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抬腿走了两步,回首扫了一眼那些还挂着泪的宫人,“这些也一并带回去!”
“王妃,这可是皇后赐下的人。”
宫正的话谢盈只当没听见,一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她便匆忙奔向松竹堂。
彦娘子正看着药炉子听到动静站了起来,谢盈并未松口气,“宫里的人都在那个院子里,有没有人此前来动过药?”
“没有。”萧珂看着谢盈紧张的神情,即刻开口。
谢盈总算是长吁一口气,她之前已经打算好了,一旦又第三个人碰过那个药炉子她就会让红缨重新煎药。
又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谢盈认真的说:“我让那个宫正吧那些人都带回宫里去。”
“都带走,她肯吗?”李元没有来,李元身边伺候的宦官没有来,这个宫正多半是皇后的人。
“我是王妃,她就是一个宫正,我说的话她不能不听。”
“罢了,做就做吧!”萧珂温柔的看着她,谢盈这分明是在挑衅皇后啊。
谢盈也看出了萧珂眼中的担忧,她忙拉着萧珂的手,“谢盈就是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就是不懂规矩,不可以吗?”
“可以。”
萧珂浅笑着,谢盈本就是沙场上的女子,长安城小小方格之间的规矩顾忌她又怎么会在意了解。
“盈盈怎么做都可以。”
转眼宫正只能带着那些人回了宫中,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皇后赐给亲王府中的宫婢给退回来。
宣徽殿,皇后顺手就要拿起茶盏砸了下去。“殿下,宫正只是去处理宫婢的事情。”容儿赶紧跪下来。
“皇后殿下,婢子已经将话带到。”宫正不卑不亢。
皇后只好放下茶盏深吸一口气,“请桓王妃入宫。”
“殿下最近见王妃的日子太频繁了!”容儿低声劝导,皇后只得咬牙,“那又如何,陛下此刻也没心思管我们的事!”
斜睨一眼,皇后便看见那个宫正还跪在地上,“退下。”
宫正还是没动,皇后越发着急只得蹙眉问她,“她还想说什么!”
“婢子问殿下,带回来的宫婢都怎么处理?”
“都给我打发去掖庭局!”皇后气急了,宫正才赶紧带着众人离开。
恍然皇后看到了安静的腊梅,她即刻给容儿低了给颜色,她自己的气昏了头,把她都忘了。
“腊梅你留下。”容儿赶上去唤了一声。
腊梅按照规矩对宫正施礼,“婢子一会去宫正司寻宫正。”
此刻的宣徽殿才算是安定了几分,皇后扶额,“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这段日子婢子才能得到一些具体的消息。”
“淮南郡公府每年只给王府送了四季吃食,只有两次异常就是送敦懿皇后身边的婢子,和一个治病的女医上京,女医今岁也走了。”
皇后轻轻点头,“以前没有肃清人的时候,彦娘子我是知道的,”
难怪萧珂会整整一月之久不出府,还赶走了她所有的眼线,就是为了治病。
“谢盈管家一直如此?”皇后还是不相信上次腊梅雪梅所说的管理章法,长安城可没有哪家是那么管的。
腊梅却只能颔首,“确实如此,无论是府中的人,还是宫中的人,王妃都视作一同。”
“可惜雪梅死了,不然就能听到更多了。”
皇后轻叹着,本想着谢盈留了雪梅在身边就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份暴露的危险。
“雪梅下手没分寸,你可有提点?”皇后再次抬眸。
“当日不知为何彦娘子很早便带着我去给王妃看帐,后来王妃又匆匆离开。”腊梅说着,皇后也缓缓抬起头。
“太医的脉案我看来,用到剂量还不少。”
她曾记得这种毒药若是剂量过多势必会影响食物口感,当初她只是借着萧珂水土不服的时候下的毒,后来治罪了一些所谓的“慕容党人”。
难道萧珂察觉不出来,王府的人都没察觉?
看着皇后脸上的疑惑,腊梅继续道:“王府在厨堂这一件事上最为松散,府中之人都不大愿意和宫中之人交往,除份例之外的饭菜我们都只能自己做。”
“他们这是故意的。”
皇后突然觉得身子一冷,紧紧拽着容儿的手,“还说谢盈行军心中装着的都是行军之计,是我小看了这位西北侯府的娘子。”
腊梅又低声提醒道:“行军之计套用后宅并不难。”
容儿也温柔的宽慰,“殿下,王妃既然能够想到以军法通治家之道,又怎么不会……”
皇后在她的手背上用力,容儿咬牙忍着。
直到皇后松懈下来,低声道来,“她亲手杀了雪梅,送回宫中的人就是挑衅。”
“谢盈挑衅,那就是陈王在挑衅。”
皇后瞳孔微缩,容儿忙道,“殿下别急,我们要从长计议,过两日我再去请桓王妃。”
“从长计议,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吗?”皇后无奈的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