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妻妾都是由她教导的好规矩。”转头又提及榕孜,“榕孜为人中厚服侍太妃们勤恳,很得太妃们赏识。”
“她们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怎么王妃突然提及她们?”
汪静姝挥退了不知情的阿广,独留常夏姑姑一人,“昨儿我相看了她们,感觉不错,有意让她们进王府做事,这会儿我就想问问,她们好不好……有没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知道?”
常夏姑姑微微颔首她觉得挺合适的,“老奴瞧着不错。这两人是实诚人,主子应该可以放心,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招揽进来也要细细观察。”
“倒是这个理儿,”汪静姝微微颔首,她也知道不可以对任何人完全放心,尤其如今她怀着身孕自要更加小心,“姑姑便说好,那我都招揽进来了,榕孜先安排在我这里,让翠潞教导两位姑娘宫里的规矩礼仪。”
“可我倒觉得……不如两人换换,榕孜先去两位姑娘那里,翠潞可以留在正院做事。”常夏姑姑有自己的想法,“翠潞也算一个油盐不进的人,曾经在宫里多少秀女想贿赂她,但都没有成功,可见为人很实诚,不会玩虚的,做事一板一眼,总是沉着脸没有笑模样,谁见了都怕……我想若放在正院做事,也好给正院乃至整个王府的丫鬟们一个警醒。”
警醒?
汪静姝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什么警醒?”
常夏姑姑说:“让所有丫鬟都知道整个王府是规矩严明的警醒,这个王府里不可再出像尚奉仪那样的例子了,也不要再出像侧妃院丫鬟们双双打架的事。”
“幸好尚奉仪还算规矩,谨守本分,要不这王府里若人人都这样……谁还有心思干活?必须从根源上她们明白丫鬟应各司其职,丫鬟是给主子做事的不是来做主子的。”
听着常夏姑姑的话,汪静姝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这倒是我这个王妃的不是,看样子王府的规矩还不够严明,真让姑姑笑话了。”转头却说:“其实我也觉得翠潞更好些,可如今两位姑娘的规矩更要紧,尤其是在府上做客的林姑娘,她今年该参加选秀了,满打满算刨去路上的时间也没多少功夫能够学习规矩礼仪了。”
“王妃这样想也是对的,可人家的娘本身就是一位郡主,难道林姑娘的规矩礼仪还不够好吗?其实让她教教容姑娘都绰绰有余。秀女们只要过了初选,都会留在宫里一段时间学规矩。”常夏姑姑劝两句,“容姑娘离选秀到底还有几年……不急。而且院子里也安排了嬷嬷,还有教功课的女师傅……老奴瞧着榕孜过去那边绰绰有余。”
“如今您身边才是最需要人的。”
一句话就说动了汪静姝,“那就这样安排吧,我明儿就让又晓去招揽人进府。”
这事儿一完,常夏姑姑又提,“这个王府要招揽不少身家清白的丫鬟,要不要去张贴告示?”
“那是自然咯,是该招揽几个新的。这王府大,光洒扫丫鬟就要招揽不少了。”转头汪静姝又念叨一句,“丫鬟死人的事不知道康良娣有没有办妥?”
“应该是办妥了,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嘛。”常夏姑姑端了一盘远处桌案上摆着的蜜饯,递到王妃跟前,“这蜜饯不错,您用一颗,试试?”
“看着是不错,如今双福越发会采买了。”汪静姝最近常吃蜜饯,随便捻一颗放进嘴里含着,酸酸甜甜的特别有滋味,民间百姓都说酸儿辣女,她难道真是怀了个公子?“也不知道我怀的什么……人家百姓都说孕妇早期有害喜之症,可我却没有,只一味贪睡贪吃。”
常夏姑姑也是高兴,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王爷快要有嫡子了,“这是一桩好事,免得您受苦。腹中的小公子一定是个孝顺的,不忍您受那害喜之苦。”
如今汪静姝的肚子已微微隆起,有四个月多一点的身孕了,“总是小公子小公子的……若是个姑娘可怎么好?”
“姑娘也好也好。”虽常夏姑姑是这般说的,但心里还是希望王妃这胎是一个公子,以后再生姑娘也不迟。
汪静姝不想再往下说这个,她总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些,却问起郭氏的胎,“郎中去瞧过郭承徽的脉象,可有说什么吗?她如今身体如何?”
常夏姑姑知道的清楚,“好多了,胎像平稳,不过好像是个姑娘,只郎中也不敢完全确认这事。”王爷临走时也叫她看顾郭氏的胎,她自然要做到心中有数。
女胎……
汪静姝一直悬着的心突然平复了一半,像是松了一口气,“郭承徽自己知道吗?”
“大抵是知道了。听说在屋里就一个劲的哀叹,还说什么女儿虽好但终究不比儿子,女儿只是雪中送炭的温暖,有比没有强些而已。”
“姑娘有什么不好的……她自己不也是别人的女儿嘛?”汪静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能理解郭氏,王府里的女人越来越多,恐怕郭氏这胎以后便不再有了,当然希望是个儿子,毕竟府里还没有长子。“王爷可知道了?”
