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疑惑地望着老K:“真不在你手上?”
“你太不了解我了,我老K从不蒙自己兄弟。”老K正色道:“早在一个多月以前,我已经把九层血芝卖给了一个中药贩子。”
说着,老K比出了一根手指,兴奋道:“这个数,一千万!就算是千年灵芝也卖不出这样的价吧?我觉得一点也不亏。”
闻言,赵平巨汗无语。
栽培一株九层血芝的时间需要半年左右,以时间成本来来算,没法跟千万灵芝相提并论,一株九层血芝能卖出一千万的高价,确实是不亏。
但外行的人却不知道,九层血芝的培植难度到底有多高。
万分之一的存活率!
也就是说,每培植一万株九层血芝,最后只有一株能够顺利地存活下来。通常情况下,大部分血芝的菌伞长到第三层、第四层的时候就开始枯谢了,根本就长不到第九层。
从培植成本来算,一千万的价格,无疑是种赔本买卖。
再者,九层血芝属于药王谷独研的一种中药材,如果流落到外人手里,被第三方摸索出了相应的培植技术,那对于赵氏集团来讲无疑是种巨大的损失。
赵平将一口喝干的酒碗搁回桌上,正色道:“你把九层血芝卖给谁了?必需弄回来。”
“兄弟,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老K道:“那九层血芝,我是真弄不回来了,如果你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抬杠,那我把那一千万给你,我一分不要。”
“你觉得我缺钱?”赵平白眼一瞪,直言道:“现在有个快要死的人砸在我手里,只有九层血芝能救他的命。如果不能把九层血芝弄回来,我妈,还有我女朋友,可能都会没命。”
“草,谁他妈这么不长眼!”老K愤怒地把酒碗搁桌上,震得酒花四溅:“告诉我是谁,我他妈现在就带团去灭了他!”
“瞎叫嚷个屁,要灭他的话,还用得着你出手?”赵平鄙视道。
“嘿嘿,也对哦……”老K后知后觉地陪着一副笑脸:“你都可以在一分钟之内灭掉我整个雇佣团,这种事,好像确实轮不到我在这瞎哔哔。”
以赵平现在的实力,要灭了宋少君背后的那股势力,把老妈和荏秋语安全地救出来,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京城就那么大。
只要动用一切能动用的人脉关系,要把对方软禁荏秋语和老妈的具体位置找出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只要能锁定位置,再救人便易如反掌。
赵平之所以没这么做。
主要是想把利益最大化,难得有一个沉睡了十年的实验对象躺在那里,他也想验证一下九层血芝是不是真的能把人唤醒。
赵平催道:“别耽误时间了,说吧,你到底把九层血芝卖给了什么人?不需要你出面,我自己去找他。”
“一个东瀛佬。”老K坦承道:“叫山本二郎,那个家伙在国际上是有名的走私商,专门走私一些珍稀药材,比如说虎骨之类的东西。”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应该是在东瀛本土,不过明天有个黑市拍卖会,到时他肯会去,咱用不着漂洋过海地杀到东瀛去。”
“黑市拍卖会?”
“嗯,海上黑市。”老K道:“船名:千叶号。地点:公海。时间:明天晚上八点。山本花一千万从我这把九层血芝买走,也是为了倒手赚手。他那人的套路我清楚,他明天肯定会把九层血芝拿到海上黑市去拍卖。”
“公海那么大,谁知道在哪,你把具体的坐标给我。”
“兄弟,九层血芝是我卖出去的,现在你说要,我有责任去把他弄回来,这事用不着你出手。”老K重新倒满两碗酒,仗义凛然地说:“你安心在这岛上等我的好消息就行,其它的交给我,拖不了你的后腿。”
“那就一起去,我也想看看那个海上黑市什么是样子。”
“呵呵,这敢情好,咱兄弟俩又可以并肩作战了。”老K道:“能登上那艘船的人,都是东南亚一带的大佬级人物。船上,除了见不得光的宝贝之外,最多的就是枪。一旦开火,枪子不长眼,最后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儿。”
说着,老K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这帮兄弟也不是吃素长大的,明天你只要站一边看着就行,我有把握控制全局。”
“你要大开杀戒?”赵平疑望着老K。
老K愕然一愣:“不然呢?”
