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过分,就缓了一下说:“岂敢,她可是你的香饽饽。”
夏一航伸手要打他,曲朗机灵地躲了过去,冲他挥了挥手说:“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夏一航目送他上了车,心里不仅对他肃然起敬,虽然他们是无话不说的亲密朋友,但他的敬业和执著是夏一航极为钦佩的,他们俩就好像是一面镜子,彼此之间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曲朗在开分析会后,与王锡明第一时间来到了案发现场。
案件过去已经有些时日了,但屋子里依然有血腥的气息,屋子里的东西几乎没动过一样,因为曲朗的到来,特意把别墅的吴阿姨也叫了来。
吴阿姨今年五十多岁,看上去就纯朴,她是在曲朗之后进来的,进得门来一直不自在,好像屋子里有鬼一样。
曲朗给她时间,自己在屋子里各处观察着,他发现在欧阳雪卧室的门外边挂了一个很漂亮的卡通人物,肚子部分有个大大的兜,曲朗伸手摸了进去,发现里面除了有发卡还有一些女人喜欢的小玩艺儿……
曲朗发现卧室的门上面的门框有些宽,就拉来一张凳子站了上去,而后用手机拍了几张,还用戴手套的手轻轻擦试了一下,上面积了很多灰。
王锡明跟在他的后边,问:“这个现场我们至少来过五、六次了,所有疑点也都写到报告里了,还有什么遗漏吗?”
曲朗跳了下来说:“不光是遗漏的事,虽然看了报告,但不立体,要把脑子里的画面与实际相结合,这样基准点就准确了。”
王锡明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一个劲地点头。
曲朗把屋子从里到外,仔细地看了一遍,在本子上又记了很多,这才找到吴阿姨。
“吴阿姨,您今年多大年纪了?”曲朗想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但她依旧很紧张地说:“五十二了,这事还没过去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过好几遍了。”
曲朗温和地说:“吴阿姨,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紧张,你在这里几年了?“
“大约好几年了,反正有了别墅就是我在这里,欧阳小姐几乎不在这里,我来也就是打扫一下卫生。”
曲朗点头问:“欧阳雪带过男人来别墅吗?”
吴阿姨赶紧摇头说:“没有,一次都没有。”
曲朗看她还是紧张,就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害怕。”
“真的没有,一次都没有。”她重复着说。
“那齐先生呢?”曲朗突然问。
吴阿姨愣了一下说:“他倒是带过人过来,在这里有时打牌什么的,但也不经常,这里不是他们常住的地儿。”
“齐先生单独带过人吗?”
吴阿姨想了一下说:“最近肯定没有,以前是有过,我也不认识,但这次他们搬过来没带过人。”
曲朗示意王锡明先出去,他发现吴阿姨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中,也可能跟王锡明穿着警服有关。
“吴阿姨,事发的当天,你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吗?你的睡眠平常就特别的好吗?”
吴阿姨低头想了一下说:“平时睡眠就特别好,而且他们住进来以后,九点我就再无事可做,平时我都是回家住的,这次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多一些,因为早上要做饭,我也不愿意折腾,但一般十点我就睡下了。”
“您老不看电视吗?”曲朗问。
“不太喜欢看,偶尔也看。”
曲朗注意到她的房间虽然没有电视,但在客厅里却有一台大的电视机。
“你醒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感觉?比如头晕了,不舒服了之类的?”
“没有。当时醒的时候,是齐先生叫的我,我都吓傻了,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为什么一楼的房间的窗户都是打开的?您晚上睡觉前不关上吗?”曲朗问。
“不关,以前是关的,但欧阳小姐说不用关,说这里的治安非常好,她喜欢通风的屋子,而且门口的铁门特别安全,我慢慢的也习惯了。”
“您当天晚上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比如……您吃饭是与他们一起吗?”
吴阿姨想了想说:“当天晚上先生没在家吃饭,我与小姐一起吃的……”
“过后您没在吃任何东西吗?”
“喝了一杯奶。”吴阿姨想了想:“我喜欢喝酸奶,小姐给我买了一箱,我每天都喝一杯的。”
“哦。”曲朗感兴趣地问:“还有吗?”
吴阿姨站起来打开冰箱说:“还有,这几天我也没过来,好像还剩三盒。”
“你用盒子直接喝还是倒在杯子里?”
