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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_分节阅读_第22节

《春风渡》 十世 8136 2021-04-26 10:53

  :那天山上去了多少人?他们看见你......了吗?

  你别管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楼清羽皱了皱眉,那些人......你到底......

  迦罗炎夜轻描淡写地打断他,这件事你别管!没人看见,不会有问题的!

  二人一时沉默下来。

  迦罗炎夜心里有些懊悔。他并不是故意语气这么生硬,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和脾气。其实那天的事仔细回想,

  还是自己做错在先。楼清羽起的那个名字他虽然不喜欢,却没有理由随便怀疑他的用心,而且......自己后来说话也确实过分了

  些。

  毕竟孩子的事也是他的心头伤,但不知为什么,那时候就是不想示弱,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内心的软弱,所以冲口说出了让

  两个人都受伤的话。

  楼清羽负气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让他被重重击倒。神秘就谁

  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者。

  迦罗炎夜觉得自己那一剎那好像不会呼吸了,胸口胀得要爆开,整个人被种陌生而愤怒的情绪所虏获。

  晚上楼清羽没有回来,他从盗汗中惊醒,浑身酸痛不堪,往旁边摸了摸,却摸了个空。以往这个时候他从梦中醒来,楼清

  羽总会随着他的动作睁开眼睛,虽然困倦却温柔地帮他按摩腰背,或者轻声和他说两句话。但今夜身旁一片冰凉,让他的心也

  沉了沉。

  迦罗炎夜为自己瞬间产生的不安和失落感到厌恶。他从不依赖任何人,也不习惯依赖任何人。他发现楼清羽深夜未归,派

  人去寻,竟在山脚下找到受惊的奥赛,后臀还有虎爪之伤,那一瞬间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慌恐,连夜带人上山去寻。

  直到天色将明时,山上终于传来消息,似乎找到什么了。他急忙骑着狮子骢冲了上去,谁知竟在半山的悬崖边,发现一具

  白虎横卧在地,地上满是腥臭的血迹,虎尸上还有鱼殇剑留下的痕迹。

  迦罗炎夜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直到楼清羽突然憔悴地出现在眼前,整个人才好像从虚浮的半空中踏踏实实的落了下

  来。

  他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下的山。他只记得自己一直提着心,看着沈秀清和秋儿把楼清羽送回卧室,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帮他

  治伤喂药,心口一直茫然纠痛着。

  这样的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

  楼清羽昏昏沉沉了好几天,他也跟着难受了几日。没有楼清羽在旁,半夜睡不踏实。偶有抽筋盗汗,他不喜旁人近身,也

  只有自己硬撑了过去。

  那夜反复无法入睡,起身披衣去看楼清羽,谁知他竟迷茫的醒来,拉着自己的手梦中呓语,说什么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不

  会去死......

  迦罗炎夜黑暗中竟脸红了一阵。

  他从未想过,竟会有人对他这般情深意重。当初他强娶他,实没安着什么好心啊。

  其实迦罗炎夜已隐隐察觉自己对楼清羽的感情不一般,可却不愿深想下去。此时见他旧症并发,又受了重伤,心里日日担

  忧,面子上却死咬着说不出来。

  你......他打破沉默,却只吐出一个字,再说不下去。

  楼清羽不再提刚才的话题,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脸色道:听说那夜你也寻了我一夜,身子真的没事么?

  孩子没事。

  我不是问孩子,我是问你呢。

  迦罗炎夜没有说话。楼清羽往旁边侧了侧,拍拍床榻,道:上来躺躺。

  迦罗炎夜蹙眉。

  楼清羽笑道:上来吧。正好小睡一会儿。

  迦罗炎夜犹豫了一下,慢慢脱了鞋子,上床在楼清羽身旁躺下来。

  这几日他一直住在耳房,晚上睡不踏实,白天还要处理府里那日遗留的一些事情[奇·书·网],精神委实不好。

  楼清羽拉过被子给二人盖上,手在他腹上摸了摸,低低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迦罗炎夜低声道:以后不要随便跑出去。

  嗯。楼清羽轻轻应了他,道:那天的事还生气吗?

