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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瓜_分节阅读_第30节

《皇瓜》 明月珰 7164 2021-04-26 10:53

  应出仕,我也是一百个支持,只是就怕人心思变。”翠花感叹道,“不过你看起来可没你说的那么惨,你家先生对你可不一般,那天你昏倒了,他抱着你就更受伤的野兽似的,不许任何人碰你。这几天也每日每夜的照顾你吧,齐云都给我说了,给你换毛巾降温,他都不肯假手他人。你要再努力努力,那啥一点儿,他迟早得匍匐在你石榴裙下。”

  瞳兮见翠花说得俗气,不由噗嗤一笑,什么匍匐不匍匐的,就算是,也该是她匍匐在他脚下。瞳兮和翠花又闲聊了一会儿,她才告辞离去,留下瞳兮思索,天政帝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

  住了七八日,瞳兮总算是能下地了,天政帝领着她站在高处,望着河谷的那片地,水退去后是一大片狼藉,比被北方铁骑践踏过的地方还要凄凉。还有不少人在原先的住处哭泣,哭得撕心裂肺,也有人在掘着淤泥下的尸首,瞳兮几乎不忍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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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她是亲眼见到那些人沉入水里的。

  瞳兮见天政帝的眼睛带着莫名的内疚和怒意,便道:“爷这并不是你的错,这是天灾,只怪那几日上游连降暴雨。”

  “这哪里是什么天灾,这是人祸。”天政帝的声音冷得刺骨,“这些人越来越大胆了,挖洞决堤的事都干得出来,我要是不往这偏远方向走,他们便真能蒙混过去,我给他们的钱都入了他们自己的腰包,每年洪汛,就拆东墙补西墙,或者互相推诿,一心想着对方出了事,便能把自己的那点子猫腻掩了过去,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天政帝顿了顿,有些艰难的地:“这都是因为私心,我有私心,所以才会放任他们坐大,到了如今无法无天的地步。”

  瞳兮哑然,这才明白这次河园镇附近遭此劫难,不过是上游有人挖洞,让那河堤决了口子。朝堂上,如今分为两派,一派是独孤氏,一派是万氏,那治河的官员大多出自这两大集团,瞳兮也不明白为何这几年里独孤氏和万氏的势力膨大了这许多,只想着两虎相争,目前还算安稳,并没琢磨出天政帝的意思来,也不明白他所说的放任是种什么样的私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河源镇乃是三河汇流的地方,南河,锦河的河督分别出自两派,到洪泛的时候,只想着决堤泄洪,把那洪流往其他河引,只管着自己管辖的那片相安无事,这才出了这场大祸。

  天政帝搂了瞳兮的腰,“我不配身居其位。”半晌后转脸凝视着瞳兮,拉起她的手放在胸上,“如果那日……我真不敢想……”

  他虽说得没头没尾,但是瞳兮能听懂,只从没奢望过能从天政帝口里听得这般甜蜜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天政帝轻轻地为瞳兮理了理飞舞的鬓发,手忽然一顿,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然后便转头往山下看去,两人就那样默默的站着。

  皇瓜姻

  瞳兮被天政帝牵着手一前一后地缓缓往回走,走到镇子主街的时候,很多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只听得右边一个声音道,“李老三你还活着啊,不是见你被冲走了么?”那话虽不好听,但是声音里却含着喜悦。

  瞳兮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穿青布衫的男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前,“俺李老三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冲下去的时候,被一棵树挡了,在上面呆了两天,差点儿没饿死,后来你猜怎么着,俺捡了一盒子鸭舌,这是老天爷不想收俺的命。知道不,天哪,俺这辈子都没吃过鸭舌,那简直就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李老三一脸得意,抬头望天,舌头舔着嘴巴,仿佛还在回味,就差没掉口水了。

  “哟,你福气可真不小,你今儿来镇上是来做什么?”那人又问。

  只见那李老三从身后解了个布囊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囊,捧出一个朱漆描金凤戏牡丹的圆盒来。

  众人一见,眼睛都直了,还没见过做工这么精细的漆盒,何况漆盒本身就是个昂贵物,有人就开始吼了,“李老三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这盒子卖了可够你买几亩地了,还可以娶个媳妇,生他一大堆的儿子。”

