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才要起身,便被陈玉茗的手按住,谢盈警觉,另一只手便先发制人握住了陈玉茗的手臂。
“若是娘子存心要拦着我,整个国公府也没几个人拦得住我。”她微微一笑,也露出寒凉的目光。
狠话谢盈也是会说的。
“我不想拦着谢娘子,”陈玉茗想要抬起手,谢盈的手指便松开,当时她那白皙的手臂上便多出了五个手指印。
陈玉茗挣脱后便即刻开口,“是因为我的话,说到了娘子心中。”
谢盈微微蹙眉,陈玉茗究竟在说什么。
“谢娘子,难道我说得不对,”陈玉茗再为谢盈添上一杯茶,“娘子和陈王走得如此近,说不得你我是一家人。”
看到谢盈紧紧的盯着她,陈玉茗又笑出了声,“谢娘子无需这样看着我。”
“以陛下和西北侯的交情,娘子和陈王走得这么近,用心想一想都能够想到。”
谢盈的眉头在她的话语间缓缓展开,添上一抹冷色,“既然陈娘子和諴国公能够揣度,为何今日还要单单说个我听?”
“还能有什么?”陈玉茗轻呵一口气,“当然是不希望你嫁给陈王。”
“我嫁给谁都是父母之命。”谢盈面色淡淡。
陈玉茗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嘴角似笑非笑,“娘子的名声,这整个京城还有谁敢娶,那个又能娶?”
她握着茶盏,久久没有喂入口中,一双眼像是将谢盈已经看透一般。
“只有京城吗?”她终于等到了谢盈的话了。
“还有凉州,”陈玉茗笑吟吟的看着她,眼中并没有半分欢愉,露出了她所有的欲望,“谢盈,凉州多好啊!”
“做了王妃,你就只能永远的被关在这个壳子里。”
“最后不过是你死我亡!”陈玉茗的语调变得有些激动,“王妃会带走你所有的自由,禁锢你的武功,谢娘子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谢盈眼睫微微颤抖,这就是五哥害怕的事情吗?
陈玉茗的挑拨来的猝不及防,谢盈的眉头蹙起,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们又怎么会笃定陈玉茗能够说动她?
无论他们怎么想,谢盈也又自己的想法,她已经笃定了要站在五哥身边。
“我想要什么,你们揣测得太多了。”
陈玉茗看着她又恢复平静的脸颊,嘴角的笑越来越深,眼眸中的情绪越来越伤,“谢娘子,看来是我们小觑你了。”
谢盈淡然的看着她,心中早已将此事过了好几遍。
“所以我才回京之时,关于与我和陈王的流言,也是諴国公府放出的吧!”
陈玉茗没有即刻接话,只是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噔”茶盏搁在桌上发出响声,紧接着便是陈玉茗清冷的声音,“送客。”
谢盈随即起身,朝着陈玉茗福了福礼,“谢家二娘在此恭祝陈娘子,未来的桓王妃幸福美满。”
陈玉茗猛然抬头,嘴角在此扬起笑容,可是眼中的情绪被她掩饰的很好,再没有半点破绽。
“多谢。”陈玉茗微微颔首,低下头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让自己活成了諴国公府最想要的样子。
谢盈总算得了解脱,用最快的步子走出了諴国公府。
她掀起帷帽的衣角,站在街道上看着那张灯结彩,一片火红的諴国公府,心中便觉得堵得慌。
“娘子。”红缨上前扯了扯谢盈的衣衫,低低的唤了一声,谢盈便垂下手,转身离去。
走了一会,谢盈走到了崇仁坊的陈王府外。
此刻的陈王府正门户紧闭,自从陈王搬出大明宫,陈王府外的士兵便撤走了,由此门外便显得寥寥。
若是此刻五哥在就好了,谢盈望着那门心想道,她想抱抱五哥,哪怕接过是她乖乖的窝在五哥的怀中也好。
“娘子不走吗?”红缨想起刚才在諴国公府打起的十二分精神,此刻松懈下来,就想早早的回去。
谢盈收回目光,又向四周扫去,想起几个月前因为流言,从西北侯府溜出来还被哥哥抓包了。
嘴角轻轻一样,谢盈笑着自己当初,这才转身离开。
身后是人来人往,谢盈便加快了步子,“谢娘子,且慢!”
谢盈才走几步,又被人叫住。这长安城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谢盈略微回首,眼中霎时亮起,那是陈王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陈王表明挑起车帘,对她伸出手来。
不知怎的谢盈眼角有些微微发热,她提着裙子便奔向了马车,借由他的手便匆忙钻进了他的马车。
车帘落下的时候,谢盈也将陈王整个人环住,埋在他的颈窝,细声的唤他:“五哥。”
萧珂这些日子住在宫中,加上李淳被他派遣去了河北道,他对谢盈的消息便少了一半。
今日得知谢盈去了諴国公府后,便匆忙的赶出宫,险些同她错过。
“在諴国公府发生什么了?”
“五哥,你别怕。”谢盈抬起头,看着她鬓角散乱的头发,萧珂便抚了抚,嘴角扬起笑意,“这话不该我说吗?”
捧着她的脸,他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在国公府让你委屈了。”
萧珂说完便在她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