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一直以为这里只有寒冷。”刘锐笑了笑,她们并肩坐在牛车前。
谢盈晃动着脚,身上的石头碰撞发出声响,“可惜我们这次是往北走,若是往西去你就会看到,满满黄沙中有绿洲,那边也有雪山!”
“谢盈,你既然喜欢这里,又为何要嫁入王室?”听了一会的慕容桀发问了。
刘锐也侧首看着她,他曾见过姐姐和陈王的亲密,姐姐这样爱自由的人,为何要这样选择。
“长安对我而来很陌生,处处拘束。”
她知道她必然是要在长安城里结束这一生的,可五哥却在那些所谓的规矩体统之外,给了她多少自由。
她的五哥不仅仅是对她好,而是知道她这个人,她洒脱,勇敢,自由。才有了此刻她们天各一方的想念。
“因为,我心悦五哥。”儿她的所思所想都可以融入这一句话中。
慕容桀,和刘锐沉默了。
谢盈却因他们心中泛起了思念,便同红缨说起来,“平日里这个时候五哥在做什么?”
“在长安的话,应该在尚书省;若说在江宁,应该在写案牍。”
她的脑海中勾勒出他在案前认真写字的模样,曾几何时她也素手添香,为他研磨。
萧珂只为哄骗这小娘子练练字。
谢盈笑出了声,“红缨我现在的字有进步吗?”
红缨扯了扯嘴角,拿在手中的草晃晃,“也就陈王觉得好看……”
她轻哼一声继续看这塞外的“春景”。
第二百二十二章 灵州初现
凉州向灵州倒也不远,他们这样一路,虽出现了两次突厥人拦路,可他们都是身怀武艺之人,也没被占了什么便宜。
只是近灵州,便不太平了。
此前谢盈抓住的那个突厥人说起逃亡的西突厥王的部下都有翻过贺兰山城防的,如此灵州便鸡犬不宁。
如此不宁的还有稍远些的怀远。
而灵州此前驻守的将领就是王燚,没了主心骨,灵州就乱做一团了。他们赶路了半月,总算是抵达了灵州。
“进城和不进城的区别不大。”他们在外头扎了帐子,夜晚坐在一处烤火取暖。
慕容桀走出来的时候,便将披风轻轻的搭在谢盈身上。
她即刻取下,“我不冷。”
“这个兄长对妹妹的关爱。”他扫了一眼其他扎帐子的人,像是在说让谢盈给他面子。
谢盈直接扔给了他,“妹妹不太听话,总喜欢和兄长对着干。”
慕容桀无奈的抱在怀中,继续说起其他帐子的事情,“那些都是从城里出来的居民。”
“城外的突厥遗臣不是更嚣张么?”刘锐不解的问。
慕容桀就摇起了头,“你还小,城里都是些搜刮民脂民膏的突厥遗臣,与其在城里折磨,还不如来外头寻个痛快。”
“灵州竟比凉州还要难过。”谢盈低声说着。
火苗在她眼前跳动,谢盈回过神淡淡道:“既然这里有遗留的臣下,就说明他们一定知道西突厥王的藏身之所。”
突厥人虽然能吃苦,可这位西大王就真的能忍这一时之辱吗?
那样一个敢于在王位未稳的时候就发兵凉州的西突厥王,此刻应该不会让自己和蝼蚁一样活着。
“你们……”突然一个女子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安宁。
“我们是来卖酒的。”慕容桀说着,那女子却突然跪下来,眼中含泪。
她冲向谢盈磕头,“王妃可还记得我是何人?”
此人一下点明谢盈的身份,她即刻警觉,用腰间的刀谨慎的挑起她的下颚,“你是腊梅?”
“王妃还记得!”她潸然泪下,从前腊梅是有一身傲气的,可如今却被磨得所剩无几。
“在外叫我娘子吧!”谢盈收回了匕首,又掏出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灰尘。
谢盈心中有不解,便问她因何在此。
腊梅此人有城府,后来便成了平城公主的陪嫁。可是公主想要笼络突厥下臣,她又是伺候过谢盈的,便是第一个被赐给别人做妾的。
在突厥和长安关于妾都是一样的,可以随意赠送,腊梅前前后后就跟了四个男子,如今又随着第五个男子来到了灵州。
“公主她好像疯了,”腊梅哽咽着,“不停的送宫女给突厥的臣下,就为了好攻打凉州城。”
谢盈深吸一口气,“凉州也是天盛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腊梅摇头,谢盈只好问问其他,“那你更跟的那个男人如今是怎样?”
“他是从单于那里叛变过来的,一开始还受待见,后来西突厥王又败了,他就成了反贼,而我又不为公主所喜一并推给了他。”
然后他们越过贺兰山,来到了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