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多事，一开始就没有如果。
测试人心，想知道的是结果，可是最后伤的还是人心。
相约八点在夜色见面。
戚小小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和傅东临之间早就什么都没有了，连朋友可能都未必算得上，更何况是男女之间的那抹情愫。
既然他想要知道上次那件事的因果，那她如实相告，说完了，他要是信那就信了，要是不信她也无力回天……
总之在她看来，也就是最后的会面了。
不过。
和前男友见面，尤其傅东临和丈夫，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么晚了出门见面，被知道了总是有些不妥当。
她蹑手蹑脚地换上衣服，打算趁着男人洗澡的时候出门。
可是说来也巧，等她下楼开门的时候，男人手上正抱着那只刚领回来的小加菲，一人一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晚了，要出门？”
戚小小被吓了一跳。
其实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可是被吓的小脸一白，好像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没有没有……额，就是小媚酒喝多了，我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恩。”
男人并没有多问就放行了，戚小小拍了拍胸口，感谢天感谢地，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到夜色后，戚小小去找人，她戴着口罩，小脑袋探来探去的，“这位小姐，您是找人吗？”
“恩，找人。”
“是位先生吗？”
戚小小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还没说，你又知道了！”
女侍应生低笑一声，“我还知道那位先生姓傅，对吗？”
“是的，他人呢？”
“傅先生人已经在包间等您了，我带您过去就行。”
一路上，戚小小还嘀嘀咕咕的。
“不就是说两句话吗，还用得着去包间？搞得像真见不得人一样。”
左拐右拐，包间是在走廊的最里面。
侍应生敲了敲门，在听到回应后帮忙打开，“您请进吧。”
房间里。
傅东临正坐在沙发上，眸子里看不出神色，在看到她后，神色变得有几分挣扎和矛盾。
戚小小，“……”
你特么的看着我矛盾什么？
有什么好矛盾的？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别吞吞吐吐，那不是你的风格！”
傅东临拧着眉头，俊脸看上去要消瘦了一些，下巴上都有了一撮小胡子，他把玩着打火机，随手拿出一根烟来，点上，慢慢的吞云吐雾。
像是如梦似幻。
戚小小抿着唇，“你要是不说，我说？”
“你不是想知道上次的事情吗，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我被人泼了红酒，上楼换衣服，然后你未婚妻跟了上来，跟我说了她蓄谋已久的阴谋……说完了，我听完了，下楼的时候，好戏开场，她一脸狞笑地看着我，然后非常专业地顺着楼梯滚下去了，再然后……你看到了，也知道了。”
“我知道，你更乐意相信你看到的，而不是我说的，不过这些是我要解释的，信不信都由你！今天晚上你求我来，我答应了，现在，再见！拜拜！”
说着，戚小小就要离开。
那抹决绝的态度，伤透了男人的心。
傅东临掐灭烟蒂，大步过去伸手把人给抱在了怀里。
“你知道我想听的从来不是这些！”
“你放开我！”
戚小小烦躁的，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我不放！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我已经想和嫣然好好过日子，想把你忘记，可是你又……”他欲言又止，“是！我承认，我心里有你，我一直没有忘记你，这下你满意了？”
戚小小皱着眉，满脸的茫然，“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难道不是你约我来，想听我解释吗？”
傅东临虽然心里也有些困惑，尤其看戚小小的面色不似作假，或许今晚的事是一出阴谋……
可是即便知道，他也想继续下去。
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的有多久。
“小小。”
眼前的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柔软，她的美好就好似从两人分开后，一点一滴的暴露出来……
他想要她了，想要她回到他的身旁，可是她已经离他远去了。
“傅东临！你别这么叫我，别忘了，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男人痛苦地捏着拳头，“可是我不喜欢她，我和她只是……”
“你别说，我不想听……”
“东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的头有些晕。”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就感觉闷闷的，脑袋晕沉沉的，面上涨的有些发烫……总之这些症状都有些不对劲。
傅东临沉默了许久。
