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天气很潮,昨晚刚刚下过雨。
小霸王把爸爸妈妈都支走,软磨硬泡,“凯西陪我去试衣服!”
我兴致不高,由他拖着。
摩金夫人的店明亮舒适,我喜欢这种亮堂堂的感觉。
小白脸站在凳子上瞧着我坏笑,抑扬顿挫地拉长调,语速慢腾腾的居然还能用出吞音,更显天生轻浮:
“哦,做校服真麻烦--某人真可怜--”
他今天一直这样,只要我脸色稍缓就找茬。
“你好烦!爱量不量,我才不在乎它麻不麻烦呢!”
这时候,店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一个瘦小的男孩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很虚弱,比西奥多·诺特还要营养不良的样子,穿得灰突突,还不像是巫师的装束。
我向他点头让出地方来,好让他站上凳子。
德拉科换了一种更糟糕的腔调:“凯西--”
“怎么啦!”我不想看他的脸。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懒洋洋地说:“我知道你……”
“德拉科。”爆破音冲口而出,我转头怒视他。“我不是——!”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我情绪低沉还有另一种情况。
他真是白痴!
德拉科量完了尺寸从凳子上跳下来,拽着我头发朝外面走,我挣都挣不开。
“凯西。”他不耐烦地思索了一会儿。“你想试试芒果酸棒糖吗?”
我没好气不理他,他恶狠狠拍拍我的头顶。
我揉着脑袋瞪他,“哪家有卖?”
奥利凡德先生不断给德拉科换魔杖试,就在我担心是不是糖太酸导致他魔力不畅的时候——
棕黑色魔杖杖端忽然冒出绚丽的火花,一阵温柔的气流擦过我的面颊,我的黑发和妈妈的金发都被吹拂起来。
“真是奇妙。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杖芯,弹性尚可。马尔福先生,这是属于您的魔杖。记得,是它选择了你。你注将成就一番事业。”
爸爸找到我们时递给我一个小布袋。德拉科抢过去打开,是一些新的镶银书签,不知有多少张。
他撇嘴还给我,“给你的,小凯西。”我接过来,“谢谢爸爸。”
“爸爸,我想带一把扫帚去学校。”讨厌鬼把我挤到一边。
“德拉科,你知道那不合规矩。”
但是爸爸许诺,德拉科上了二年级就给他买一把好扫帚。
我拉着不耐烦的准斯莱特林学生去院子里玩。
院子中央有喷泉,庭上有白孔雀,花园里养了美丽的植物。今天室外也没有什么阳光,草叶上的水珠冰凉。
我听着德拉科絮叨他的雄心壮志,连眼睛都没睁,轻车熟路捉住那只掐我的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我手脚冰凉地坐起来,并把同样冻得冰凉的男孩推醒。
他翻身迷迷糊糊地抱我,“凯西,我冷……”
我揉揉他的脸,“德拉科,我们回屋吧。”
……德拉科在开学前得了伤风。而我病得比他还重。
妈妈非常心疼,爸爸则告诫德拉科以后不要这么做。“你应该照顾小凯西”。
咳,我疑心他已经没什么事了,因为他踢我的力气很大!
我们得病不容易好,尤其在妈妈不肯给年幼的我们服感冒魔药的情况下。
而德拉科又不肯喝姜汤。
等我们能出门跑跳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病中的小脆皮怏怏的,打不起精神。
我哄他:“哥哥,你尝尝这个。”他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瓷杯子里的液体,眯起眼睛,“是什么?”
“蜂蜜姜汁。”他一脸绝望,好歹还是喝了下去。
在足不出户的日子里,我天天往爸爸的书房跑,爸爸准许我翻阅他藏书中的一部分。
我迷上了天文学,广袤神秘的天空对我有强烈的吸引力。
火车沙沙地喷气。
我看到周围人来人往,也许有几个熟面孔。不过我没心情去仔细辨认。
雾气太浓了。
妈妈搂着那颗金色的脑袋,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开。爸爸支着手杖站在一旁。我知道他也舍不得。
终于,妈妈和爸爸把位置让给了我。
他又要嘲讽我,而我现在可不想听任何难听话。我向前一扑抱住了他,他踉跄一步。
我吻了他的面颊,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讨厌鬼,我会想你的。”
他必须上车了。
我松开他在家就换上的校服长袍,“照顾好自己,德拉科。”
“圣诞节见,凯西。再见,爸爸妈妈。”
斑驳的火车转个弯,看不见了。
我倒在床上,头发沾到哪,哪里一道浸透的痕迹。我有点烦躁地把它们握成一把,向头上的位置扔去,让它们不要粘在我的脖子上。喝完一杯温牛奶,我沉沉睡过去。
德拉科是个非常恶劣的兄长,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他娇气、幼稚,不顺心就生气。
生气就动手,还不知轻重。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刚比喷泉水池高一点点,他经常惹怒白孔雀,让它们追着我跑……他一肚子坏水,最喜欢欺负人。
我和他,从我有意识起就耳鬓厮磨。
天花板那里是多比给我变出来的的星空。
Draco和Cassiopeia遥遥相对。
我有点想改名叫Lyra或者Iris之类。
我上午在爸爸的书房看书,下午在花园里收拾植物,晚上观测星星。我学得很凶。
妈妈表达了也许我们家会出一个拉文克劳的忧虑。
“才不会呢妈妈!”我挺直肩背,扬起下巴。
每天清晨,我都能读到德拉科前一天晚上写的信。大多是他又学会了一些咒语和挥杖技巧。他讲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下,入秋很凉爽,院长对他非常好,经常表扬他,给他加绿宝石。
不过……
“凯西,今天的布丁是你做的!用的芒果太酸了,好难吃!”
爱吃不吃。
男孩在圣诞假期回到了庄园。
在圣诞节里,家里会装饰一新。
明亮的烛火将厅室映如白昼,洁白的大理石地面闪着银光,翠绿的常青植物蔓在天花板,有些枝条像蛇一样轻巧地滑落垂荡在半空。紫色的墙毯会被换掉,铺上绣着红玫瑰的白色天鹅绒。
我们品尝着美味,听德拉科一刻不停地发表演讲,并时不时插入一句“后来呢?”
晚上,他悄悄地和我发牢骚:“我讨厌哈利·波特。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无礼自大还爱出风头。他身边的韦斯莱和麻种格兰杰都讨厌极了。”他在信中也提到过这些不愉快。
只是我每次听都要惊讶一下。哈,你是在讨厌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