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不高兴了,说:“他要是真的想死,我能让他一个人在家吗?”
“我也奇怪呢,为什么过春节的时候,你们的孩子不在呢?要是孩子在,他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江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从生下来就不归我们带,对他爸算是好的了,对我几乎没什么话可说,每年她都不跟我们在一起,她就是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的小心肝,轮不到我们俩,我们也早就习惯了。”
“你们那天喝了多长时间?菜是你做的吗?”
江盼摇头说:“菜是他做的,而且也只是半成品,我们买的半成品还有成品,我们俩人谁的心思也不花在吃饭上,家里也有阿姨,但快过春节的时候我们给她放假了,我就做了四个简单的,喝酒也没有什么气氛,他一直处在郁闷中,我怎么开解他也没用,所以,我们当天并没有说任何不高兴的事,但他就是不说话,而我又要出门,可能他也不高兴吧。
我当时什么也没问,他什么都不说,我也挺烦的,就不愿意再劝他了,以为时间一长他也就好了,而且我还特意给了他五万元,让他把钱给女儿,补贴一下家用。”
曲朗问:“那钱他发出去了吗?”
江盼点头说:“应该是发出去了,反正他接收了,他死了之后,我看过他手机的,钱是打了过去的,给孩子的母亲。”
曲朗点头,又问:“他曾经说过要自杀这类的话吗?”
江盼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这个我不确定,他确实说过活着太没劲之类的话,他以前也说过,我也没当回事,谁会想到他真的去做了?”
“你们家的阳台门总是关着的吗?”
江盼点头说:“对,夏天的时候肯定是打开的,但冷了自然要关的。”
“你确实没有发现你们家多了一条绳子?”
“真的没有,我们家要那东西干什么?肯定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反正我是没见过。”
“跟我学学,你们在酒桌上都说了些什么。”曲朗盯着她说。
“说了什么?都没什么大事,所以也没特意记,大意就是过完年他们单位又要调岗了,他说自己挺有希望再上一个台阶的,我对他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就算再升几级,他的钱也还是多不了多少,就没接他的话,他说竞争的人也不少,不是有关系的就是跟领导关系好的,他就不行了……”
“他特别在意吗?”
“当然,他总觉得跟我的距离拉得太远了,就想追,可他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在意,我想让他来我们公司,至少让他干干高层,就算摆个样子也好,一个月怎么着也过了五万,但他就是不肯,说那样跟吃软饭差不多,我也说不过他,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能是人事升迁的事影响了他?”曲朗问。
“这个也有可能,他就是一个心思特别重的男人,在别人眼里,芝麻绿豆大的事,在他那里就是西瓜那么大,这可是改变不了的。”
“你们吃了大约多长时间?”
“做饭大约花了半个小时,吃饭也差不多。”
“他平时酒量怎么样?那瓶酒是满瓶吗?”
“是满的,他喝了一少半,他酒量一般,也没办法确定,有时喝不多也醉过,有时喝得多却很清醒,反正我当天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喝。”
“说说你走的具体时间。”
“应该是二十二点四十分,我的飞机是二十三点四十分,我没开车,让司机送我的,这是我的习惯,每次出门斱提前一个小时。”
“他送你了吗?比如说门口。”其实曲朗早就调查好了,就是问一问。
“没有,我没让他送,他只是在窗户上跟我打了招呼,我的司机还说我们感情好,说我们俩总有说不完的话。”
曲朗觉得这些都是可以调查出来的,她说的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他春节去看他的另一个女儿了吗?”曲朗盯着她的眼睛问。
“应该是去了,反正出了事之后,他挺恼火的,但他喜欢这个女儿也是真的,年前他把自己的钱都给了她们,因为他不能常去了,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我还劝他,我说你该去还去,我不在意的,在我之前的事,我无所谓,只要以后别再有事就好了。”
曲朗突然问:“你老公的近视多少度?”
江盼没明白,半天才说:“好像是五百和六百两个眼睛。”
“他平时戴变色的遮光镜吗?”
“不戴,或者说很少戴,怎么了?”
曲朗从自己的包里掏出那个让他装在袋子里的眼镜说:“这个是他的吗?”