  迦罗炎夜沉默片刻,道:那天是我小题大做,原不是你的错。

  你不喜欢那个名字,我们不用就好了。其实那人......早已不在这世上。我视他如兄弟,原只为了纪念,以后不会再提。

  我说那话,也是恼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迦罗炎夜静静望着他,楼清羽的神情让他不忍。他慢慢垂下视线,低声道:你不必勉强,我也没有那么小气。

  楼清羽轻轻一笑:你说这话,倒像吃醋一般。

  迦罗炎夜微窘,顿了顿道:那天我也过分了,你、你......

  我不生气。楼清羽笑咪咪地看着他,伸手搂住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额上,轻轻道:其实,那天的话我没有说完。

  什么话?迦罗炎夜微微一僵。

  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者。但活着的人,却永远比死去的人更重要。

  二人和好如初,经历了此番生死之劫,感情竟越加和睦了。

  随着天气渐暖,迦罗炎夜身上越发重了,渐渐行动不便,燥热难耐。到了四月末,已经很懒得动身了。

  沈秀清劝道:王爷,您适当的多运动运动,对孩子有好处,生产也容易些。

  迦罗炎夜不耐道:内院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你让我运动什么!他近些日子早憋坏了,满肚子闷气,委实无处发泄。

  楼清羽忙柔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你想怎样?我陪你。

  迦罗炎夜火气稍稍消些,道:算了,出去散步吧。

  散步回来,楼清羽早让人准备了温热的浴池。迦罗炎夜现在体温异常的高,在外走一会儿便热出一身大汗,每天楼清羽都

  会陪着他沐浴。

  南方最不缺的就是水,浴室的清池里蓄满了从后山清泉引来的清水,以沐浴而言,微微加热后的水温仍有些偏低,但浸泡

  却足以消暑。

  迦罗炎夜浸在水里,楼清羽坐在池沿边帮他搓背。

  此时迦罗炎夜的肚子在水池下看得分明,鼓鼓胀胀,胎儿不时的蠕动都清晰可见。水的浮力极大的缓和了他的不适,所以

  每天都要泡上好一会儿。

  真快受不了了。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楼清羽笑道:再忍忍,还有一个来月吧。古时人说十月怀胎,可实际上人类的孕期只有九个月零十天左右。

  他轻轻滑下浴池,靠在迦罗炎夜身边,摸摸他的肚子,道:你能摸出孩子的手脚在哪里吗?

  迦罗炎夜一愣,道:这个还能摸出来?

  他在你肚子里,他动的时候你感觉不出来么?

  迦罗炎夜还真......没注意过。过了半晌才道:有时会踢我这里,大概是脚在动吧。

  楼清羽按照沈秀清教的方法这摸摸,那按按,又在他说的地方探了探。

  迦罗炎夜推开他的手,语气不善:你做什么?太用力了。

  秀清说你的胎位有些偏了,这两天让他帮你正正吧。

  迦罗炎夜僵了一瞬,没有说话。

  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孩子好......

  好了,知道了。迦罗炎夜截断他的话。过了一会儿,又有些担心地问:偏得厉害吗?

  让秀清好好帮你看看。若不是你固执,也许早查出来了。

  迦罗炎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似乎也没有了泡澡的心情。

  出去吧。让他现在就过来。

  楼清羽轻轻揽住他,低声道:别担心,有我陪着你,不会有大碍的。

  迦罗炎夜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忽然忍不住重重在他腕上拧了一记,慢慢出了池子。

  楼清羽苦笑,知道这是他在怨恨自己让他怀孕,可也不知道是谁想要孩子的?揉了揉手腕,跟着爬出浴池,小心地上前扶

  住他,帮他擦干身子,穿好衣物,回到卧室。

  第十四章

  皇城。

  迦罗真明听到内侍传来的消息,一时间有些茫然。再问了一次,才确认是真的。

  安阳内君昨日夜里,薨了。

  朕前些日子还听说,病情不是有起色么?