  李老三也呵呵地傻笑起来。

  只瞳兮呆呆地看着,想不到自己不吃的鸭舌还能救一条人命,也没想到身边一个小小的漆盒就能让一个男人买上地,娶上老婆得到孩子,得来一辈子的幸福。

  “你这盒子怎么卖?”天政帝忽然开口,他大概也认出了那是瞳兮的东西。

  那李老三见天政帝一身贵气,赶紧说了价,“十,十两。”说得还挺心虚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天政帝爽快地付了钱,拿起盒子递给瞳兮。

  瞳兮抚摸着盒子,一下子就笑了开来,瞧得天政帝瞬间失神,那李老三就跟瞧着仙女似的,连银子都忘了收起来。

  瞳兮本是极端洁癖的人,自己的东西如果被臭男人碰过了,那是绝对不会再要,唯独这盒子她却爱不释手,总爱拿出来端详,提醒自己某些发生过的事情。

  瞳兮的脚一好,他们就开始往岷江府赶,天政帝还要往那边寻访民情,这次的水灾给了他巨大的教训,所以准备多走几个地方。

  入了岷江府,一路花红柳绿繁华不少,亭台楼阁,雕檐画栋,油壁香车,青驹骏马,无处不彰显着府城的气派。

  连日来的阴霾情绪也一扫而空,安顿下来后,天政帝居然主动提出要领着瞳兮出去逛逛,她简直是受宠若惊。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姑娘回头悄悄地打量天政帝,还有对面来的捂着嘴偷偷地笑着,也有大胆的直接就送了秋波,最特别的是一个胖姑娘扔了天政帝一枚李子。

  瞳兮在后面忍不住掩嘴笑,自从上次受伤后,天政帝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阴沉着脸,所以瞳兮胆子大了不少,这胖姑娘胆子却比她更大,眼巴巴的看着天政帝,不肯移动。瞳兮笑着道:“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天政帝本走在瞳兮的前面,听她这般调笑,带着略微的惊讶回头,“那你收好了。”他一甩手就把那胖姑娘扔给他的李子投给了瞳兮。

  瞳兮呆愣愣地接了,心里有一丝触动,再看那胖姑娘,嘴角早扁了起来,瞳兮受不了她那受伤的眼神,赶紧加快了脚步追上天政帝,他正踏入一间印章铺。

  瞳兮不解地看着天政帝,他才说了句,“上次做的画还没盖印,咱们来刻一枚印章。”

  瞳兮早忘了这事,没想到天政帝还记得。

  铺子里的老板一见贵客光临,便殷勤地迎了上来,“客人是选石还是刻印?”

  “先选石。”天政帝道。

  那掌柜是个精明人,一听就知道石要是选好了准还得刻印,“这位爷可是来对了地方,咱这印石铺可是岷江府第一印,专门从京城请了刻印高手来。爷,想选款什么石头的?咱们这儿寿山石、青田石和昌化石都有。”

  老板说的这几种石头,正是目下最流行用来做印章的材料。他殷勤地捧了好几款出来,天政帝都不满意。

  “这也算岷江府第一印,就没点儿特别的?”天政帝嘲讽了一句。

  “看来爷是个识货的人,小的这儿前几日刚收了一枚‘青田冻’,就是价格稍微贵些。”那掌柜笑得更殷勤了。

  瞳兮一听“青田冻”就来了精神,这是少有的几款做印最好的石料,平常极为难得。

  那掌柜的一拿出来,瞳兮和天政帝的眼睛刷就亮了,石是浅青色的,莹洁如玉,是青田冻里的极品,瞳兮握在手里,顿时便感觉汗收暑消,浑身凉爽如秋,这种极品连她都甚少见到,所以爱不释手。

  “怎么卖?”天政帝开口。

  “今儿爷是第一笔买卖,我也不乱开价。”掌柜的左右手同时张开五指。

  “十两?”瞳兮睁大了眼睛,然后那老板加了句,“金子。”瞳兮的心一下就凉了。这十两金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大概是纹银八十两,可这些东西就是买个精贵,这些人都爱用黄金开价,显得贵重。

  “爷,要不咱们选别的吧?”其实十两金子对瞳兮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只是她现在的价值观完全不同了,一想着那李老三,便觉得为了一枚印章花这么多钱实在是下不去手。

