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打脸南疆
宁湄岑一下子俯冲了下去,在场众人险些叫出声,却见她在地上抱着头滚了两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汗血宝马在原地踏着步,头抬得很高,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蔑视的扫了扫跌在地上坐着的女人。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带着几分清冷的凤目流转,扫过得意的马儿,扫过自己胳膊上被划破的口子。
方才跌下来时,宁湄岑胳膊正好硌在几块儿尖尖的石头上,她就地那么一滚,碎石就割破了她的肌肤。
眼下鲜血正顺着伤口汩汩的往外流,不消一会儿就将创口周围的衣裳染了个透。
宁湄岑使使劲儿从裙角那儿猛地撕下来几块布,简单的给自己做了包扎。她瞧着伤口不浅,出血量又大,不做包扎的话恐怕没等驯服这匹马,自己就先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番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像是曾经已经做了无数次。
若平常家的女子受了这种伤,早就哭爹喊娘了,她眉头却动都没动一下。
有几道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楚俞泽想,关于这个女人的,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此时已经有人喊着让宁湄岑放弃,遥遥的,她只听见个模糊的大概。
她眼珠转都没转一下,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盯着汗血宝马的眼睛疲惫又精神。而后猝不及防,她猛地跃到马儿跟前,一窜就窜上了马背。
汗血宝马似乎没料到这女人居然还敢上来,紧接着撒丫子往外窜,几次都猛地刹住马蹄想故伎重施将她诳下马。
可惜宁湄岑上过一次当了,怎么可能还没有防备,好几次,她都半个身子挂在马上,眼瞧着就要跌下来,女人硬生生攥着马鬃将自己再拉回去。
她先前给汗血宝马喂得马草似乎也开始起作用了,这马连蹦带跳了两刻钟,也许是腹中不适,它的速度缓缓放慢。
这马拗得很,倘若不使点儿心思,恐怕这么一朝一夕难以驯服它。汗血宝马本就是千里马,耐力极强,这女人和它耗着,指不定要磨到什么时候。眼下给它喂了不少马草,它就不得不提前向她服软。
汗血宝马似乎再也没有精力将宁湄岑掀下马了,女人这时候尝试着开始控制着它的缰绳,围观的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因为汗血宝马居然不反抗了!
果然,宁湄岑让它往东它不往西。自从感受到这匹马平静下来渐渐顺从的时候,她就知道,成了!
女人又在马场内操着缰绳转了几圈,等到它真正平静下来,这才驾着马缓缓往马场入口的方向去。
这时候众人瞧见她坐在马背上,神采飞扬,胯下的骏马服服帖帖,再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暴躁。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面色慷慨激昂,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南疆的使臣无一例外面色难看,唯有南风哑,眸色越来越深,优美的粉色薄唇微扬,隐隐流露出一二分的兴致。
等到到了入口处,她翻身下了马,单薄削瘦的身影兀自处理成一道风景。女人立在马头跟前,伸出手摸着它汗湿的鬃毛,动作轻柔,像对待一只小狗般温和耐心。
汗血宝马想必仍旧极不服气,如果不是它身体不适,绝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甘拜于这个女人的下风。马儿鼻息急促,抖了抖马头不善的避开她的手、
宁湄岑半空里的手顿了一顿,紧着脸上攒出一二丝笑意来,叫人看不透彻,她贴近骏马,压着声音轻轻开口,“还不服?”
那马心里哪能痛快,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似的,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后蹄子开始刨地。
她看懂了这动作,拍拍马头,神色里头显现出怜悯的挑衅,“那咱们不如继续,死磕到你服为止?”
马儿果然很聪明,听见这句话,后蹄当即老实了。宁湄岑给它理毛,它也不来回的甩动头颈了。女人眼睛忽然弯起来,浮现极满意的神色。
这时候南疆的使臣缓缓将马匹牵出去,宁湄岑换下那身灰扑扑的衣裳,简简单单洗了把脸,回到了观众席里头。
此时这里,天钦一方的人显然已经是欢声雷动,即便有个别不服气的,可在外邦面前还是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团结一致的为俞王妃高兴的模样。有大臣面色得意的吆喝,“南疆使臣啊,我们天钦的一个妇人家,却驯服了这匹南疆少主才能驯服的了的马儿!感觉如何?”
话里话外都是十足十的挑衅,众位南疆使者的脸色当即比锅底还黑。这次带这匹汗血宝马来天钦,本就存着找茬的心思,这下子找茬失败,打的反倒是他们南疆的脸。
皇帝脸上也隐约浮现出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眼眸深深望着宁湄岑,似乎要将她从外到内全部看透一般。
宁湄岑神色倒是颇为淡定,不骄不躁。她这次侥幸能驯服这匹马,一来是这马已经在马场里跑了一下午,早就倦了;二来也是她耍了点儿小聪明,这才能把它制服。
“天钦果然是人才辈出,如此巾帼不让须眉。那我们就信守诺言,将这匹汗血宝马赠给天钦!”南风哑饮了口茶,站起身来语气淡淡的开口,脸上仍旧是夺人心魄的笑意,简直能魅惑众生。
宁湄岑望向皇帝,后者果然守信用,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既如此,那就将这匹南疆带来的汗血宝马,赐给俞王妃!”
皇帝这话一出,底下登时就沸腾了,唏嘘个不停。不过众人这时候也不敢再出言驳斥,毕竟俞王妃确确实实驯服了马儿,且皇帝都已经下达了命令.
汗血宝马被牵到皇宫专门的马场里养着,等到她出宫的时候再去牵走也不迟。
汗血宝马已经被驯服,皇帝率先离开这里,紧接着大臣们和南疆使者也相继的散了。
宁湄岑走到楚俞泽一行人跟前,喜鹊这时候眼睛放光的凑上来,满脸膜拜,就差抱她大腿了,“娘娘您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