“还没有,不过王爷之前说了,他想要个儿子。”
他想要个儿子。
那如果她也生了个女儿,会不会被他嫌弃?他会不会不喜欢孩子……汪静姝难免紧张。
她都不敢想——
如今她都不知道该求送子娘娘保佑…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了?
她心里还是挺喜欢女儿的,可依着这情形,要是真生一个女儿,以后她们母女的结局是不是会挺惨的?
片刻采玉得了空进内,常夏姑姑见王妃有人陪了,就告退出去做事了。
没多久采玉见王妃脸色不大对,“主子您怎么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还是常夏姑姑说了什么?”
“听常夏姑姑说,郭氏怀的好像是女胎。”汪静姝神色有异,“王爷说过,他想要个儿子。”
采玉明白了,王妃这是担心自己生了女儿……“没事的,主子,您一定会生个小公子的。再说您不是说您喜欢女儿嘛——王爷也不会在意的,您生的可是嫡女。以后孩子会越来越多的。”
汪静姝可不那么乐观,要这胎真是女儿,可能她就没有以后的孩子了……毕竟她跟王爷的感情本就不深,“等郭氏一旦瓜熟蒂落,所有人的目光又都会汇聚在我的肚子上了。”
采玉除了劝慰也做不来其它,但愿送子观音保佑王妃有一个小公子,“您千万不要忧思过度,这样对孩子不好。”
汪静姝轻叹,也不好再想那些事,既来之则安之。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再想其它也没用,“明儿去请两位嬷嬷罢,我已经定下了,翠潞在正院做事,榕孜去两位姑娘那里教导规矩礼仪。”
“是。”采玉又说一句,“和宪长公主到了平州,目前并没有大动静,也没有跟吕奉仪联系。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
汪静姝轻叹,她也真是佩服那位长公主,总跟子侄过不去,其实甭管哪位子侄做了新帝,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大长公主,谁也不会亏待她和驸马家。为什么非要参与政事呢?成王败寇,万一输了连本来的荣华富贵都没有了,“在和宪长公主身上发生的事还少吗?我都觉得要心惊肉跳了。”知道和宪长公主又来了平州,她就浑身不安,生怕什么时候她就来宁王府了。
采玉缄默不言,半晌才问一句,“那要不要紧盯着吕奉仪,看她有什么动作?”
“细细盯着罢。”
第二天又晓请了两位嬷嬷正式搬进宁王府居住以及做事,这桩事对汪静姝而言并不重要都有下人帮忙安排。而重要的是她突然收到一封从宛镇送往宁王府的信,上面只写着宁王府亲启字样。
宛城……
那好像是她幼年好友的夫家?
她幼年时在北边也住过,自然也有玩的要好的朋友,后来虽断了联系,但听令仪似乎提过这个宛城。当时想着这辈子大致没机会再见面,她便没太放心上。哪知现在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
汪静姝拿着那封信,开始举棋不定,要不要拆?这年头可能又是托她这个王妃办什么事的?要说续姐妹情,不可能以前什么信都没有罢。
这信到底拆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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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动用皇室家法===
汪静姝最终拆了信件,看了一遍,做到了心里有数,旋即叫采玉烧了信。
采玉很不解,边烧信边问一句,“主子,里头写了什么?怎么才看一遍就要烧信?”她也是多嘴多舌,平白问这么一句。
汪静姝见屋里没有其他人才说了信里的本意,“你还记得幼年时在北边汪家住时有个赵暖柔的姑娘吗?”
采玉是自小跟着主子的,好几回主子到北边汪家住时都带着她,但她到底记得不大清楚了,只依稀记得确实有位赵姑娘,“似乎是有的。当时主子还叫她赵姐姐,好像她大三岁。可她并不住宛城呀。”
“她嫁到了宛城,”汪静姝轻叹,忆起幼年时光着实怀念,“如今写封信是为了她嫡亲妹妹,正巧十四岁,要参加这回的选秀。”
采玉一下子明了,“这是为了选秀一事来的信?是为了能顺利留到终选?”
“确有其事,”汪静姝斜倚炕上,随手又捻一颗蜜饯放嘴里,每至晌午时刻是她最惬意的时候,不会有下人或是主子打扰,“不过她的意思是希望我从中周旋让她妹妹赵暖语嫁往北边。并不希望她留在京都,或是南边。”
采玉烧完信,她到底呆在王妃身边这么久经历过汪府又待过皇城,因此也不是心思单纯之人,一下子明了其中意思,“主子,这事儿可不容易办。便是托信给皇后娘娘,也不能指定哪家秀女赏赐给北边哪位王侯罢……”
汪静姝自然明白采玉的意思,“所以我瞧着她话里有话……”顿一顿,“想让赵暖语嫁给北边的王侯,肯定是略有深意。”
“难道不会是臣子或者皇子嘛?”
