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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 第77章

  这就导致崖将军有一种割裂感——

  他一边被强调结婚,乌珊莎会很诚心地说:“看来阁下近期婚姻生活顺利,祝福你和配偶未来也一切都好。”

  一边,他又被强调了自己的伴侣还是只小猫,乌珊莎前脚说完“婚姻生活”,后脚无缝切换:“它现在还是按着一天四顿,定时定点投喂的方法照顾吗?幼崽期总会吃的更多一些……噢,它学会自己定时一日三餐了?真是聪明的小猫。”

  “……”崖会泉全靠惊人定力维持面不改色。

  他内心做了好大一个深呼吸,感觉自己久违的又特别像一个变态——还是非常目无法纪,会公开跟人议论自己结婚对象还是个小崽的那种。

  明面上,崖将军若无其事,语气淡淡回:“嗯,是很聪明。”

  他话说完后心里一抽,又从“好一个变态”串戏到了探讨幼崽成长的家长。

  而“家长”、“幼崽”、“养成”再跟“结婚对象”结合在一起,简直效果拔群,差点让崖将军的闷骚隐藏资料库就地炸了!感觉这几个词随便组合一下,但凡黎旦旦不是一只猫,他也没必要再呆在这里开什么见面会,他该主动去自首了。

  有些将军,面上看着泰山崩于前也无动于衷,与人交流往来流畅,内心里就想法多得很,还个个很惊人,谁知道他是怎么练成的这项技能。

  “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最规矩正经的样子……第一时间用最冷淡的语气把话题歪成三俗段子。”——崖会泉兀自消化杂念,试图把自己头脑清空,让这些弥足惊悚的想法都从脑子里滚出去时,他忽然想起了这番话。

  它们不久前才来过他的梦境,来自沃修。

  梦帮着他复习了一遍说话者的神情及语气,让它们出现的自然又熟悉。

  这令崖会泉一顿。

  也不知算不算歪打正着,他的注意力就此被记忆里缓缓浮上来的人给拽走,倒是让他挣脱了自己的“隐藏资料库”,还让他近乎是下意识的,视线从对面阵营里的清一色黑制服上的划了过去。

  域外联合军的军装制服颜色与星盟军正相反,星盟军装是白色,迎合着星盟官方一贯喜欢挂在嘴边的“光辉”、“璀璨”等词汇,高阶将领制服上的金色窄条即是荣光象征。

  域外联合军制服则是黑色,高阶将领的军装上镶低调内敛的银色窄条。

  他们两方军职人员阵营分明地站在同一区域时,从上方俯瞰,就像是对立又共存的光与影,色彩搭配竟还显得十分和谐。

  特殊部队另有一套专属作战服,也是深色,合并域外联合军高级指挥官的制服一起,这两套装扮,崖会泉恰好都曾在同一人身上看见过。

  如果不是有个人没能回来,今天这个场合,应该就是对方站在对面的代表团主位上。

  随性惯了的人,在今天这种场合下应当多少也会讲究一点,至少把自己收拾齐整,难得很人模狗样的亮相,再代表团队交流,说一些同样难得正经……不,也有可能还是不正经的话。

  “沃修”这个名字在崖会泉看来自带一点毒性,他可以很长时间内不想起它,把它连同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堆在一起,像他大脑中还能特别开设一个“杂物处”似的,他把它们一股脑放进去,日常不想不记,不轻易挂念一名宿敌。

