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坐在床边又看了两分钟伏燕栩的解绳表演。
说真的,不仅如我所见。
他岂止是解不开绳子,他简直在用自己出色的打结手法,又为自己多套了两个绳结。
一时间,究竟是节目组太不专业,还是伏燕栩太过离谱,成为了我心中唯一的疑问。
直到伏燕栩抬眼看我。
他问我:“你不帮我解开,这任务我们还做不做了?”
我想说,求人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但我没说。
我稍微坐近了些,俯身伸手去触碰他腕上的绳结。
光亮之下,伏燕栩的手腕和绳结完全成了两种不同的颜色。
我强调这一点的原因,是我下意识摸在了他的手腕上。
而伏燕栩就是在这短暂的刹那。
突然坐了起来。
难得有这么一回,也是相识后头一次。
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恨意。
要说我会被这等小事惊到,那绝非我的风格。
但他的眼神的的确确超出我的意料。
毕竟,我也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又不是真的对他有什么意思。
他这种既没上进心,还不懂避嫌为何物的人。
几乎在我这里只有炒了和炒了一种选项。
没有第二种可能。
可我到底也有片刻说不出话。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然后我听到伏燕栩开口说话。
我听过他云淡风轻的声音,听过他冷淡平静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时像是在哽咽。
他对我说:“抱歉,反应过激了。”
顿了片刻,他又道:“你继续吧,时间再拖下去,我们可拿不到第一。”
在说出第二句话时,他的声音就已然恢复了平静。
而我的心情却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这厮分明做个演员也看起来像模像样。
怎么偏要在莫名其妙的怪圈里找我的麻烦?
我不得其解,却还是再次伸手去解他腕上的绳结。
幸运的是,这次我没再被灯光所扰乱视线,精准无误地找到了解开绳结的关键。
一切也就随之简单了起来。
伏燕栩花了好几分钟编出的新结,也被我轻轻松松全部解开。
最后我还颇有闲情逸致地问:“数没数?”
伏燕栩半边落在阴影里,闻言只抬头瞟了我一眼。
他说:“数什么?”
我大失所望。
我委婉表示,这种时候,你就该数数我用时几秒,以此来彰显我的实力不俗。
伏燕栩又将视线移了回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自喉间发出声冷笑。
他丝毫没有和我共过患难的觉悟。
他反而对我说:“你实力不是很好吗,沈总都乐意潜你,不肯潜我。”
这话来得无情无义,但我听着又觉得合情合理。
尤其是伏燕栩说句话时的神情,完全摒弃了他过往的平静冷淡,在某些光亮照下来时,竟显出些许黯然来。
那至多是这种隐秘的环境带来的不真实感。
所以某些事情,也就无端添上了许多难以说清的迷离之色。
我起初根本没想接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