  “就这个。”天政帝点点头,示意老板包起来。

  瞳兮拉住天政帝的手,“爷,这也太贵了。”倒不是说那青田冻值不了那价格,只是十两金子实在是一大笔钱。

  天政帝没说什么,只是含笑拍了拍她的手。瞳兮本要感叹天政帝其实也挺大方的,哪知他最后又加了一句,“你买那冰月绫费了多少金子,百年后还不都成了灰,可这青石冻却会越来越值钱。”

  那掌柜的又殷勤地迎了上来,“这位爷想刻个什么字?做何用处?我们店请了京城最好的刻字师傅。”

  天政帝瞧了瞧四周墙上挂的印章画,确实不错,转头对瞳兮低声道,“既是咱们两人做的画,便从两人的名字中抽一字如何?”

  瞳兮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兮?”她主动说了出来,哪知天政帝皱了皱眉头,“这闺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从姓氏抽一字吧,掌柜的准备纸笔。”

  天政帝拉了瞳兮立于翘头案前,“你为我抽一字,我为你抽一字可好?”

  瞳兮点点头,开始沉思,“天政帝复姓皇甫,单取一字甫字似乎不好,陪着令字和狐字都甚为古怪,唯有皇字虽配着也古怪,只是他本就是天子,选择这个字估计最为稳妥,他即使有意见,应该也不大。”瞳兮如是想,所以书了一个皇字。

  到天政帝展开纸,两人合在一起时,瞳兮傻愣愣地道:“那不是我的姓氏。”她指着那个“瓜”字。

  天政帝却促狭地笑了笑,“我能猜到你用什么字,你自己念一念,‘皇狐’二字可妥,再且,我觉得这个‘瓜’字挺适合你的。”

  瞳兮这才听出了天政帝在打趣自己,看来今天他心情颇好,只是天政帝可以砍掉狐字的犬旁,她却不能去掉皇字的帽子或者王字。

  只是这“瓜”字又是傻瓜的瓜,瞳兮颇为费劲才能接受这个字同自己有所关联。

  瞳兮叹息一声嘀咕道,“皇瓜二字听着也不好啊?”

  那掌柜的拿着这不伦不类的二字也有些不知所措,“二位确定要刻此二字?”

  瞳兮听那口气,掌柜的估计觉得刻了这不伦不类二字,那青田冻石就算糟蹋了。

  天政帝留了顾云海在这印章店等着那工匠雕刻,这种昂贵的东西最怕人偷工换料,所以得留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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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所以瞳兮才偷得了半日闲暇功夫在岷江府闲逛,虽然有天政帝在旁边有些拘束,但是这市集上的东西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稀奇古怪的都有,所以也觉得开怀。

  待到了一处卖玉器的小摊前,卖的多是玉佩,天政帝忽然停了脚步,瞳兮差点儿撞上他的后背,不解地看着天政帝,这些玉佩质地都非常劣,也不知道他看什么。

  天政帝瞬了眼瞳兮挂的和阗玉鸾凤宫制玉佩,如果熟悉宫里的人打眼就能看出,瞳兮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顿时明了了天政帝的意思。

  “这儿的玉佩款式还真别致。”瞳兮有些虚假的感叹道。

  天政帝的手指在那一排一排的玉佩上滑过,最后选了一件白玉雕荷花桂鱼佩。那小摊贩立马就道:“大爷你可真有眼力劲儿,这玉佩可是这里面最好的,瞧这荷花桂鱼,它还有个别字的名字叫‘连生贵子’,奇Qīsūu.сom书夫人要是戴了这玉佩,准保三年得两儿,全是带把儿的。”

  瞳兮脸顿时就红了,觉得这小摊小贩的就是说话粗野。

  也不知是不是那小摊贩太会讲话,天政帝爽快的付了钱,还道了声,“借你吉言。”