  但一旦有契机——大到像今天这样的官方正式会见场合,小到可能就是一句无心之言,一件很小的能指向过去的事物,或者一个脑电波不太平稳,大脑皮层过分活跃的夜晚带来的梦。

  沃修立马就自己把“杂物处”的门给掀了。

  都不用谁请,这个死了还天天住在别人记忆里活蹦乱跳的人自己就很热闹,会很鲜活地蹿进人脑袋吵吵嚷嚷,想叫人把他淡忘,把关于他的印象模糊一点都不行。

  乌珊莎还在说话,崖会泉的思维却不自觉跑远了,他一面留着两分心给面前的女士,确保自己在官方社交场合内至少不出错,能及时回应乌珊莎的话。

  一面,狮子女士的前长官正在他脑子里蹦跶,需要他很费上几分功夫,才能把被对方强行推开的“杂物处”的门又关上。

  乌珊莎还在与崖会泉聊猫,黎旦旦的猫影和沃修的身影在崖会泉脑中有短暂的重叠,在他意识到以前,他已莫名其妙把他的猫和回忆里的人做了个快速对比,仿佛是想要找一找这一人一猫间的相似。

  ……可我为什么要找?

  崖会泉反应过来后对自己感到不能理解。

  然而很快,他想起小猫黎旦旦蓝色的眼睛,又想到那人也有一双蓝眼睛。

  黎旦旦是只比较活力充沛,喜欢上蹿下跳的猫,总的来说,沃修也算是个活蹦乱跳的人类。

  然后黎旦旦还有个比较诡异的音乐鉴赏品味。

  作为“唢呐”这种在星盟资料库里曾一度断层,当代星盟人过去对其闻所未闻的乐器的提供者,沃修给崖会泉的指挥舰放过唢呐,把崖会泉吵得快要升天,想来音乐品味也很是惊人。

  就“小众民俗音乐爱好者”这点来说,这一人一猫居然能算是跨越物种的知音,疑似有着同一套品味。

  崖会泉:“……”

  不盘点不知道,一盘点后发觉重合的地方真有几条。

  但盘点过后,他也只把这当做是一种巧合。

  毕竟黎旦旦是多么体贴可爱的一只猫,沃修是一个会让人很难忘记,可无论如何已经变成尘埃粒子的人。

  “人比猫要能闹多了。”崖会泉想,“也不如猫贴心。”

  只是拿“贴心”作为衡量标准,摆在衡量两端的却是自己养的猫与昔日敌人,想要从敌人身上找贴心,这事怎么想也不对劲。

  崖会泉轻微摇了一下头,把那张也才在梦里复习过的“橄榄枝床”从脑海中清走,却又在极短一个瞬间,想起来伤员床刚被沃修折腾好的那天,他被沃修强行拖着测试气垫压力点的事。

  沃修那天具体是怎么强行让他躺上去测试的过程暂且不提——一提就能令人即刻感受到跨越时空的别扭与糟心。

  崖会泉处在一个近乎“全身不遂”的状态,浑身上下理应只剩一张嘴战斗力最强,他被沃修按下去的瞬间,却是迎着对方难掩惊诧的眼神,以根本看不出重伤的速度,反手从后腰摸出了一把微缩激光枪。

  “我说松开,这两个字是超出了你的语言理解能力吗?”激光枪口重重杵上了沃修的胸口,“滚!让开!”

  沃修被枪口顶住,一双蓝眼睛带着诧异往下看。

  他没为临时合作伙伴的暴怒而也生起气,枪口杵着他,崖会泉的手指危险的落在扳机上,这种情形下,他注意力竟然还能落去别的地方。

  “你知道自己的这条手臂小臂骨折,肘关节脱臼了吗?”沃修皱起眉,也没管激光枪,答只不对题地反问,“你反手去摸枪的时候,那么大的一声‘咔’,你是听不见,还是你其实骨头是积木做的,能随便转过去又转回来,也跟没事人似的?”

  “能听见。”崖会泉眯起眼睛,他的脸因失血而苍白,嘴唇在二次伤害下基本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但从端枪到保持这个随时能开枪的姿态,他都保持着一种简直超出人潜能极限的稳定,像随时随地还留有“最后一击”,无论自身目前情况有多糟,他都能把自身有限的力量压榨到极致,再把强行逼出的力量集中于一点,预备给谁送上最后一刀。

  “跟提醒你学会听人话相比,小事。”崖会泉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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