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堂内的名流公子,纷纷的紧皱脑门,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在他们看来,以他们自身的学时,平日里的那些寻常人家,早已尖叫不已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早已超出了各公子的理解范畴了。
这个如霜姑娘,着实的有些本事,难怪能在此风云际会的时代,其名冠绝天下。
“堂内可还有人应对吗?都说江南才子多,歌舞诗词仄,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只见稚童鄙夷的望着堂内的众家才子,语带不善的再次说道。
“李大哥,你不妨去试一试吧,毕竟你掌管天下官吏,这点水平应该还难不倒你吧。”
秦罡看着李筌闻,细声的说道。
“我这算哪门子的文化啊,秦老弟你就不要笑话我了,依我看啊不如你去应战一般,替咱们男人杀杀她的锐气,要不然在这小娘皮看来,这天下的男人都是窝囊,我可听人说过你跟弟媳之间的佳话啊,说弟媳可是当你那靠着那吟诗作对拿下的啊,我们这帮大老粗可都是羡慕的紧啊。”
李筌闻反推到秦罡身上说道。
“这个...也不怕大哥笑话,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肚子里的那点墨水,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秦罡尴尬的笑称道。
“没事没事,你就随便对两个就行,实在不行咱们就不见这如霜了,也没啥损失。”
李筌闻记着秦罡的话说道。
只是看他此刻的状态,秦罡心中明白,这对子可能真要他对上一对了,想到此处,秦罡轻轻的顺了顺嗓子,然后说道:
“如霜姑娘,秦某不才,我这下联是:蝉鸣禅,蝉内禅香禅参蝉。”
秦罡对完,便听到堂内瞬间轰然起笑。
“这大汉,怎得把如霜姑娘的对子拿来自己用。”
... ...
“就是就是,赶紧下来。别丢人现眼。”
... ...
“没点水平就赶紧滚下来。”
... ...
这般的评论如同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的涌向秦罡二人。
“秦老弟,你这...”
李荃闻一听秦罡所言之后,也是急忙的皱了眉头。
只见秦罡朝着李荃闻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而就在此时,帘内响起的声音已不再是稚童了,而是正主,这金楼的头牌,如霜。
“这位大人,你为何要将我的对子再念一遍呢?”
如霜轻声说道。
“姑娘切莫认为秦某人抄袭,姑娘的上联是:禅鸣蝉,禅内蝉响蝉参禅,而秦某人的下联是:蝉鸣禅,蝉内禅香禅参蝉。”
秦罡风轻云淡的描述着。
“哦?替大人研磨,如霜愿闻其详。”
如霜说罢,便看到一名侍女快速的来到秦罡的面前,然后跪着将双手中托着的一块木盘递到秦罡的面前,木盘内装的赫然便是那文房四宝无误。
只见秦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此时还独坐在帘内的如霜,便挥毫快速的写下,然后让侍女将此物交予如霜。
这段时间那是十分的安静,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能听得到一般,而堂内的那几个灵剑宗弟子,则盯着此时的秦罡,纷纷耳语。
过了些许时间,就在堂内众人已经开始指着秦罡窃窃私语的时候,如霜的一句话,就如同旱地惊雷一般领在场的所有才子大为一惊。
“大人当真是好文采,既能文又能武,我龙寰能有大人这般的将领,着实有幸,不过大人的文笔,更是激起了小女子的内心呢,如果岳大人不嫌繁琐,不如就这金楼再随性赋诗一首吧,权当小女子替着天下才子求大人了。”
如霜说完,就安静的等待着。
杀人如刀,话机诛心,可怕。
“姑娘切莫高看了在下,在下就一粗鄙的武行,日常行事一向粗手粗脚的,倒是今日,有幸得姑娘赏识,那在下也不再推诿,就随便来上一首,也切莫让堂内的才子们看低了在下,不过此地时间确实紧凑,在下这随心而出的打油诗,就图个热闹,大伙也就随便听听乐呵乐呵吧。”
秦罡说罢,便环顾着四周,而周围的公子少爷,则很自觉的将堂内替秦罡隔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
只见秦罡突然低着头思索了会,便抬腿迈出一步:
锦州花雨醉朦胧,残阳荡柳雁随风。
才子佳人多寂寞,夜夜笙歌叹繁空。
纸醉金楼魂不再,不晓西北狼烟冲。
将军甲碎人犹在,破军踏营帅旗升。
唯有男儿多血性,埋骨黄沙名不同。
秦罡咏完,寂静无声,他的诗辱骂了这天下酸儒,他的诗敬仰了这天下甲兵,只有生在沙场,方可体会到其中的血性和不甘,也只有活在边疆,才能看清楚这锦衣繁华的背后,是依靠着这些无数先辈的血与骨,是依靠着这些默默无名的将与兵支撑起来的,而这般的支撑现在却是这般的无力,这般的易折。
“这天下已经没有多少真正的男儿郎了,如仙起帘,我要亲自迎接堂内这位龙寰栋梁。”
说罢便见二楼第三间雅间的纱幔出多了一根玉挑,轻轻的将紫色的纱幔缓缓挑起。
大堂的众人均不再言语,都在静静的望着这根执掌玉挑的神秘女子究竟为何人。
不过多时,纱幔就被完全被挑起,一个看着也就不到七八岁的青葱稚嫩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入众人眼,便已一阵惊呼.只见小女孩头挽公主髻,几朵零碎的木刻的桃花卡子卡在右侧的发髻之上,小女孩双眉如弯月,杏眼若星辰,而鹅蛋的小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肉嘟嘟小嘴唇煞是可爱,仿佛小女孩自身便能将这繁缛不堪的大堂依尽洗涤一般。小女孩衣着一袭淡粉色长裙,腰间斜挂着一根皮套,看着应该是挂玉挑用的,此时众人皆感叹,小姑娘如今也不出垂髫之年,便如此模样,若他日已到及笄之年,定当倾国倾城。
小女孩手执玉挑,将挑起的纱幔固定在门棱上的锁钩处,随后把玉挑重新别在腰间,便回身伸手将坐在雅间的一位女子轻轻扶起。待该女子走出雅间时,众人又纷纷爆出惊呼,一个个暗吸一口凉气。
只见此女子浑身一袭淡紫色的透明长纱,内衬则身穿了十分大胆的白色兼淡黄色的裹衣,如此大胆的穿着足以令整个大堂的男人为之疯狂,若说之前出场的小女孩是一潭清水,用来洗涤众人的繁杂和喧嚣,那么此女子的出场,便足以引爆整个喧闹的世界。
该女子肌肤之白堪比冬雪,双目犹似一泓春水,举止优雅安静,而未盘起的发髻,足以证明这个女子还未出阁。顾盼之际,自有一番绝代妖娆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在不经意间便能勾走世间所有的魂魄。一双柳叶般的弯眉下,是一双能看透世间欲望的眼神,仿佛在该女子的世界里,一切的本源便只有欲望。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魅惑,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痴迷。然而该女子就只是站着,便已散发出那种能让之为之陶醉的不甘醒来的意蕴,一旦手里的小摇扇不经意扇摇几下下,小风儿吹动几下侧脸下垂的青丝,则更是让人为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