吴阿姨看他问的特别详细,就说:“直接喝的。”
曲朗问还有没有剩下的?吴阿姨指了指冰箱。
曲朗站起打开冰箱,把剩下的三盒牛奶拿在手里说:“这几盒先放在我这里。”
吴阿姨立刻点头。
“他们夫妻感情好吗?吵架吗?”曲朗重新坐下问。
吴阿姨摇头说:“谈不上有多好,但没听过吵架,我们家与欧阳小姐沾点亲,当然不是近亲,她还是姑娘的时候我就了解她,是个非常好的人,结婚后我就帮她看房子,一次都没见过他们争吵。
先生总是客客气气的,反倒是小姐有时挽着他或者有时撒娇之类的,反正我不相信欧阳小姐在外面有人。”
“这是谁跟你说的?”
“好多人都这么说,先生也问我了。”
“他怎么说?”
“他也问我说有没有陌生男人来过这里,我说没有。”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孩子吗?”
吴阿姨叹了一口气说:“小姐不想要吧,她曾经说过自己还没长大,反正不想要孩子的就是她,欧阳董事长因为这事没少说她,但她就是不听。”
“齐先生的态度呢?”
吴阿姨有些不满地说:“他当然什么也不说了,反正他是有孩子的,而且还是一儿一女……这下完了,他们欧阳家连一枝血脉都没留下。”
“欧阳昊天不是有个弟弟吗?”
“那可是差得远了……反正……唉,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小姐就是太任性了,她原来说到了三十就要孩子,可过了三十她也是不肯的。”
曲朗问完了,吴阿姨好像得到大赦一样离开了。
曲朗问王锡明:“吴阿姨喝的奶的包装还在吗?”
王锡明不明就理问:“要它干什么?应该在吧。”
曲朗说:“看看还在不,让技术部门化验一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东西。”
王锡明愣愣地点了点头。
曲朗又来到卫生间,在大浴缸前沉思良久……
===第27章欧阳昊天盛气凌人===
曲朗这天去警队找夏一航。
在车子里,他边开车边开始捋顺自己的思路,他好像打开了记忆的画面,一帧一帧过目,他想再次验证自己的推断是否存在遗漏。
而后,他又想到一些先前并没有留意或者遗漏的信息。
曲朗昨天晚上想到一处视频,觉得这是他接手案件以来很重要的一环差点让自己疏漏了。
夏一航,他想看看齐志远工作单位的视频。
夏一航说警队应该没有这个,还问他看这个做什么?曲朗说周边的东西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夏一航说他现在马上让人去调取,并让他现在就来,他一会还要出去。
曲朗刚到夏一航的办公室,正在听视频组的人员汇报,纪楠楠也在。
夏一航冲曲朗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坐下。曲朗刚在沙发上坐下,忽然内务白小帆跑了进来说:“夏队,一个自称是欧阳雪家属的人要见您,要见主管案件领导。”
夏一航有些不满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来就让他见吧。”
白小帆是个文静的女孩子,她脸都红了说:“不是,他是破口大骂来的,我怕……”话音还没落,一个男人就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一样的跟班还有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士搀扶着他。
夏一航没听他骂骂咧咧的话,而是让人倒了一杯水说:“是欧阳董事长吧?我听他们说你来两次了,可惜我都不在,有什么事您就说吧,我帮您解答。”
他刚要把曲朗介绍给他,一想他们已然见过面了,但欧阳昊天好像不认识曲朗一样,连头都没回一下。
欧阳昊天快六十了,笔直的身板还有高高的个子,就是有些消瘦,他手里拄着拐杖点着地说:“我女儿都死了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谁能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前两次来竟然有人说她是自杀,是不是你们拿我们都当傻子了?”
纪楠楠把水放在茶几上,再一次请他坐下,看着他坐下端起水杯,这才说:“她是不是自杀暂时还没定论,但她确实是溺水而亡,她腹内有大量的安眠药,据她的丈夫说她吃安眠药有十多年了。”
“就算她常年吃安眠药也不代表她就想死呀?而且还是那样的死法。”欧阳昊天不服气地说。
“没人说她一定是自杀,我们这不在调查吗?”曲朗第一次看见好脾气的纪楠楠。
“还有人说她与情人私会?还有人说她杀了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一个死者身上合适吗?你们是不是应该召开一个发布会以正视听?”
