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深被秦筱沫腹测着,觉得脊背微凉,不由扭头心虚地看了眼洗漱间的方向,见门紧紧关着,便放下了心。
陆承深独自守着陆明月的时候,外面陆老夫人带着陆天麒来了,两人站在门外,一时之间竟是谁也不敢先敲门进去。
陆天麒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而陆老夫人则本就打算蹭着自家重孙子的光去瞧瞧重孙女。
“小麒?”
陆天麒垂眸,伸出手矜持地敲了敲门,站在门边的保镖眼观鼻鼻观眼的,心里虽然狐疑着这陆老夫人带过来的小孩是谁,但是却也没敢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等了一会儿,门被人给打开。
下一秒陆天麒跟陆承深两人便对上了眼。
陆天麒的眉眼跟陆承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其他的细微地方则能够看出来与秦筱沫相像。
“......进来吧。”陆承深收回视线,转身进门。
陆天麒神色不变,淡定地抬脚跟着陆承深走进去,走在最后面的陆老夫人觉得这个场景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
“沫沫呢?”陆老夫人关上门,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陆承深抱着陆明月坐下,神色镇定,没有丝毫的变化,“沫沫在洗漱间。”
陆老夫人应了声,只以为秦筱沫是去洗把脸或者洗个手什么的,于是便将话题一转,“承深,这是小麒。”
“小麒,这是你爸爸。”
陆承深跟陆天麒对视了眼,同时开口说道:“我知道。”
“......”
陆承深看到陆天麒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儿子,而陆天麒纯粹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
两人的话说完,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得沉默起来,陆老夫人坐在一旁只觉得十分的尴尬,可是陆天麒跟陆承深两人却像是察觉到不一般,都淡然自若的很。
看得陆老夫人只觉得牙疼。
过了好半晌,陆天麒突然出声了,“这就是妹妹吗?”
陆承深抬眼看了陆天麒一眼,想了想把怀里的陆明月往陆天麒的方向挪了挪,但也只是让陆天麒看到而已,“是你妹妹,很可爱对不对。”
闻言,陆天麒仔细地打量了会儿陆明月,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承深见此,脸上顿时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果然,他的闺女就是无敌可爱。
因为陆天麒对陆明月的夸赞,陆承深对他的态度亲近了些,陆老夫人弯唇淡笑,心里却挺茫然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陆老夫人稀里糊涂的时候,那边的陆天麒跟陆承深就围绕着陆明月聊上了,两人的话都很少,却奇异般的聊得起来。
“妹妹很可爱,听说叫明月。”
“嗯,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她,她可是我们家的小公主。”
“妈妈说的吗?”
“......嗯。”
陆天麒皱起小眉头,说实话他对这个新出生的妹妹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如果是妈妈说以后要保护好妹妹的话,那他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毕竟妹妹那么小小一只,看起来很容易死掉的样子,还怪可怜的。
陆承深可不知道他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不试试陆家的基因有问题,陆家人想问题第一反应都是冷血又无情的。
陆天麒跟陆承深聊了两句后,目光在陆明月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就转头看向了洗漱间的方向,比起妹妹,他更想看到妈妈。
陆天麒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秦筱沫,秦筱沫擦着头发从洗漱间里出来,一抬眼就跟陆天麒对视上了,她整个人猛地怔住,脚步停住,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结果就听到了陆天麒一声脆生生的“妈妈”,她眼睛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我的儿子。”秦筱沫连头发都不擦了,迈开脚步几乎是奔到陆天麒的前面,她像是害怕一般地询问着,“妈妈可不可以抱抱你。”
陆天麒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却主动地伸出双手抱住了秦筱沫,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秦筱沫的怀里。
嗯,是妈妈的气息。
“真好。”秦筱沫颤抖着双手,环上陆天麒的脊背,心里空缺的那一部分终于被填满了。
陆承深蹙了下眉,“沫沫,你把头发擦擦。”
秦筱沫这会儿压根听不进别人的话,满心满眼都是陆天麒,遭到漠视的陆承深暗自磨了下牙,果然儿子都是跟老子作对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到底还是关心秦筱沫占了上风,他站起身将陆明月放到陆老夫人的怀里,自己则去拿了毛巾替秦筱沫擦头发。
陆老夫人抱着陆明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怎么洗头了,不是说坐月子不能洗的吗?承深,是不是你撺掇沫沫去的?”
陆老夫人心知肯定是秦筱沫想洗头,但是她也知道秦筱沫不会那么任性,肯定是陆承深点了头才会去的,所以她准确无误地找准了人。
只不过陆承深并没有撺掇,他默默地把这口黑锅背上,一边替秦筱沫擦着头发,一边说道:“也就剩那么几天的时间了,没有什么关系的。”
“又不是你的身体,以后落下病根受苦受累的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陆老夫人没好气地说。
秦筱沫正好从惊喜的情绪中回过了神,她听到陆老夫人的话,脸不由红了红。明明是在说陆承深,可是她自个心虚,总觉得是在说自己。
“我早就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可以。而且你跟善姨总是让沫沫不洗头,脏兮兮的不是更容易生病吗?”
“歪理!”
陆老夫人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被陆承深的这个歪理给说服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一回事,长时间不洗头洗澡,身上的细菌还挺多的。
“你赶紧帮沫沫的头发擦干,别让她冻着了。”坐月子不能见风受凉,不让生了孩子的人洗头洗澡就是因为这个,眼下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只能亡羊补牢一下了。
陆承深没有应声,但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