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着死咬着珍珠穗的四阿哥脸色突然一白。
太子侧福晋李佳氏正坐在杜若身旁,瞧见了她的模样,以为她是被吓着了,紧忙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道:“章佳妹妹不必担忧,四阿哥还小,他们这般年纪见着这些穗子之类的物件都喜欢去抓,也总好往嘴里塞,针上房的都清楚,做这比甲时再仔细没有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杜若点了点头,感谢地笑了笑,心中却满是怒火。
她就说为什么十八子用的是夹竹桃,她又不会无聊到把手串往嘴里塞,根本害不到她呀!原来,原来这手串为的根本就不是她!
呵~看起来她真的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人家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一而再的都只为了她儿子!
等杜若回了府,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才落下。
飞快地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衣裳,杜若直接去了后罩房,看着睡得正香的儿子,心头软软的。
乖~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第二日,隔壁八贝勒府又诞下了一位小阿哥,是侧福晋钮钴禄氏所生。
杜若仔细回忆了回忆:“没足月吧?”
“昨儿夜里那边闹了一晚上,听说是钮钴禄侧福晋半下午前摔了一跤,才七个月。”
“把礼册子给我拿来,怎么说我与钮钴禄侧福晋也有两分交情,洗三的时候得好好贺上一贺才是。”
“是,奴才这就去。”
洗三当天,杜若跟着福晋踏进屋子时,屋里已坐满了人。
郭络罗氏瞧见了人,先往杜若腕上一瞟,瞧见了想见的东西,眼中飞快划过一丝满意,几步上前拉过乌拉那拉氏的手:“四嫂可来了,叫我好等!”
“是我来的迟了,便自罚三杯。”
“哎哎哎!四嫂这是说什么呢!咱们自己家人,开句玩笑笑闹两句也就是了,做什么这般呀!还罚酒?就是你不心疼你自个儿的身子,我还心疼呢!”
“哎呀!佳慧这张嘴,真是叫人烦也不是,稀罕也不是!”
“五嫂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有叫人稀罕的时候,哪有叫人烦的时候呀!”
第40章 清穿日子(40)
几个妯娌笑闹声不断,乌拉那拉氏没有坚持罚酒,也没有随她们一道说笑,只立在原地垂着眸子转起了手上的珠串。
这是几个意思?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渐渐收了声。
五福晋只道是弘晖去了,乌拉那拉氏受不住打击,才这般一心念佛的模样,几次三番拉着她一道说话,可见她真拧了性子,问她一句她便只应一句,不问她便不说的架势,只觉得脸上挂不住,便不再拉着她。
添盆的时候,几位福晋挨个添水添盆,作为侧福晋只能在一旁‘凑个人气’。
张佳氏扔进了一块玉佩,太子妃人没到,只送了礼,接着便是董鄂氏,她往盆里扔了一对奶娃娃戴的金镯子,离开前瞧着盆底那玉质清透的玉佩紧了眉。
那后来的大嫂子也真够有意思的,不过就是一庶子的洗三礼,她居然拿出来这么块好玉,这是忘了之前老八家的在惠妃娘娘面前把她衬得粗笨至极的事儿了!
乌拉那拉氏被身旁的大丫头拽了拽,才睁开眼,知道这是轮到她了,边往盆前走边慢悠悠地把右手上一直转动的佛珠一圈圈缠到了右手腕上,左手捏着右手的袖口,小心地舀了一勺水添入盆中,然后示意一旁跟着的丫头把锦盒打开,取出里头的金镶玉的锁扔进盆内。
董鄂氏眉头一挑,这一个两个的,故意的是不是!
接着瞧见他塔喇氏和纳喇氏往盆里扔的都是普通的金锁后,她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这一出出的,看得杜若目不暇接。
就是这乌拉那拉氏,这是哪一出啊?
响盆时,奶娃娃的哭声高昂有力,半点瞧不出来是早产的样子。
一群人吉祥话不经思索便能脱口而出,听得杜若双眼直发晕,一度怀疑这一个个的是不是专门把吉祥话整理成册背下来过,要不怎么能一个重复的都没有!
算了,她还是外头待会儿吧!
“听这动静就知道小阿哥是个壮实有力的,可怪不得是八爷亲自去皇上跟前求回来的侧福晋,是个有福的。”
杜若往后退的动作一顿,飞快地瞟了眼乌拉那拉氏,接着又看向了郭络罗氏,此时的她一身的正红也显不出半分气色,那双看着哭闹奶娃娃的眼睛叫人瞧着心底发凉。
“呼。”杜若看着整片的红梅深深吐了一口浊气,乌拉那拉氏这是知道了,打算拿一个才出生的婴儿做靶子报仇!或者说她想复制八爷当初的做法。
她觉得这样不对,婴儿是无辜的!
可又觉得自己这样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
如果弘旿因为梦魇之术没有平安出生,那么她···她只是想想都恨不得直接活剐了那王八蛋!
“章佳妹妹,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李佳姐姐。”杜若听到动静,回身的瞬间扯出一个笑容:“屋里闷得慌,就想着出来瞧瞧。”
“妹妹这性子倒合了我,”李佳氏拉过一旁的女人:“这是刘佳妹妹,我们俩呀闺名都是婉音二字,只不过我是草木茵茵的茵,而她是余音绕梁的音。”
“刘佳姐姐。”杜若行了半礼。
刘佳氏也还了半礼:“章佳妹妹。”
“行了行了,这大冷天的,在这儿姐姐妹妹的做什么?有什么想说的咱们找个暖和的去处再好好说!”李佳氏左手拉过杜若,右手拉过刘佳氏,边快步走边道:“婉音,你不是还说要去瞧瞧那钮钴禄氏么?”
“刘佳姐姐与钮钴禄侧福晋相熟?”
“也算不得相熟,只是那位钮钴禄氏的额娘托了人找到了我额娘,说是人家听说女儿早产了,心里担忧,才托我来瞧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