“我们的目标是九层血芝,不是全船的宝贝。”赵平正色道:“如果可以不动手,那就尽量别动手,就算做土匪,也要做一个优雅的土匪。”
“好吧!你的头发白,你说了算。”说着,老K豪饮一大碗,末了,横袖子往嘴上一抹,畅快淋漓地笑着:“想不到我老K也能跟优雅两个字沾上边,估计祖坟真的是冒青烟了,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种想吟诗一首的冲动。”
“赶紧来一首。”
赵平兴致勃勃地附笑着,洗耳恭听。
在这个荒岛上,与一个在枪林雨中讨生活的兵匪之王对坐中营,能激发出这个兵匪之王的文艺情怀,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诸如什么:“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又或者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随便来上几句都行,赵平已经做好了被万丈豪气洗耳的准备。
不料。
老K借着满肚子酒气酝酿一阵之后,突然手势一摆,抑扬顿挫地来了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
没等老K吟完,赵平忍俊不禁,一口老酒喷薄三尺,啐了老K一脸。
老K很淡定。
他轻抹脸上的酒水,定定地望着闷笑不已的赵平:“我想,我还是先带你去搞张船票比较靠谱一点,毕竟,武力登船有违你的精神指示。”
“好。”
赵平算是服了这哥们,淡定也是一种境界。
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船程。
赵平跟老K来到了琉球岛,一幢连门牌都没有的破房子。老K轻轻敲了几下门。赵平一听节奏便明白,这特么就是一个暗号。看来老K也是轻车熟路。
门开了。
一个顶多只有一米高的小个子出现在面前,他瞧了老K一眼,又仰着脑袋将赵平打量了一番,谨慎地问老K:“什么来路?”
“他是我兄弟。”老K道。
小个子道:“解队武装。”
老K眉头一挑,规规矩矩地将藏在腰间的两把手枪拿了出来,一并交出去。大步一迈,准备进门,不料被小个子一手推了出来。
老K警告道:“小子,跟老子耍花样是不是?老子可不是第一次来,武装已经解除了,再敢拦老子的路,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是吗?”
冷笑间,小子个退后两步,双手一招,后面顿时冒出两个杀手模样的人,人手一杆枪,分别将枪口指向老K与赵平。
老K顿时怒了:“三寸丁,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是你在找死吧?这里的规矩你不懂?”说着,小子个将目光转移到了赵平身上,又冷言质问:“我问你,几年前,你是不是杀过一个叫金田池的人?”
闻言,赵平愕然一愣。
金田池?
什么狗屁玩意儿,记忆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平也懒得答理这个三寸丁,扭头直问老K:“打劫来的船票,能不能顺利登船?”
老K一听,顿时兴奋地点了两下头,激动道:“当然能顺利登船,必需可以顺利地登船!兄递,你总算是开了窍,如果不是为了遵守你的最高精神指示,哥们我早就动手了。谁他妈有空跟这个三寸丁在这磨嘴皮子……”
话还没说完呢,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老K的脑门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
三寸丁脚下已经多了张凳子,他站在凳子上,用老K交出去的手枪顶着老K的脑袋,怒骂道:“你们这些华国人就是贱,非要把枪顶到脑袋上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无知!”
“你谁哪国人贱?”赵平的脸色沉了下来。
三寸丁手握双枪,一枪指着老K的脑袋,一枪指向赵平,嗤笑道:“你聋的啊?我说你们华国狗,天生就是贱骨头……”
“找死!”
活音一落,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谁也没看清是什么一回事,三寸丁整个人已经倒飞出去,连带着把后面两个人也砸倒在地上。
而此时,原本握在三寸丁手里的两支枪,已经到了赵平手里。
砰砰!
伴随着两声枪响,那两个准备反击的杀手,额头被赵平爆出了一个血洞。三寸丁望着左右的两具尸体,吓得直尿裤子。
“就你这三寸丁谷树皮,也有资格嘲笑我们华国人?”赵平踩着三寸丁的胸口,怒问:“说!是谁贱?”
“我!是我贱,我们东瀛狗天生犯贱。”三寸丁惶恐地搧了自己两耳光,面如死灰地央求着:“别杀了我,我给你船票。”
“已经找到了。”在赵平开枪的时候,老K已经入屋翻箱倒柜,他转身笑扬着一叠船票:“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我又有种想吟诗的冲动……”
“千万别!我他妈不想再吐一次。”
赵平把枪口瞄准三寸丁的脑袋,扳机一抠,砰!看到鲜血迸发的壮观,赵平无奈地一声叹息:“东瀛狗的脑浆子太少了,难道这么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