就在她以为他会毫无疑问地放开她时，男人突然像是暴走了一般，拽着她白皙的手腕就往沙发上拖，“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我争不过二哥，可是现在你在我的怀里，而不是他的！”
“小小，我爱你！你就让我好好地疼你一次吧……”
傅东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想着就算真的有什么，至少他和她也曾有过曾今。
“你混账！傅东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男人撕扯开她的领口，露出白嫩的肩膀和锁骨，傅东擎没等她继续开口，就迫不及待地亲了上去……
“傅东临，傅三哥，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好好谈一谈……”戚小小放低姿态，声音都变婉转许多，那是因为她妥协了，害怕了。
可是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化剂一般，更加亢奋了。
他的眸子有些微微的泛红，男人单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裙裤……
就在这时候，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不堪一击地从外撞开。
戚小小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觉得身上的重量被挪开了，傅东临被人一拳头砸到了地上，然后就又被拎起来继续揍了……
她眼前有些发黑，好不容易撑着坐起来，脑海里还有些晕乎乎的。
“东擎？”
傅东临被揍翻了，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他抹一把嘴上的血丝，看向戚小小的目光有些躲闪……
刚刚。
他都做了什么。
“东擎！”
男人没有理她，甩开了傅东临，大步就离开了。
戚小小一路追出去，可是哪里快得到男人……
男人的步子大，她这会儿走路还有些踉跄呢，等一路追到大马路上，眼看着男人神色冰冷，毫不犹豫地上车离开……
戚小小脑子一热，就追了出去。
人追车，哪里能追到。
等迷迷糊糊地走了一路，戚小小悲催地发现她迷路了。
夜色不是在市中心，也不是在荒郊野外，可是这条路戚小小没走过，再加上这条道上根本就没有的车，而这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一滴。
两滴。
三滴……
刚开始还是毛毛细雨，到了后来干脆变成了倾盆大雨，她连躲的地方都没，只能任由大雨冲刷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就像是落汤鸡一般……
是委屈吗？
委屈。
难过吗？
难过。
心底长期压抑着的苦闷突然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夹杂着各种酸甜苦辣，戚小小一个人蹲在路边，放声大哭，好像是要把二十几年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
“不信我！”
“不信我！”
“我就这么不可信吗！坏蛋！混蛋！大变态！”
“你在骂谁？”
“当然是骂傅东擎那个老混蛋！在骂……”话还没说完，戚小小的一个哭嗝终于打完，然后默默地从下往上看，最先看到的一双黑的发亮的皮鞋。
修长的双腿。
最后。
是男人那张冷酷的俊脸。
戚小小是个有骨气的人，她哪怕心理生理上都很不舒服，可是还是在强忍着，她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倔强地别过脑袋，沉默着不说话了。
男人原本是撑着伞，这时候伞扔了，蹲下身要去把戚小小抱起来。
“回家了。”
听到这三个字，戚小小的眼眶一热，“家？我还有家吗？你不是走了，不要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因为知道后面还有个小笨蛋，小笨蛋不认识路，会走丢，所以只好重新回来捡人了。”
“我才不是笨蛋！”
“好，不是。”
“你是！不，你是混蛋！可恶的混蛋！”
男人摊了摊手，“恩，我是。”
“现在老混蛋接小笨蛋回家了，走吧。”
戚小小不给抱，男人只好蹲下身，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她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肌肤相贴的感觉。
身上很冷很凉，就好像是在冰窖一般，可是这一刻又好像是被全世界温暖了。
“回家，我们回家。”
司机老陈看到这一幕，也颇为感慨。
虽然他觉得大晚上的尽折腾，BOSS亲自出来接人，已经是在乎了。
不过刚刚也不知道大BOSS看到什么听到了什么，直接让他开车走人……老陈以为两人是闹掰了，眼看着少奶奶在后面跑，少爷也是真狠得下心，让他开的快一些。
这是死心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让他重新开回去接人……
原来是再生气，心里都放不下那个人。
上车后的戚小小直打颤，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一头短发全都贴在了脸颊上，大眼睛水汪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像是个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