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宋濯没有来。
宁卿自己一个在小院里休养,没有宸王府里的大规距,也没有王府姑娘们的明嘲暗讽,偶尔画画图纸,逛逛花园什么的真的很惬意。
宁卿仿佛又回到了宁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初蕊还趴在床上就忧心忡忡:“世子好些天没来了。”
“他打了你一顿,你还念着他?”宁卿觉得初蕊的受虐倾向很严重。
“他打了我一顿还得念!”初蕊哭了起来:“他要是不来了比打上十顿还惨!姑娘,世子为什么不来了?”
宁卿想起那天竹林里宋濯与她说的话,心里一阵难受,隔应得慌,摇了摇扇子:“我怎么知道。”
他莫不是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了吧?他这般猛浪轻浮,她还没生他的气呢!他倒好意思恼上她来了!
宁卿闷闷地想着,摇着团扇往花园里去。
又过了三四天,宋濯还没来,宁卿更烦闷了,不知为何,无端的觉得有些委屈,呆呆地望着窗外,宁卿不想承认,她真的想表哥了。
直至这天中午,一场大雨把七月流火浇得清凉芬芳,宁卿趴在窗边,总算见到宋濯姗姗而来。
一身暗纹浅青坠华锦,因着下雨发尾而略微沾湿,撑着一柄青竹图绘油纸伞,雅致无双,风华绝代,眉眼清逸如诗如画,薄唇勾着浅笑,凤眸含情,灼灼亮亮地凝视着她。
宁卿心中一喜,急忙把扇子一丢,便如一只翠绿娇艳的蝴蝶一般飞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表哥!表哥!”
她小脑袋在他腰上蹭蹭,然后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宋濯这才发现小丫头只到他胸下一寸,实在娇小得紧,稚嫩得像刚冒出来的小芽儿,好像用力轻轻一揉就会碎,宋濯越发的喜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笑着:“小芽儿,表哥要给你多浇水,让你快快长大才好。”
宁卿小脸一黑,小芽儿,那是什么形容?还要多浇水?她为什么怎么听怎么觉得……呃,一言难尽?
宁卿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比了比宋濯的耳朵:“我会长到这么高!”
宋濯呵地一声笑,比了比自己的胸口:“你会这么高!”
“表哥……”宁卿大眼儿一瞪,不乐意了。
“表哥喜欢卿卿这么高,因为可以搂到胸前,瞧着……”宋濯突然想起那次在画舫上他说过的话,低笑一声:“嗯,瞧着娇娇妖妖的。”
“人家才没有娇娇妖妖的。”宁卿很委屈。
她哪能知道,她这模样越发印证了那四个字,似艳色怒放,娇妖生姿,看得宋濯心猿意马,眸色微深,伸手捧着她的小脸,恨不能亲上去。
但他忍住了!可是语气却难以自恃的暧昧:“但表哥喜欢,怎么办?嗯?”
宁卿羞怒:“你调戏我!”
宋濯低笑着干脆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让她稚嫩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怀里,才能以慰他心中的意动。
垂首轻轻吻了吻她的娇唇,不敢深偿,在她洁嫩的耳边低声道:“就是喜欢调戏你,怎么办?”
宁卿先是小脸一红,转念一想,表哥要是不调戏她跑去调戏别人怎么办?那她宁愿被他调戏好了!
一边的清风看得泪都快下了,世子,你风清卓越、孤高绝雅的标签都快掉一地了,快捡起来吧!
宋濯见宁卿靠在他肩上不作声,以为自己又猛浪吓着她了,便有些后悔,心中的那些旖旎便消散而去,转了个话题:“这些天可有想我?”
宁卿默了默了才道:“想呢。”
宋濯原以为她不会承认,他便要打趣几句,想不到她这么诚实,倒让宋濯一时间找不到话,只余心中一腔柔情蜜意,难以宣泄,越发的缱倦缠绵。
“表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宁卿发现宋濯抱着她往门外走。
“卿卿这么乖,表哥带卿卿出门逛逛。”
“啊,真的?”宁卿双手搂着他的颈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真是个傻孩子。”宋濯垂首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宁卿唔了一声,小脸埋到他的肩窝。
……
宋濯与宁卿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宁卿被宋濯抱下车,抬眼望去,似是是一间食肆的后门。
宋濯拉着宁卿,宁卿本以为他要带自己吃饭,想不到这间食肆里面空无一人,好些东西还被拆了下来,像是在装横。
“表哥,这是哪里?”
宋濯道:“你不是要开甜品铺子?”
宁卿心中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濯:“表哥……”
“咱们到楼上看看,把手伸过来,还是要表哥抱你?”宋濯含笑看着她。
宁卿眼圈一红,白嫩的小手放到他的手上,他轻轻一握,便揉到了手心里,牵着她一步步的上楼。
走到二楼,宁卿从阳台抬眼望去,总算认了出来,这是上京最旺的几个地段之一,她站着的这间铺子,原名是叫珍味轩,是上京是排得上前五的酒楼!听说东家是上京第二首富,背后靠山也极强横。
这样的日进斗金的旺铺,东家不可能相让,最有可能的是被人以强权逼得不得不让出来。
宁卿想到宋濯消失的十多天,她以为他是生她的气了,原来却是在帮她把铺子搞到手!
宁卿又想到那次她闹着要开铺子,他不让,她遇到钟离优,他发火,她闹着要回家,后来不负所望的他又用手段迫得她灰溜溜地回到他身边。她以为也只能这样揭过了。
却不想,他在默默地向她低头。
他是极高傲的人,位极人臣的宸王世子!他不懂道歉,也不会开口道歉,却用行动默默地向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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