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优走进来,只瞟了宁卿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就是你们要卖东西?”
初蕊有些怒了:“你怎可如此无礼,进来了也不给咱姑娘见礼。”
在王府这么久,初蕊规距没学多少,但千金小姐的做派却学了个十足!
初蕊觉得,就算自家姑娘出身不好,但现在住在王府,是王府的表姑娘,又是世子殿下的未来姨娘,世子殿下是上京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就算自家姑娘是妾也是高人一等的,钟离优作为商户之子,怎可对姑娘无礼!
钟离优却理也不理初蕊,只盯着宁卿,似笑非笑:“遮遮掩掩地跑来卖东西,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宁卿嘴角一抽,真是安静的美男子,一开口就毁所有啊!
“说你呢,难道你不知道戴着面纱谈生意也是无礼之举吗?”钟离优声音已有不悦。
宁卿呵呵呵:“谁叫我貌若天仙,绝色天下,不遮着点简直引人犯罪啊!”
慧苹和柳掌柜俱是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
钟离优眼里闪过笑意,没有再纠缠,坐下来,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轻点帕子上的图案:“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是。”宁卿见他并不是个多规矩的人,反而松了口气,叫慧苹拿出纸笔来。
宁卿的笔并不是毛笔,而是一支用纸卷成的铅笔!
钟离优看到宁卿的笔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只见宁卿在白纸上,随手刷刷几下,一个个卡通图案便跃现纸上。
看到这,即使是钟离优这样的脸瘫也露出了惊色,柳掌柜一脸激动。
画完后宁卿笑眯眯地看着钟离优不说话。
钟离优双眼眯了眯,冷冷道:“一口价,一千两一个月。”
“这样的图,我随手就来。”宁卿笑:“要多少,有多少。就算别人模仿,但我每个月更新一次,占了先机,就会让客户第一选择的就是锦织天下。”
钟离优不哼声,宁卿又道:“只要锦织天下占了先机,后面模仿的就会掉价,咱们走高端路线,千金贵女们都不会用模仿品,慢慢的,等终于有人学会了这种画法,锦织天下已经成为了品牌……哦,即是老字号。”
钟离优惊愕地看着宁卿,这个小丫头瞧着年纪不大,又是个姑娘家,居然有这样出众的经商头脑。
钟离优知道自己蒙不了她,只笑:“你要什么?”
“红利!”宁卿双眼发亮,“凡是印有我图案的绣品,都得分我一份红利!”
要是可以,她真想申请专利!但古代没有专利这一说。
“一成!”
宁卿怒,奸商!“三成!”
“三成?呵呵!你还真不怕撑死!你只画个图,而我们锦织天下要出上等的布料和丝线,还要养店里那些顶级绣娘,掌柜和小二的工钱,还有宣传和重税!哪一项都是不痕的价钱。你一张嘴就要三成,未免有些过了。”
“宣传就不用了,前面我不是已经打开了花样的知名度了?”宁卿自然也想到这些,她原本也没有真想过要三成,只想留个还价的余地。咬咬牙,一脸肉痛:“两成!”
“这位姑娘……啊,瞧瞧,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多没诚意!”钟离优揶揄。
宁卿气鼓鼓的:“我叫宁卿。”
“宁家?”钟离优嗤笑,“没听过,小门小户的吧。”
宁卿直想掀桌:“小门小户碍着你了?”
“不碍着,就是好欺压。”钟离优笑,“你不答应,本公子就用钱砸死你!”
宁卿差点吐血,柳掌柜都快没眼看了,公子啊,你的节操呢?
宁卿砰地一起站起来,冷笑:“初蕊慧苹,咱们走,咱们不卖了!找别家!谁叫只有我会呢?呵呵呵!”
柳掌柜扶额,钟离优笑:“哎呀,宁姑娘,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就当真了?这气度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宁卿真想回过身抡起一边的花瓶砸死他!没见过这么欠打的!
“两成,答应不答应?”宁卿恼得直喘气。
“答应答应!”钟离优投降似的举起双手,“谁叫遇着只母老虎!”
宁卿脚下一滑,要不是慧苹扶着,她已经摔了个脚朝天。
出门没看黄历啊!居然遇上这么一个极品剩男!难道是憋久了憋得内分泌失调?
“三天后,这个时间来签订文书。”钟离优笑眯眯地道。
宁卿倒抽一口气,扶着慧苹的手几乎用跑的出了房。
宁卿的身影消失,钟离优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恢复平时的郁色和冷淡,甚至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只瞧柳掌柜使个眼色。
柳掌柜追随钟离优多年,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的意思,恭身退下。
“姑娘。”柳掌柜追下楼,宁卿已经快走到门口。“你的东西忘记拿了!”
宁卿只见柳掌柜捧着几套成衣笑着上前,低声道:“这是我家公子送姑娘的。说是第一次合作,一点心意,姑娘莫要嫌弃。”
在慧苹的怒目中,初蕊笑着谢了,高高兴兴地捧着。
“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宁卿虽然被钟离优气着了,但谈成一单生意,心情很好。
锦织天下对面是一间食肆,一名锦衣华服的英俊男子正临窗而坐,正是康王沈成恭。
这时锦织天下二楼雅间的窗子打开,沈成恭只见是一名白衣男子,便与侍从道:“瞧,那是不是钟离优?”
侍从道:“可不是。”
“前段时间听说他病情又加重,现在瞧着像是大好了。”沈成恭正要跟钟离优打招呼,突然见钟离优低头,像是注视什么东西一样。
沈成恭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绿衣少女从锦织天下缓缓而出。她身材单薄,却出尘独立,气质清美。她戴着面纱,如此俯视,甚至看不清她的眉眼,只瞧见如蝶翼的长睫低垂。
只一眼,便知定是个美人。
但最让沈成恭惊异的是,这名少女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眼熟,好像哪里见过的一样。
“晏东,下面的这名少女,本王可见过?”沈成恭道。
晏东不是在上房侍奉的,并未见过沈成恭的千娇百荷图,没有印象,摇摇头:“奴才并没见过此女。”
但沈成恭还是觉得熟悉,把自己认识的女子在脑海中过滤一遍还是没有印象。他想到钟离优的关注,便又有些好奇。“你跟去看看。”
晏东一刻钟之后就回来,“王爷,奴才瞧见那名女子上了宸王府的马车。”
“宸王府的?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个小姐。但宸王府的四位姑娘本王都见过,她不是。”
“会不会是祈州宸王府的姑娘进京了?”
“祈州的姑娘进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至少要去拜见太后和皇后吧?”沈成恭摇摇头。
“莫非是宸王府的亲戚?”说到这,晏东突然啊的一声:“奴才想起了,那一定是宁表姑娘!”
“宁表姑娘?谁?”
“就是宸王妃的娘家侄女。”晏东说,“好像是一个多月前进的京,后来还在金玉良缘闹了一场,虽然被压下来了。奴才想,会不会就是她?”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沈成恭沉思。
“那段时间,奴才还听说,这位宁表姑娘是准备塞给宸王世子做妾的。”
“宸王妃好像是去法华寺了吧?”沈成恭意味深长地一笑,“宸王妃离开,孙侧妃居然没有借此送走她,莫非,宋濯对这个表妹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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