曲朗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本能的一愣,接着反应很快地说:“这个是他的,只是他很少戴,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掏了出来,我还问他拿它做什么,他说自己也不戴了,不如送给朋友吧。”
“你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吗?”曲朗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江盼也脱口而出说:“不是国内的大品牌暴龙吗?”随后又解释说:“我也是听他这么一说,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曲朗笑了,说:“你说对了,就是这个品牌,这款要四千多吧。”
江盼彻底住口了,曲朗再问什么,她都说不知道,可能正为刚才的多言而后悔吧。
===第435章 传唤冯冶===
“你老公的近视眼有多少度?”曲朗问。
“五百六百……”江盼一下反应过来,说:“这个眼镜应该是他过去的,他眼睛是近几年才发展成这样的……”
曲朗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江盼的惊慌却有所显现。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需要你的时候,还要把你请过来的。”
江盼好像虚脱了一般松了一口气说:“明明就是个自然案,怎么这么麻烦?”
曲朗笑了,说:“这是正常的程序,也是必要的,更是为了当事人负责任。”
江盼走了,脚步一点也不轻松。
“那个眼镜是怎么回事?”楚军在外间把里面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曲朗说:“在他们家抽屉里找到的,现在还不能说明什么,但很显然不是她老公的,她老公的近视眼戴不了这个。”
楚军说:“那就奇怪了,可能是我们查的时候不仔细,但她傻吗?这样的东西还能留在卧室里?”
曲朗也意味深长地说:“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只有再详细的调查了,我现在和白晓帆去他们的房子再看看,主要查几户我们认为可疑的,谢谢你把这些住户都筛选出来,这样我们省却了不少事。”
楚军笑了,说:“一个单元住户本来就不多,那些正常的有夫妻和孩子的去除掉,剩下的也只有五家。”
“好,我们就调查这五家。”
“用不用我去?”楚军问。
曲朗把他拉到一边说:“我知道你现在对白晓帆有好感,我也支持你去追求她,但现在是工作的关键时刻,你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楚军被说中了要害,不甘心地说:“你想什么呢?我要过去是想帮你们……算了,好心没好报,我走了。”
曲朗觉得楚军挺可爱的,虽然与夏一航完全不同,但为人很干净、干脆。
曲朗把这五家一一排查了,一个是女孩儿,自己租的这套房子,曲朗他们调查的时候,她显得很惊慌,曲朗问她租多久了,还要租多长时间,是自己住还是……
一连串的问题让女孩儿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白晓帆说要调查一下这栋楼房的租房情况,让她配合。
女孩儿可能是太紧张了,最后把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原来她是一个男人包养的小情妇,男人一周来一次,曲朗问清那男人的年龄和长相,女孩儿还拿出了照片让他们看,曲朗一看,就排除了他的可能性,因为五十大多,而且个子只有一米六五左右。
第二家也很顺利,是一个男人租住的,他说自己是搞摄影的,需要一个暗房,也就是修改照片的地方,曲朗说现在还有暗房这个说法吗?他说叫习惯了,而且他家就住在楼上,这里是他的工作室,他老婆也过来证明了这一点。
第三家一直没人,左右邻居谁也说不清这里住的是什么人,物业上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叫栗平,年龄三十五岁,曲朗他们把物业的人叫了过来,物业说也不清楚,只好又把房东叫了过来。
房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说这男人他也只见过一面,我的房子当时挂条幅出租,他看到了,说只租一个月,我说什么也不肯,我说没有半年我才不费这个事呢,结果他给了我半年的钱说大约租一个多月,什么时候还房子就给他打电话。
我一听这个当然同意了,这是好事,就收了钱答应了。
曲朗问是几号租的,房东说应该有一个半月了。
曲朗算了一下,时间刚好合得上,就要了这个男人的联系方式,并问他如果见了这个男人应该能认出来吧?
房东有些害怕了,一再问出了什么事,曲朗说没什么大事,调查一起与租房有关的案子,并与房东说好了,会找时间让他辩认照片的。
白晓帆还要调查剩下的两家,曲朗特别肯定地说不用了,他说问题就出在这家。
申宏江家在十一层,而他家恰好是十二层,曲朗让房东将门打开并留下了钥匙,开始房东还不肯,说怕房客不高兴。
当他们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一点住人的迹象,床上连被子都没有,收拾的倒是干净,床垫上只有一个军用的大衣,厨房更是没有烟火气。
房东走后,曲朗特意来到阳台,曲朗指着阳台下方的窗户说:“如果在这里面把绳子顺下去,我想更方便了。”
白晓帆走近一看,发现这栋楼很有意思,很多家都上了一小部分的铁栅栏,一般有小孩的家庭会这样做,但这栋楼很多家都有一个铁栅栏的小门,而申宏江家的绳子,就是从顶端顺下来的,当然,他自己如果站在凳子上也能做得到,只不过费些事而已,但要是从楼上往下顺就容易多了。
曲朗连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他对白晓帆说:“这真的是一起谋杀案,江盼脱不了干系。”
白晓帆点头说:“处理案件中,有一处不注意,就要贻误战机,我跟你在一起,最多的就是学到了细致,就是不放过任何一点,再加上判断。”
曲朗笑了,说:“没有一个案件是凭空想出来的,而是通过相象而去调查,这样才能有好的结果,咱们别太高兴了,还有好多活要做。”
白晓帆也轻松了不少,说:“我们是不是要会会你怀疑的那三个离婚的男人了?”