  内侍低声回道:太医说,许是回光返照。

  ......朕知道了,传令下去,着内宗府按皇室规仪厚葬。李驸马守孝过后,再升两品。

  是。

  迦罗真明靠在龙椅上,长叹口气。

  安阳内君是先皇的长双子,比他大两岁。十六岁时便被封了皇双子的最高封号,安阳临仪内君,下嫁南安王李家。他身子

  一直不好,多年来也无子嗣,年前开始缠绵病榻,拖了这几个月,竟然去了。

  迦罗真明看到亲手足就这样没了,心里自然伤感。

  说来,先皇的两子三双一女中,除了德馨尚未出嫁,安阳内君和另一位皇双子岳阳内君都没有子嗣。北郡王倒是有一个儿

  子,却不是他自己生的,而是他的侍妾。若不是他有这个儿子,当年先皇也不会将他封了郡王。皇室皇双子的命运,一般都是

  嫁掉。

  迦罗真明让人安排好安阳内君的丧事,出了大殿,正看见德馨公主迎面而来。

  迦罗德馨今年已经十五岁,到了及笄出嫁的年龄。性子稳重了几分,却仍是那般神采飞扬,脸上有着一种公主的骄傲和尊

  贵。

  皇兄。

  德馨,这几日不要在宫里随意闲逛,回去换身素服。

  怎么?

  安阳内君......没了。朕以为妳已经收到传信了。

  什么?我刚从父后那里回来,没有听说......怎么那么快?德馨大吃一惊。

  安阳内君是先皇第一个孩子,不过二人年纪相差十几岁,德馨很小的时候他已出嫁,所以感情不是很深。但因为先皇子嗣

  不多,所以这个消息还是让她黯然。

  朕也刚知道。有时间妳去多陪陪父后,这件事宫里也要操办,少不得费心。

  是。臣妹知道了。

  迦罗德馨已经渐渐明白一个公主该有的责任和礼仪。她与迦罗真明虽然同母所出,却并不十分亲厚。以前她与二皇兄关系

  最好,可是现在迦罗炎夜身在异地,皇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德馨与皇上的关系不觉也渐渐缓和了些。

  皇兄,你要去哪?德馨公主见他向外走,问道。

  段妃身体不适,朕去看看。

  德馨哦了一声,嘴角轻勾,段贵妃现在身怀六甲,不比当日,皇兄是应该对人家多关心关心。

  迦罗真明看她一眼,道:朕的贵妃,朕自然关心。

  德馨看着皇上带人向后宫走去的身影,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

  身后的贴身宫女知道她一向不喜段贵妃的为人,低声道:公主,皇上大婚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子嗣,您怎么不开心些?

  就算不开心,也不要太露痕迹。

  迦罗德馨道:二皇兄也快有子嗣了,我倒是开心的很。二皇嫂和皇上的那些妃子不一样,他养的孩子错不了。就段女人

  那狐媚样......哼!她又重重哼了一声,衣袖一摔,道:回宫,换素服。

  八个月的时候,胎儿会渐渐下移,进入骨盆。楼清羽记得前世他接触不多的妇产知识应该是这样的。

  看着迦罗炎夜越发庞大的身躯,和比从前丰满宽阔了些的臀部,楼清羽仍然对这个世界男人可以生育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

  迦罗炎夜显然也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因为第一个宝宝刚刚七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其情形几乎可以说是流产,所以

  那时他并未体验过完完全全孕育一个胎儿要付出何等代价。

  现在他每日腰酸背痛,尿意频繁,盗汗抽筋,甚至有时会被孩子顶得反胃。种种情形让他越加不耐身上这个重担,只想着

  能够早日解脱的好。

  而沈秀清作为大夫,却觉得迦罗炎夜的情况并不十分乐观。虽然他的身体为了适应生产而发生了转变,但暗双的体质与男

  子无异,根本无法同真正的女人和双儿相比。

  且胎儿似乎挺大,即使是一般女人和双儿,分娩起来都会有一定困难,更无论迦罗炎夜男子的体型所带来的不便。

  迦罗炎夜现在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面,弯腰也已经成为一项十分吃力的动作。由于腹部和胯骨负担过重,让他的腰背时常

