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怪谁都没用,只能尽力去弥补过错。
碧岑挥了挥手,让其他的鬼把这些发狂的鬼带下去,并下令任何鬼不得靠近定天府。
等众鬼散去,碧岑放心不下娄景,打算去看看他睡下了没有。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屋外有人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
碧岑开了门,与门口徘徊不去的三皇子撞个正着。
看到三皇子,碧岑脸色肉眼可见地浮现出阴霾。
连人会迁怒的,更何况一只因执念而生的恶鬼,碧岑一想到眼前的人间接弄出今晚的意外,就控制不住自己杀人的欲望。
好歹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要真要怪谁,她最该怪的还是自己。
碧岑脸色难看,空荡荡的心口泛着尖锐的凉意。
三皇子觑着她的脸色,神情变得更慌:“我兄弟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碧岑:“闭嘴,让开!”
三皇子:“你凶什么?我就问问,还不准我关心一下救命恩人了?你好没道理!”
三皇子晚上也被吓到了,跟在碧岑身后忍不住就开始絮叨:“说来也是奇怪,到了那道观外面,那些鬼都发了狂,莫不是道观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府主,你要不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碧岑:“……”他才是奇怪的东西!
三皇子说着说着,悲戚地嚎了一声:“是我连累了我兄弟啊!”
碧岑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阴森森地看三皇子。
三皇子原本还想再嚎一嚎,被她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干……干啥这么看本殿?”
碧岑冷冷看他:“嘴巴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把它闭上。”
三皇子寒毛直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碧岑贴了一道闭声符。
他张开嘴,惊恐地发现自己真的发不出声音了,伸手扯脑袋上的符纸,那符纸却像黏在他的脑袋上一样,怎么取也取不下来。
三皇子:“……”好她个刁民!竟敢这么对他!
“一炷香以后它自然会掉下来。”碧岑眼中闪烁着冰寒的光,在三皇子看来简直不像是属于人类的眼神,诡异无比:“这期间里,殿下最好老实待在定天府,不要生事。”
“不然,回到帝都的只会是殿下的尸体。”
三皇子:“……”他人傻了,用惊惧而恼怒的眼神瞪着碧岑。
碧岑却已经丢下他,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
娄景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然被一声嚎叫惊醒一瞬。
他缓慢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困意很快混合着疲惫重新涌来,他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他睡着后,碧岑坐在床边,小心地碰了碰他留下灼烧痕迹的手背,满心愧疚自责。
碧岑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不该去找娄景。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给娄景带来的好像都是伤害。
他真的需要她吗?
碧岑按住空荡荡的胸口,那里已经没有了心跳,可因为想到这个问题,心口的位置似乎又有了刺痛感。
可她死了几百年,一朝重生,回到了从前,怎么可能放下他呢。
碧岑咬了咬唇,低下头,指尖轻轻地抚过他的眉眼。
*
梦里那个几乎夜夜出现的缠人艳鬼消失了,娄景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悠悠转醒时,娄景感觉身上酥软,睡得太舒服了,他一时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但很快,手上、身上的痛感传递了过来,娄景皱了皱眉,伸手想去碰,却在半路被一只手挡住了。
“别碰,刚上了药。”碧岑把他僵住的手按回去。
娄景想起她昨晚忽然亲自己,脸又烧了起来,有点无颜面对碧岑,忍不住往里缩了缩:“府主……你来了多久了?”
碧岑低声道:“有一会儿了,你身上的伤要按时上药,不然怕是会发炎。”
娄景还能说什么,碧岑一片好心,他总不能再让她走,那太突兀了,也太不识好歹了。
两人都没提昨晚的事,心照不宣,只是相处时的气氛还是有了微妙的不同。
娄景变得更敏/感了,碧岑只是握着他的手给他上药,他的心跳就快得不行,脑袋也晕乎乎的,只能别开脸假装发呆。
碧岑知道他害羞,这时候没故意说什么撩拨他,只是给他上了药,然后俯身,给他吹了吹。
微凉的气息在皮肤上拂过,抚平了火辣辣的刺痛,却带来了更古怪的感觉,好像哪哪都痒了起来……总之娄景被吹得浑身不自在,干巴巴地开口,想让碧岑不要再这样了:“府主……”
碧岑:“这种药好是好,就是特别刺激,吹一吹会好一点。”
娄景摇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