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马球会,也是谢远和萧晖一次心与身的交流,难怪自己的父亲选择这位皇子。
至于挑事的黎王,自然不会给他谢远好眼色,半场马球会,便使了怀让萧晖坠下。
谢远捞了一把,自己便落地了。
“谢小侯是行军打仗的人,自然知道你们打马球的规矩,落地便是输!”谢远没理他,只是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目光之余却瞥见周仪焦急奔来的样子,最后又停下了。
他将目光投去,周仪只接住了一刻便垂下了头羞怯,又转头去寻哥哥周伟学骑马了。
等到球打了尽兴,谢远和萧晖说说笑笑的牵马去马棚。
“康王哥哥,我来给你送药了!”周仪上前将药交给李元,手中还留了一份。
踌躇了一会,她便交给自己的婢女,然后怯生生的看着谢远,“还有谢小侯的。”
“周妹妹今日难得见你骑装打扮学骑马。”萧晖特意问了一句。
周仪轻轻咬唇,“我看公主和县主都会,我也想和她们一起打马球。”
谢远看到她扫过的目光,便轻轻点头,“我们也可以教你,周兄的骑术还是不及我和康王。”
她赶紧摆手,“兄长的骑术挺好的!”说完她便拉着婢女跑开了。
谢远啧啧嘴,“京中的娘子都是这样面子薄的吗?”
萧晖轻轻点头,便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周妹妹的性子说弱也弱,遇事也墙,我瞧她挺喜欢你的。”
如此三人便越发熟络了。
下学后,谢远便趁秦风走远,即刻到纱屏便,“周妹妹,今日的策论我写不出,你帮我写吧!”
周仪抬眸看去,那屏风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西北侯府的折子,她只好示意婢子取下,“再给我一张你的字迹,下不为例。”
哪知这只是一个开头,谢远除了第一日瞧上去还有些用,后面便是日日睡觉,课业也多交给周仪来写。
转眼就到七月七,几位公主县主凑在一处投金针,“明年我们都到了年纪,也不知道会嫁给谁。”
“我觉得周郎君不错,资质虽不上乘,也并非俗流。”
“宁王还能文能武呢!”
嘉平县主便笑道:“我觉得谢小侯就不错,虽然是武夫,长相不凡,倒也配。”
周仪一听手中的金针便落入水底。
身后还有谢远的笑声,“多谢嘉平县主。”
投金针在日暮十分,该是那些郎君都散去的时候,偏生谢远折回了,他今日还没将折子递给周仪。
嘉平县主脸颊微红,“谢小侯怎么回来了?”
“我望了东西。”
“是忘了县主吗?”几位娘子只当说笑起来,谢远便做出轻浮的样子,“我是瞧你们这些娘子扎堆有趣。”
他又望了望,“凉州那边的娘子也做这个,还拉我去投过!”
周仪微微蹙眉,小心翼翼的瞪了他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咬唇微怒。
“那你们继续玩!”
谢远走开后,嘉平县主便有些不悦,“他这是说我们若要他来,就成了凉州的那些胡姬了吗?”
“刚才你还说他好的!”
“不知读书,时而轻浮,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了。”嘉平县主撇撇嘴,便波动水面上的针,“刚才的话不算!”
暮鼓响起,周仪坐上了昌平伯府的马车,从大明宫一路出宫,却在丹凤门外瞧见了谢远。
“周妹妹!”他唤了一声。
她虽然掀起帘子,却是不悦的剜了他一眼没有停下。
“阿岚,她怎么生气了?”谢远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有些不解。
二日行课,谢远的册子上只寥寥几个字,不仅不工整还潦草。秦风丢在地上,“谢小侯,往日策论都好,今日这是为何?”
“论不出来。”他揉了揉眼,谢远用手将头支撑起来,“祭酒昨日的题我不太会,只好这样了。”
“那你就把这一篇抄上十遍吧!”说完秦风的三戒尺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周仪不敢看他,晚间等入了府她看着匣子里的书,“我是不是昨日做得太过了,都没给他机会解释?”
“他和县主调笑,又那样轻浮的将娘子们比作胡姬,就该这么冷落他两日。”
周仪看了一眼自己那义愤填膺的婢子,婢子便坐到她的身旁,“娘子还和我说那谢小侯爷是懂得男女平等的,此刻娘子就不该自责。”
想到今日秦风的三戒尺,谢远虽不觉得疼,可是周仪的心却觉得有些疼。
等到晚间将伺候的大婢子遣开,便让她人给她点了一盏微微的灯,直到后半夜才抄完十遍。
周仪只略睡了近两个时辰,又要最早抵达弘文馆。
直到她将那摆在他的案上,用毛毡遮住,才算是大功告成。
谢远一眼便知他的书桌被动过手脚,纱屏的另一端是在安睡的周仪。他即刻将桌面检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