  齐云在后面跟瞳兮眨了眨眼睛,瞳兮尴尬地扭头,低头看那劣质玉佩,到觉得比先前的和阗玉佩还要顺眼些。

  附近有个香火不错的道观——白云观,里面有一座九层塔,建了两百多年了,是岷江府的一大名胜,所以天政帝领着瞳兮又往白云观去。

  一进门就觉得香气清幽,白云观不大,只有三进大殿,分别是灵官殿,吕祖殿和三清殿,道观后有一处绿树浓荫的园子,午后闷热少人,天政帝领了瞳兮往园子的林荫小路转转。

  瞳兮对这些并无太大兴趣,这种名胜,京里不知几何,更为气势宏伟,只是在看到两个道士正在墙角边腌制咸菜的时候,忽然驻足不肯走了。

  天政帝也转头向瞳兮一瞧,两人眼里都有万分的惊喜,看来是不谋而合。瞳兮又走近看了看,仔细分辨了那层层灰尘后确实雕的是海马、海龙等平日稀有的东西时才更加确定了想法。

  “小道长,你们这坛子腌菜可卖?”瞳兮眼睛转了转,便计上心头。

  那两个小道士本想说不卖,那“不”字都已经出口了,可见了瞳兮仿佛天宫仙子一般,又强憋着收了音。

  “两位道长,适才听人说这白玉观的咸菜是本地一绝,我们是外地人,想买了带回家去尝尝。”瞳兮笑着耐心地说。

  “这,这得问师傅。”

  后来瞳兮又请了那管理厨房的道士来,出了一笔不小的价钱,条件只是得带着坛子走,免得路上坏了,那道士卖得十分爽利。

  只留下瞳兮和天政帝对视而笑,这可算是捡着宝贝了。如果直接跟人说只买这看起来古古怪怪的坛子,定要被人怀疑,如此买咸菜而送坛子,就没这个难题了。

  待那坛子咸菜被人抬出了白云观,瞳兮才道:“爷看出那是什么了?”瞳兮自问博古通今,为了那个才女称号,没日没夜地博览群书,才能搭眼看出那坛子的来历。可没想到天政帝也有这等眼力。

  “如果没认错,该是天朝元尊皇帝制的‘玉海’。”

  瞳兮展颜一笑,“想不到爷不仅善于治国,还善于相玉。”那玉海正是元尊皇帝制的玉海,本是巨大的酒器,士兵出征前每个人舀一碗,后来天朝败落,这玉海流散了出去,一直下落不明,不想被他们二人在这道观里碰上,却做了腌菜的坛子。

  天政帝笑了笑,“你也不差。”那笑容映着阳光,瞳兮只觉得灿若朝霞,清若泠月,越发显得天政帝俊得不似凡人,只有那掷果盈车的潘安之辈差可比拟。

  瞳兮发现恐怕天政帝才是那个读破万卷书的人,于她喜好的诗书棋画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又博古通今,两人这一路上话题也多了起来,瞳兮越发喜欢同天政帝说话,不知不觉就爱凝视他,听他那不同于自己一个深闺女子的想法。

  那印取回来后,盖在《渔舟晚唱图》上,怎么看怎么别扭,瞳兮却不敢嘟囔。

  天政帝倒是挺高兴。

  “不知道这幅图值多少钱?”瞳兮开始琢磨,自己画的画,通常并不自己玩赏,总望着能有他人欣赏。

  “你明儿找个当铺试试,让那里挡手的给你瞧瞧,这些都是摸过无数东西的行家。”天政帝在一旁答话,并吩咐齐云备水沐浴。

  瞳兮一听“沐浴”这词就僵硬,想起上次在浴桶里的事来,又想起翠花说的那些羞死人的话,更觉得难堪,只是却不得不上前伺候。

  瞳兮拿了胰子和毛巾为天政帝轻轻地擦着背,只觉得天政帝的背从放松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待她转到前面为他擦拭身子的时候,他忽然站起了身,握住瞳兮的手,瞳兮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出来的物件,只感到天政帝的手快速地剥着她的衣物,瞳兮双手握拳,瑟瑟发抖,被天政帝凌空抱了起来,只是后来却不知为什么,他又将她放了下去,把衣服仍在她怀里,转头不看瞳兮,粗哑着声音道:“你出去,让齐云进来伺候。”

  瞳兮一愣,只能迅速穿好衣服走出门去。可她干了一件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事,就是听墙角。

  因为她心里有太多疑问。这好些日子来,天政帝都没碰过她了,根据翠花的理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一定会忍不住碰她的,而以前只要是她侍寝的时候,天政帝几乎都是迫不及待的,哪里像今天,她明明已经……他却放开了她。瞳兮虽然极度不喜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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