夏一航有些听不进去了说:“欧阳先生,据我们初步判断,你家的小姐确实是死于药物,而且她亲手杀了人这也不会错,应该不是有人嫁祸,只是现在我们不知道动机在哪里,但我们会查清楚的。”
欧阳昊天刚才还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听了这话立刻低到尘埃里,声音也弱了下来说:“既然她不想自杀,那么她就是正当防卫。”
纪楠楠也恳切地说:“您容我们一段时间好不好?什么都要调查清楚才能说清楚不是?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真相往往都被掩盖,我们保证调查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你有什么疑惑也可以跟我们说说,比如她有没有仇人?她的婚姻如何?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有孩子?我们希望了解的越多,对她的破案越有好处。”
欧阳昊天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他对三个问题的回答倒也简洁:一:我女儿肯定没有仇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二:婚姻还算不错,女儿更不错,女婿就另当别论了;三:没有孩子是因为她自己就是孩子。
纪楠楠你这么说跟没说差不多,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纪楠楠启发性地问:“你感觉他们婚姻怎么样?齐志远这个人还可靠吧。”
欧阳昊天刚要说什么,旁边年轻的女人拽了一下他衣襟说:“你可别乱说话了,这里可是要证据的地方。”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人好像比他的女儿还年轻,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他的特护,亲昵的程度反倒像是妻子。
正在这时,齐志远竟然走了进来,他看见岳父和女人也愣了一下问:“爸、姨你们怎么来了?”
欧阳昊天没理他,别过脸去,那个被他称作姨的女人说:“你不知道,自从小雪走了,他就失了魂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也没办法阻止他。”
曲朗暗暗观察这个女人,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脸上还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嘴里的话是悲痛的,但眼角眉梢都藏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曲朗想,这个女人一定与欧阳雪不对付,不然,她的表现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纪楠楠正在疑惑间,就听齐志远解释说:“夏队长还不知道吧?这是我的岳母。”
欧阳昊天看到齐志远就用拐杖指着他说:“你说小雪死你有没有责任?你一周在外面四、五天,如果你不天天不着家小雪能出这么大的事吗?”
齐志远竟然低头一声不吭,一个同样是大老板的人,在欧阳昊天面前跟小学生一般。
欧阳昊天继续说:“我告诉你,如果我听说一点与你有关的消息,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说完开始喘粗气。
齐志远一脸的无辜说:“爸,小雪走了最伤心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他一指夏一航说:“您老问问他,我这是第几次过来了?难道我就不心疼吗?她可是我的妻子呀……”
齐志远温顺的态度让老爷子的气顺了些。
女人用手顺着他的腹部说:“老爷子,你可别生气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先上医院吧。”说完给齐志远使了一个眼神。
齐志远对夏一航说:“那我先送老爷子去医院,我来主要是告诉你们我回来了,也想听听案件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
欧阳昊天使劲扭动着身体说:“我才不去什么医院,都是骗人的地方。我告诉你姓齐的,我女儿就算死了,她身后的钱也不是你的,你别做梦了。”
齐志远苦笑了一下说:“爸,这事还用您说吗?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想法?小雪名下的钱我一分都没动过,不信您大可以去查。”
老爷子还要说什么,年轻女人使劲把他给推了出去,齐志远只好也跟了出去。
夏一航赶紧给王锡明打电话,让他把曲朗带到视频组,他高兴地对曲朗说你要的视频也调过来了。
曲朗刚要离开,这时门又被敲响了,那个保镖一样的男人冲着曲朗说:“欧阳先生让您出来一下。”
曲朗点头离开。
曲朗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进到欧阳的车子里,欧阳昊天连寒暄的话都懒得说,直接发问:“这几天我也没催你,警察办案不知道猴年马月,你呢?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现在挂念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欧阳昊天神情沮丧极了,刚才的颐指气使早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
曲朗非常理解地柔声说:“案件没有那么快就能了解的,人命关天我要细致入微。”
欧阳昊天老泪纵横地说:“我的女儿没有了,我现在除了还记挂这件事,我对生没有一点的留恋了。身体上的伤痛已经折磨得我死去活来,可我不甘心呢,我的女儿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去,这件事不搞清楚,我死不瞑目。”
“欧阳先生,您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案子能草率吗?这样不仅是对您不负责任,对您女儿也是一样,您希望她能安息,就要一步一步走得踏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案子是瞬间就能完成的,那些是电影和电视剧。”
“你在美国破案的效率是一流的,怎么到了国内反而束手束脚?”欧阳昊天的急迫心情一直没有改变。
曲朗苦笑了一声说:“我在美国虽然有些名声,但也被夸大其词了,每一个案子成功的背后都是下得苦功夫,我怎么能例外?”
曲朗没想到,自己现在在国内确有了一点小的知名度,但他破案的事却被传得与事实不符。
欧阳昊天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说:“我当然知道案件的重要性,但这些对我没用,我要的就是结果,如果你跟他们一样,我还请你干嘛?你不是神探吗?”
曲朗想起一部自己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