善诱。

  “我我告发他”他的眼光倏地一亮,两眼发赤,闪着疯狂的光,“我有证据,我有他侵吞赈灾款的证据这是大罪,他就会被革职了到时候,到时候”

  “可是官官相护,你怎么告发他才会稳赢”

  “我去我去找陈太守他与郡守是死对头只要,只要把账本交给他他一定,一定会报复”

  “嗯。”慕声立直身子,两手伸到背后,将头上的发带系牢,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去吧。”

  地上的人失魂落魄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出走,眉宇间带着一丝偏执的狂喜。

  “等等。”

  那白色长衣的背影就踉踉跄跄地要走到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时,少年倏忽抬眼,叫住了他。他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眸光一闪,“回来。”

  那人站定了脚步,像是个被绳索套住的傀儡,却兀自犹疑,脸上还挂着饿狼般偏执又贪婪的神色。

  慕声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伸出右手虚空一抓,那人一下子就像被无形的绳索拖住了腿脚,一瞬间被拉倒,拖回了少年眼前。

  他蹲下去,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醒醒。”

  那人被打蒙了,下一秒,又露出疯狂的神色来,眼珠爆出了红血丝。慕声蹙眉,“醒醒”

  显然也是徒劳。

  少年眼里的懊恼变作阴鸷,他的手忽然死死扣住地上人的脖颈,那人被勒得干咳起来,眼珠猛地突出,发出嘶哑的吸气声。

  他有片刻犹豫。

  “纪先生纪先生你在里面吗”远远地一道声音传来,慕声悚然一惊,一掌将纪德劈昏,回手一扣,将他整个人推进了床塌底下的狭小缝隙中,伸手飞快地放下了床单。

  凌妙妙推门进来。西厢房门未落锁,因为方位不好,位置又偏僻的缘故,室内总是潮湿又阴凉,似乎要将整个房间与阳光隔绝开来。

  纪德没带账本,不是去告状的,他不能平白消失在郡守府,肯定有一个去处。

  府里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只剩下这间房。

  巧的是,黑莲花正在六角凳子上坐着,一个人对着这阴森森的空屋发呆。

  如若这样也是巧合,就真当她凌妙妙是傻子了

  凌妙妙向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灰衣的阿意退开,她一个人进了屋,反手关上门“慕公子好兴致。”

  “你来这里做什么”慕声的声音稳当当,的听不出情绪。

  妙妙挑了挑眉“我在自己家里,爱去哪里去哪里,倒是你怎么有闲心跑到西厢房里来思考人生”

  “阿姐上一次睡在这里,落下一根钗,我替她来找找。”慕声垂下眼帘,看不清神色。

  “哦,钗是不好找,大活人可就不一定了。”妙妙压抑着心中怒火,“我们郡守府丢了个姓纪的先生,不知道慕公子见没见着”

  不用听也知道,她的任务完成度太低,现在主角团都要离开太仓了,别说慕声那边没一点起色,就连与柳拂衣的亲密度也没刷够。

  “凌小姐,”慕瑶难见地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捉妖人以四海为家,以漂泊为命,我们在这里已经叨扰太久了。”

  她的眼中有一种潇洒的神采,尤其是说到“四海为家”的时候,声音清凌凌的,掷地有声,就像个仗剑天涯的女侠。

  “不不久的”凌妙妙摆着手,半晌,小心翼翼地央求道,“要不你们再住段时间吧,我我还是怕。”

  慕瑶笑着喝一口茶,神色宽容而坚定。

  妙妙见这头无望,转向了柳拂衣,还未开口,慕声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怕凌小姐还被妖吓得睡不着”黑眼珠里似有小小的月亮,半眯了眼睛嘲笑,“需不需要把我的香囊也给你”

  他说着,手脚麻利地从袖中倒出了三四个鼓囊囊的秋香色囊摊在茶几上,这些香囊口儿是用皎洁的白丝带扎的,跟他的发带相映成趣。

  “怎么,想必柳公子的香囊已经够了”他见她迟疑,似笑非笑,一双白而修长的手拢在几个香囊上,转眼便收了回去。

  黑莲花阴阳怪气的,凌妙妙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寒。

  “阿声,别开玩笑。”柳拂衣责怪地打断,替她解了围。白衣胜雪的柳拂衣转过来看着她,温和地说,“这些日子,多谢凌小姐和凌大人的款待了。”

  “柳公子不必言谢”

  先别急着谢

  凌妙妙心中暗急,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想和各位一起走。”

  不是疑问句,而是个感情强烈的陈述句。

  一片寂静,三道目光齐刷刷聚集在她脸上,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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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迷雾之城(七)===

  “不吃 你拿开”凌妙妙冲着兔子发火 又觉得气不过,就着他的手,照着兔子屁股狠狠咬了一大口 边用力咬边委屈地骂“你有病。”

  慕声捏着苹果 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将所有的表情收进眼底,在心底喟叹。

  她这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凌妙妙吃完了苹果 冷静了一下 放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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