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崇，坐吧。”云城公安厅厅长高虎摆了摆手，示意崇德良坐下。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根，脸上透出难以捉摸的神情。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说：“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你也知道前两天一中发生的案子，闹腾的有点大。市长还有教育局的意思是让咱们尽快破案，不然媒体很容易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他们这群人，始终消停不下来。”崇德良摇了摇头，笑着说。

　　“没办法，这件事情本来就属于那种具有话题争论性的案件，我们稍微一个处理不当，明天就有可能登上云城日报。”高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无奈。

　　崇德良是公安厅这些领导中为数不多干刑侦出身的，在以前年轻的时候，破获了很多大案重案，被厅里的很多人称为“神探”。早些年在厅里工作时结识了高虎，那时的高虎还是他的老领导。后来，高虎当上了厅长后，就不怎么参与刑侦工作了，顶多也就是提一些建议或者人事安排。

　　无论“一中两女遇害案”在社会上闹得有多么大，但在高虎的眼中始终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到头来领导也仅仅只会说“吸取教训，认真反思”。

　　不过，今天高虎却主动找崇德良讨论案件的事情，不由让他觉得有些好奇。

　　崇德良谨慎地说:“在经过法医的尸检后，报告上面写着被害人陈玉洁于10月8号下午17时许，在一中学校后面的走廊里遭人偷袭，被猛击头部，索性脱离了生命危险。而另外一名女学生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头部被猛击后，瘫倒在地上还未送到医院就死亡了。”

　　高虎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听崇德良说完并没有觉得特别意外，说：“你们怎么看待这个案件？”

　　“我们调查过，学校后面那家小吃店的老板说当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个女孩儿到他的店里去买东西，他在店里忙碌的抽不开身，期间听到过一声惨叫。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名女生躺在血泊里。”崇德良停顿了接着说：“店老板还说当时看到了一个穿着学生服模样的人影在人群中消失。”

　　“有意思。”高虎微笑着弹了弹手中的烟灰，“老崇，你觉得凶手是谁？”

　　“现在证据不足，我无法进行合理的结果。”崇德良始终认为证据往往是最好的解释。

　　“推测无妨。”高虎将手中的烟头掐灭。

　　“有三种可能性。第一，凶手是本校学生，曾经和两名学生有过矛盾。第二，凶手是外校的混混，两名女学生在学校的口碑不好，同学们说陈玉洁认识很多社会上的混子，而黄欣在校外还有个男朋友。第三，凶手是无业游民，只是单纯的想要寻刺激，才动手杀人。”崇德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猜想有些撇脚啊。”高虎笑着吐槽。

　　“证据不足。”崇德良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不过，有一点值得提一下。之前有人做过实验，用槌子猛击人的大脑薄弱部位，就会造成一击致死的可能性。但一般的未成年很难做到这一点。”

　　高虎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那你觉得这个案子该怎么破呢？”

　　“目前无法判断。”崇德良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这就像是一个局。”高虎睁开了眼睛，

　　“可是他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呢？”

　　高虎给出了很肯定的回答，说：“他有可能仅仅只是试探，两名受害者均是脑部位置被槌子猛地敲了下。而他根本没有去查看受害者是否死亡。”

　　“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时间去查看。”崇德良点了点头说。

　　“还有一种可能性，凶手压根就没有想过去查看死者是否死亡。”高虎变得有些严肃，一脸认真地进行案件分析。他又说了句：“陈玉洁能活下来也许是一个意外，凶手并没有继续进行补刀，他知道当再次露面的时候，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想他应该还在寻觅下一个猎物！”

　　“那下一个猎物是谁？”崇德良有些着急地问。

　　“下一个猎物就在——”高虎的话说了一半之后，就没有接着继续说了。反而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说：“真相应该由你们亲自去揭晓，而我只是提供了我的看法。”

　　“您为什么会对这个案件感兴趣？”崇德良不知为何突然想问这个事情。

　　“知道陈义吗？”高虎说。

　　“难道……”崇德良一脸的震惊，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点。

　　“别说出来，藏在心里就好。”高虎笑着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陈义，作为云城的房地产大亨，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在1990年，他就开始入行房地产事业，几年下来略有名气。前几年，房地产迎来一个高峰期，他光是盘下一栋大楼售卖就可以连本带利赚好几番。近两年，他貌似涉足了餐饮服务行业，名下的公司有十多家，在云城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崇德良猜测对方竟然能请的动高虎，那说明那个叫陈玉洁的女孩和陈义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他决定回去之后，好好查一下这些。

　　崇德良微微点了点头思索着，然后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围绕着受害者进行调查，而是要先理清他们的社交关系？”

　　“咳咳！”高虎抽着烟被这一句话有些呛到了，说：“我没有那个能力，况且也没有那么多警力人员派给你。至于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否可行，我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

　　“额……”崇德良顿时满脸黑线，心里暗道:得了，感情我在这坐了半天，一直跟他在绕圈子，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啊！

　　“你也别生气，等你到了我这个层度，就知道领导们眼里最想看的就是结果，而不是那个过程。”高虎仰起头，笑着说:“你手下不是有个重案组嘛，该好好发挥发挥他们的能力了。”

　　崇德良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