  酸痛,这一点最让他难以忍受。

  胎位前几日沈秀清已经帮他抚顺,仍然建议他多多运动,不要总是躺着或卧着。但迦罗炎夜现在坐着都觉得吃力,如何愿

  意气喘吁吁的走来走去?不过好在他的意志坚毅,又有楼清羽在旁督促着,倒是坚持下来了。

  当他得到安阳内君的消息时,正和楼清羽在院子里进行每日不落的散步活动。

  迦罗炎夜只愣了一瞬,然后继续像变形的企鹅一样散步。

  安阳内君?楼清羽回忆了一下,道:我没有见过。不知生了什么急病?又看了看迦罗炎夜,道:你好像并不怎么

  意外?

  迦罗炎夜淡淡地道:他是先皇所有子女中,身体最差的。

  二人默默散步。迦罗炎夜忽然停了下来,略略蹙眉,手按着腹部。楼清羽知道是孩子在踢他了,一般若不是孩子踢得太猛,

  迦罗炎夜很少有什么大反应。

  我听听。楼清羽弯下腰,贴到他的肚子上,一块凸起,正撞在他面上。

  好有力。

  迦罗炎夜咬着牙,强忍不适,看着楼清羽欣喜地表情,道:我觉得是儿子,不然不会这么折腾人。

  楼清羽笑道:男孩女孩都一样,在肚子里都这样。

  楼清羽扶着他回到卧室。大概安阳内君的消息还是让迦罗炎夜有些不好受,今天他没有发脾气,只是说累了,要躺床上歇

  会。楼清羽看着他睡下,出了卧室,在外屋看见司锦。

  司锦道:王妃,我觉得最近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最近宅子四周有些人鬼鬼祟祟,还有人向府里的下人打听王妃的产期。

  楼清羽皱眉:知道是哪来的人么?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似乎也不是京里来的。

  口音做不得准。再遇到形迹可疑的人,让隐卫暗中跟上,看看和什么人接头。顺着往下追查。

  是。我已命人去做了。

  这件事不要告诉王爷,有了消息禀告我。

  是。

  司锦出去了。楼清羽坐在椅上,敲了敲把手,心下沉吟。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许这些人,与去年伏击他们的人有关。还有那天救他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那人与那伙刺客

  明显不是一伙,可是他们幕后的人,又分别是谁呢?

  司锦查到了消息,回道:接头人是江湖上一个名为听风楼组织下的小喽啰。他的任务就是负责把消息传回楼里,对幕后

  主使并不清楚。

  楼清羽第一次接触江湖事务,感叹武侠小说诚不欺我,江湖果然无处不在。想了想道:让陈竟想办法查查。这听风楼的

  幕后人,必定和京城有关。

  是。司锦领命下去。

  楼清羽隐隐觉得不安。江湖人若无背景,一般绝不会找朝廷和皇室的麻烦,而朝廷和皇室的人,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也很少招惹江湖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竟想透过江湖人的手来对付他们。可见此人小心谨慎,筹划已久,而且绝对位高权重,才越发不敢暴露

  自己,所图谋的,必然不是小事。

  楼清羽忧心忡忡,随着迦罗炎夜的产期临近,更加不安起来。可是更糟糕的事在后面,迦罗炎夜的产期过去,竟然迟迟没

  有临盆的迹象。

  呼─热死了......湿巾,给我湿巾。呼─

  迦罗炎夜坐在内堂的凉椅上,楼清羽在一旁给他不停地搧风,闻言连忙在水盆里投了湿布巾递过来。迦罗炎夜一把接过来,

  在身上不停地擦,可汗珠还是顺着他的额头和脖颈不停滚落。

  南方的天气本就湿闷,今年不巧还特别热。楼清羽知道古时的五月,在现代正是公历六、七月最热的盛暑时候,对迦罗炎

  夜这位待产的孕夫而言,简直是人间地狱。

  迦罗炎夜扔下已经变得温热的湿巾,皱紧眉头低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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