“一般只有朝廷重臣才可能被皇帝赏赐留牌子的秀女为妻或为妾,可朝廷重臣不都在京都,哪会在离京都那么远的北边…至于皇子,将来若有封赏哪里晓得一定是北边。因此只可能说是王侯,而且宫里的皇子并没有适龄婚配的,除非是妾。”汪静姝看了信就已明了信里的意思,“这种信都写到我这里了,肯定是想找个皇室沾边的…多半想王侯的……若是平头百姓何必写这种信。”
“那么主子您看…”采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赵家是不是……会不会是,咱们王爷……”
汪静姝微微颔首,她感觉也是这个意思,想起选秀以后的莺莺燕燕,她觉得胸有点闷,“是有这种可能,或许赵家看中的就是宁王。”信里说互相有个照应……想必也是这个意思,也许赵家写这封信就是为了试探她。
若她有意跟赵暖语结盟,那么她就一定会从中周旋让赵暖语嫁给宁王做妾,若她没有那个意思则不会……或许就是一种试探。
“试探也未可知。”
若真要将赵暖语给宁王,其实只要汪静姝写封折子送到宫里去便可,皇城里的人还会觉得她宁王妃贤惠大度端庄,博得宫里一片好名声。
可为了一个好名声真就值得这么做吗?
汪静姝就得权衡利弊。
按理,与其皇后亲自指派一个让她不知底细的女人送到宁王府后院,还不如她亲自挑好一个知根知底的女人上一封折子便可送进宁王府后院。
赵暖语也算知根知底。
如果今年年底宁王府后院必须多一个女人的话,那她确实宁愿选择赵暖语。可这个事真的确定吗?
而且王爷那边……若他知道赵暖语是她给他选的,他会怎么想?
欣然接受?还是觉得她一点不在乎他才主动给他找女人?
甭管是哪种,她发现自己全都承受不起。
最终汪静姝微微摇头,拿起一颗蜜饯随后又放下,自嘲一笑,“这嫁进皇室的女人呀,终究太难。”
采玉缄默半晌才说:“皇室的女人是顶顶尊贵的,主子可千万别那么说。”
汪静姝曾以为皇室中人确实尊贵,后来自己嫁到皇室才明白真正尊贵的只有姓朱的才算,而嫁进去的媳妇永远只是外人,“我不过一个王妃罢了,在皇室人眼里就是一外人哪里就尊贵了?尊贵二字也不过是给别人看的。”
她早已明了这个事实。
就是不知道在王爷心里,是不是自己也一外人?
嫁进皇室的妻妾都是两头为难,在母家人眼里很尊贵还要接受他们的跪拜行礼,而在皇室人眼里就一臣民还得给他们跪拜行礼。
“王妃主子不尊贵,哪个还会尊贵哟~”其余的,采玉不敢再多说半句,生怕又惹了王妃添愁苦心绪。
尊不尊贵的…就好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汪静姝不想再说这个。
“赵暖语的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可不许说出去半个字。”
采玉劝两句,“是。其实也还早,离选秀还得几个月呢,再者赵姑娘能不能留到终选还未知…这不还得凭她自己本事嘛。主子您呀,少操些心罢。”
汪静姝独留一声空叹,她又何尝不想少操心呢,可她怎么就有这么多操不完的心?
这封信收了没两天,和宪长公主再次造访宁王府,带来了一个消息,宜王妃武凝芳离逝。甚至宜王已上书再立继王妃,皇帝已经答应为宜王重选新王妃。
汪静姝大为震惊,跟一旁站着的康良娣互视一眼,颤抖着声音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宜王妃…怎么就……”
“难产离逝了,生下一个郡主,皇上已经封为荣安郡主,名朱韵和”和宪长公主不以为然,她一早知道这个消息,本就是皇家人就该明白难产必是这个后果,因此并不震惊。
“如今荣安郡主也出生几个月了吧。”
凝芳姐姐……
她是多盼着有个孩子能度过孤寂的岁月,可没想到还是因为孩子而离逝……
汪静姝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和宪长公主今儿就是故意说这个的,“怎么没人告诉宁王妃吗?继王妃都有人选了,看样子宁王妃还不知新二嫂是谁呢。”
汪静姝真不知道,没人告诉她。
康宜瑄猜得这或许又是一个把戏,“这里离宜王府太远,加上我家王爷说不允许跟人通信,所以消息闭塞也是常有的事。”顿一顿,“难道长公主今儿就为了说这个?”
“宜王妃离逝,如此痛心的消息,应该不能是长公主拿来闲磕牙的吧?否则别人只会觉得长公主如此冷情冷意,那会让人心寒。”
和宪长公主一愣,难得见康氏这么会说话,“呵,看样子平州真是好风水,康良娣呆了没多久就如此伶牙俐齿了。”
既已撕破脸,康宜瑄便没必要留情面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终究不如长公主好本事的。”
和宪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