曲朗冲白晓帆伸了伸拇指说:“你快出徒了。”
王锡明的调查也很快送到了曲朗面前,曲朗第一时间将三个男人的照片给房东看了,房东想也没想就指着冯冶的照片说:“就是他,他就是栗平。”
曲朗谢过房东,通知楚军抓人。
楚军根本没明白,曲朗说冯冶有重大嫌疑,你传唤他到局里,我现在就过去,把情况全部汇报给你。”
楚军知道曲朗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于是下了拘捕令,然后让曲朗赶紧过来,告诉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了最新的证据。
===第436章 为爱为财===
曲朗和白晓帆马不停蹄往警队里赶,并让楚军马上查封冯冶的办公室和家里,让他们关键注重电脑这类东西,一定要拿到警局。
楚军连连答应着,跟身边的小宁说:“这人真是胆子大,边调查就敢让我抓人,要是……算了,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听他一回。”
“路子跟我们不一样啊。”小宁笑嘻嘻地说。
曲朗很快就到了,楚军忙问他都发现了什么,有没有什么重要的证据,曲朗点头说:“放心吧,这个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那不行呀,脱不了干系也不能抓人呢?”楚军有点着急地说:“这里可不是美国,抓人是要讲真凭实据的。”
曲朗说:“放心吧,我懂,不管是哪个国家,这条法律都适用。”
“你知道就好,还有江盼是吗?”楚军有些不放心的问。
“对,两个人同时进去,王锡明知道江盼的具体事,让他参与其中,我给他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到。”
“好,都听你的。”楚军有点服了,曲朗表面看挺文绉绉的,做起事来果断而干脆。
冯冶也很快就到了,这个年轻英俊又有才华的男人,不仅能招来女人的喜欢,连男人看了也感觉舒服,尤其是他的彬彬有礼,让人很难产生不好的感觉。
楚军把他请进了审讯室,他一点也没慌,反而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律师,希望你们是个误会。”没有一点嚣张的气焰,反而像个师长,体贴地看着犯了小错误的学生。
曲朗、白晓帆还有楚军就坐在他的对面。
曲朗拿出租房的合同问:“粟平是你吗?”
冯冶看了一眼说:“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宁把合同拿过去放在他的眼前,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可不是我的笔迹。”
曲朗心里一喜,如果他说是他的,还说明他心里有底,现在,他一开口就是否认,那可就不一样了,说明他心虚。
曲朗又把自己与房东的视频放给他看,他终于低头想了想说:“嗯,是我租的,但我租它是用自己的用处的。”
“说说看。”曲朗不动声色地问。
“我三个月前跟老婆离婚了,我们的婚姻……不说了,反正我是男人,我想净身出户,那我不得不准备自己的窝吧?这是可以理解的吧?”
曲朗说:“这个当然可以理解,但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承认?而且你租的时候是要一个月对吗?”
“对,我其实是想买一个房子,通过朋友介绍,我买了一个能拎包入住的房子,但里面有些地方我不满意,就准备修改后再入住。”
“你租的这个房子,你根本也没住,准确地说,你只住了三个晚上对吗?”曲朗微笑着说。
冯冶的脸上露出了惊异,他辩解说:“我是没住,因为我老婆还在跟我闹,我一时也就没出来,是住过几天吧,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跟她闹得厉害的时候去的。”
曲朗拿出大量的视频播放给他看,说:“你自己看看,这里能住人吗?如果真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为什么付了六个月的房租?还有,你在大年三十的时候做什么去了,二十八呢?今年没有阴历三十,也就是阴历春节的前三天,你是不是都在这个屋子里,你怎么解释?”
冯冶的头上冒汗了,他说:“三十的时候有朋友叫我去了外县,不信你们可以调查。”
曲朗让小宁给他一张纸,把二十九、三十还有初一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证明一一写清楚。
冯冶不高兴地看着几张白纸说:“我凭什么听你们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行踪?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他一连串的提问让楚军都有点心慌。
曲朗不慌不忙地说:“冯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