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想到这里,赶紧往君寒的寝殿跑去。
她入殿时候,君寒正斜倚在榻椅上思考着什么,神色间有些疲惫和愁色。君瑶也知道自己这一番闭关实在是太久了,心里愧疚,凑上去讨好地喊了一声“哥哥”。
君寒转过头来看见是她,眼睛顿时亮了亮,然后开始询问君瑶身体如今的情况。
“已经完全好了,而且修为也比原先提升了数个层次。”君瑶站起来转了一圈以示证明。
君寒把手搭在她的腕上,此番确实是好透彻了。
他柔和了些许脸色与君瑶说过许多话,然后,突然在某个契机问道:“瑶儿,你觉得曦和仙君如何?”
“我师傅?”君瑶不知道为什么君寒会蓦地问起曦和,还以为是因为曦和衣治好了自己伤势的缘故,点点头回答说:“他挺好的呀。心肠和善,又能妙手枯骨生肉。”
君寒听到她首肯的评价,脸色稍稍和霁了些,续道:“你闭关的那段时日,曦和仙君隔三差五就会跑一趟魔界询问你的状况,有些时候甚至直接站在陵炀殿外好几十日,就为了等你出关。”
君瑶越听越奇怪,以她对曦和的了解,那位仙君可以算得上是药痴了,成日只爱倒腾自己的药材。若非当初君瑶每回去兜率宫,都会化作赤狐原身把那些药材踢踏得混乱,曦和是绝不会注意到她的。
那样的大忙人,怎么会这么闲来魔界耽误时间。难道……是曦和衣有什么问题,他特地守着些来告诉自己?
君瑶这样一想,倒也有可能。于是立马拿出传音水镜,想着向曦和报个平安。
但她还没开启水镜,君寒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君瑶手腕一抖,险些把东西摔出去。
“既然你也觉得曦和仙君不错,这门亲事就定下了。”君寒道。
亲事?!
“哥,这都三百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忘了这事呢!”君瑶震惊地直接喊出了声:“而且我跟曦和仙君是师徒,或者说是朋友也行,我说他挺好的,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啊!”
君瑶一口气说完长串话,根本不带喘气的,生怕君寒不知道她拒绝的心思。
但君寒只是叹了口气,硬朗的侧脸似乎比君瑶三百年前见他少了几分冰冷傲慢,多了一丝无可奈何,“瑶儿……这不只是一场亲事。”
随着这一声叹,君瑶终于后知后觉出一丝不对劲。
从她方才出关以来,陵炀殿里只有夜阑一人。而匆匆跑来君寒这儿,一路上见到巡逻的魔族也比以往少了很多。包括君寒脸上稍显出点郁色的神情,都不对劲!
君瑶脑海中腾升出一个猜测:这三百年间,魔族出事了!
第18章 因果报应 “没想到天界战神宸渊,也会……
鬼族与人族的交界处有一妄罗山,每一千五百年一开,每一开必出世一鬼王,为祸六界。
一千三百年前妖族险些被灭的祸乱,就是妄罗鬼王出兵所致。
这一次也不知怎么的,种种迹象表明,妄罗山开启的时间似乎提前了,而且应该就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
鬼王即将出世,必然猖獗了鬼族恶魂的气焰。所以近百年来,魔族和人族屡次遭受到它们的侵扰。
原本魔族是仅次于天族的存在,哪怕真是妄罗鬼王亲临也可与之一战,虽无多大胜算却也不会输的太狼狈。可偏偏如今鬼族中的恶魂,十有八-九皆吞食过妖丹,其法力增长了数倍不止,打得君寒措手不及。
几番恶战下来,魔族损伤不小,而这还是妄罗鬼王没有出世时的较量。
“所以你就要将我嫁给曦和仙君,来换天族的援手?”君瑶算是听明白了。
魔族在六界的名声素来不算太好,不似那时妖族落难,天族的神仙立马出手相助。若是不用些特殊手段,只怕天帝还悠悠看着战况,坐等双方打的两败俱伤,好一举收拾了两个碍眼的存在。
而这个特殊手段,就是将魔族小殿下嫁予天族有地位的仙君或上神。
君寒虽能瞧出她不情愿,但事实如此,也委实做不出太多解释,只能宽慰君瑶道:“我瞧那曦和仙君气度不凡,对你也甚是上心,回回来魔族就守在你的陵炀殿门口一待数十日。若是成了亲,他也定不会亏待了你去。”
“这根本不是亏待不亏待的问题啊!”君瑶气急。
关键是,她对曦和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而曦和对她也不存半点心思,这怎么能够随便结亲!
等等……
君瑶刚才是被这个消息炸的脑子发懵了,这会儿她突然想起来,既然曦和对她没想法,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
“哥,你老实交代。”君瑶道:“你除去卖了我,还倒贴上其他什么条件了?”
“你怎么会这样问?”君寒眉峰间微褶出一条浅浅的沟壑。
他刚向曦和提出结亲之事时,对方确实愣了愣,有些犹豫。但当君寒第二次提出,曦和思虑片刻后便同意了,甚至还说等君瑶出关后,就送聘礼过来。
君瑶奇怪地抓了抓头发,曦和居然如此轻易就同意了!这怎么可能呢?
她正纳闷着,殿外有小魔进来禀报说:曦和仙君带着聘礼在前殿候着了。
闻言,君寒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去告诉仙君,瑶儿已经出关了,让他去陵炀殿便是。”说着,又朝过来对君瑶道:“你闭关了足有三百年,也去见见仙君吧,好歹是你未来的夫君。”
君瑶“哼”了一声站起来。
见是肯定要见的,她倒想问问曦和是怎么想的,作甚要答应这结亲之事。害人害己呐!
君瑶大步流星地朝陵炀殿走去,夜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偌大的寝殿静悄悄的。
她刚走到庭中,就看见曦和仙君穿着月白青衫,长身玉立地站在梨花树下。洁白似雪的梨花从枝丫瓣瓣飘坠,落在曦和的肩上,平添几分温润气质。
君瑶走上前重重拍了下她那便宜师傅的肩,正好略有些无情地把如玉花瓣掸掉。然后,自己蹦到了千秋上蹬着腿不爽地晃荡。
“师傅,你到底怎么想的?”君瑶开门见山直接道:“我们之间就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师徒情,怎么可以结亲!而且也没有感情基础啊!”
她囔囔地说了一大串,但身后却始终没有回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