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殿下吧唧着小嘴,“蹭”地一下就将手收了回来,一张笑脸都是崇拜,“哥!七哥!”
他习惯性的伸手想要来人抱,但一想到是自己的那冷峻十分的七哥又讪讪收回手。
废话,他七哥哪可能抱他呢,别做梦了。
但下一刻,就真的像是做了一场白日梦。
路介明眉眼冷硬,夹杂着倦意,朝他伸出手,“十七,过来,我抱。”
小十七一双圆眼星星亮亮,觉得这可以算是他出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揽住哥哥脖子的那一刻,他轻轻的用脸颊去蹭路介明裸露在外面的肌肤。
蹭一蹭哥哥,会不会变得更聪明一点呢。
这样母妃就不会一直说自己笨了,自己就不会一直被别的皇子欺负了。
刚蹭完右脸,还没蹭到左脸,就听他七哥说,“你这么沉,要累着她了。”
下一句,就有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以后不许再让她抱你了。”
十七皇子唯唯诺诺应了声,迅速将自己那脸蛋子贴上了那白皙的颈。
苍天大老爷啊,都是兄弟,让我有七哥一半就好啦!
第27章 喜喜 我等着母妃彻底疯的那一天
许连琅这一觉睡的很沉, 连梦都没有做,再睁开眼时,外面又黑了。
她不知道现在几时了, 半睁着眸子静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想着王喜喜公公与十七殿下该是已经走了。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婢子,没有去端茶倒水照料客人, 反而睡了个昏天黑地。
当时,路介明接过十七皇子之后,就一直催着她再去睡会儿。
“姐姐寅时才睡, 困得厉害吧,这里有我, 你且去补补觉。”路介明一双黑漆漆的眸里尽是轻柔的情丝,如同触须一般包容裹挟着她,但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味道。
许连琅拗不过他, 离开之前, 又听得那位王喜喜公公说:“殿下,叶太医在清河县已经办好事,那您与容嫔娘娘应允的呢?”
王喜喜小心谨慎,一句话的声音压的仅够路介明听清, 许连琅从旁经过时,只听得几个关键字眼,待她回头想要细问时,路介明已经引着王喜喜去了偏殿。
许连琅便只能罢休。
她回了西厢房,床榻上的被子还摊着,她褪掉衣衫躺进去, 被窝里还带着路介明的余温。
不多时,因着那点儿余温升腾起的暖意快速遍布全身,她浑身松懈下来,这一睡,就睡了很久。
室内一片漆黑,几缕浅浅月光被阻隔在窗棱边,许连琅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被角掩住了嘴巴,她慢慢闭上了眼。
许是已经睡过一通了,再入睡时,睡意浅浅,一点细微的小动静她都可以感受到。
她听到门被人轻轻推开,又听到瓷碗敲击木头桌面的声响,最后觉得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前。
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一寸寸的漫过她的眉、眼、鼻……最后在嘴边处停住。
她的嘴巴被被子挡得严严实实,来人静了一下,终是忍不住般的伸手去掀了她的被子。
许连琅觉得不能再睡下去了,杏眸猛然睁开,意外的瞧见路介明略显慌张的脸,那双修长如玉的手还捏着她的被角。
漆黑一片中,两个人却可以怪异的看到彼此眼里的情绪。
一个疑惑,一个赧然。
路介明别过去脸,四两拨千斤打破这股子奇妙的尴尬,尝试着转话题,“我带了些饭菜来,姐姐多少吃一些。”
许连琅循着他的目光去望,果然看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没多丰盛,都是她惯常爱吃的。
她被成功转移了视线,迟来的饥饿叫嚣着,她的肚子开始叫唤。
许连琅捂着肚子有点不好意思,路介明笑着道:“前几日姐姐吃的不多,该是饿坏了。”
他自顾自的已经为她舀好了汤,盛好了饭,许连琅也就不客气,一碗热汤递到了手边,“姐姐先喝些汤,小心烫。”
他若认真起来,做事妥帖细致到毫末,许连琅接过筷子,状似随意问了一句,“听那王公公说,叶氏有位姓叶的御医。”
“殿下,珀儿的病情突然就好转,可是因为这位叶姓御医?能请动御医去看,你可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许连琅眉头揪得紧紧的,她本就生了颗玲珑心,两件事巧合成这样,她怎么可能想不到。
路介明将信递到她手心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但这其中的曲折交易,是可以显而易见的困难。
路介明还小啊,许连琅不住的想,她不该让小小年纪的他与她一起忧心,更是担心他年纪幼,被人诓骗。
但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自己,她口口声声说想护好他,但这一遭,还得叫他反过来帮她。
她感激十分,愧疚翻倍。
许连琅吃不下去了,索性对着他坐好,等着听他谈论这件事。
路介明细瘦的手腕捏着筷子本来正在给她布菜,听她这话,正在夹茄子的手一顿,茄汁顺着筷柄滑了下来,他扭过头,弯眉笑了。
笑意晾在眉梢,他将菜里面的肉夹到她碗里,“姐姐,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一个皇帝弃子一贫如洗,耸云阁家徒四壁,母妃娘家在朝中又没什么势力,这样想来,他们也没什么好图谋的。”
他并没有正面回应她,反倒娓娓叙叙,从头说起:“叶贵人曾是母妃殿里的宫女,与母妃有那么三四分像,父皇爱极了母妃那张脸,便也就对她多看了几眼,后来母妃有孕,就临幸了她。”
他眼睫轻颤,谈到那个本该是他亲弟弟或妹妹的孩子时,情绪还是起了细小的波动,“那个孩子没保住,如果能平安生下了,该是和十七一般大。”
许连琅安静的听着,他讲述的种种,都是她没能参与过的他的过去,那些隔断的记忆慢慢铺展在她面前,带她慢慢了解眼前的漂亮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