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伯府也收到了帖子,卫氏和吕承平准备前去。但却不准备带纪燕儿去。因为纪燕儿病了。
“去通知她一声。”卫氏一边把帖子收了,一边对吕承平道。
吕承平想到纪燕儿,那张脸越发的冷酷:“让丫鬟去跟她说一声就行。”
“你不是要跟她生孩子?”卫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说,是不是你平时老是板着脸,一直冷着她,她才郁结于心,所以才病着。”
吕承平脸色很是不好,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往纪燕儿的房中去。
半个月前,柳寻雪又被诊出有喜,吕承平高兴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于是,就决定再按上次要娶亲时想到的方法,让纪燕儿怀孕,好尽快生下孩子。
就算以后月份不到,差两三个月,可以直接一碗催产汤下去,纪燕儿必定早产,到时把他与柳寻雪的孩子抱去,那就是嫡子了。
可恶的是,他想去跟纪燕儿行房,纪燕儿刚好来月事。
来月事也就罢了,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月事一直不走,下红不止。这么晦气,让他怎么碰!
吕承平想想就隔应,转身去了雪园。
柳寻雪歪在贵妃榻上绣东西,和煦的阳光洒落,让她原本清傲的绝色容貌笼罩着一层柔光,散发着一种母性特有的光辉。
柳寻雪忽然抬头,只见吕承平一脸痴恋地看着她。
柳寻雪放下绣架,拍拍胸口,嗔道:“站在这里又不作声,吓着孩子怎么办?”
吕承平那冷酷的脸露出有些傻气的幸福的笑,走过去把她拥进怀里,狠狠亲了她一口:“我是孩子的爹,孩子又怎么怕我。”
柳寻雪噗嗤一声笑了:“对了,听娘说,收到了你丈母娘的帖子,你可有去告诉弟妹一声。”
吕承平脸上闪过一抹厌烦:“提她干什么?早知她是个病殃殃就不娶她!就算她现在的身上的恶露止住了,以她的身子也未必能这么快怀孕。”
柳寻雪小脸一白:“这该如何是好?”
“寻雪,要不……其实并非一定要她。我可以让下面两个姨娘来。”吕承平温声道。
“姨娘?”柳寻雪脸色更白了几分,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吕承平:“承平,难道你要让我们的孩子当低贱的庶子吗?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们的关系原本就是禁忌,原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这个孩子要是还得如此屈辱地降生,将来仰人鼻息,痛苦度日,还不如不出生!你要是不能给我最好的,那么,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了再继续的必要!你走吧,去梅园,那里的才是你的正妻!等你的正妻养好身子,再正儿八经地生下嫡子,我这个孩子……”
说着就坠下了泪。
“寻雪,你胡说什么!”吕承平立刻抓住她的手,急道:“我也想我们的孩子是嫡子,但纪燕儿身子不行有什么办法?难道弄死她再娶一个?到时我们孩子都出生了!不如直接让她不能生,让姨娘怀上,就说我们的孩子是姨娘所生,再过继到她膝下,如此,不也是嫡子。”
“既然要过继,不如直接过继到我名下?”柳寻雪道:“如此,孩子还能唤我作娘。”
吕承平脸僵了僵,那岂不是得喊他叔叔了,喊他已故的兄长为爹?可知道,他已故的兄长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只要想到那才是柳寻雪名正言顺的原配丈夫,他就嫉妒得发狂。
“不能!”吕承平立刻拒绝,脸色铁青:“寻雪,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
“真的?”柳寻雪紧紧地抱着他,哭了起来。“承平,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吕承平紧紧地抱着她:“寻雪,你放心。以后,我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你肚子里这个。我的孩子,只有你配生!只是,现在纪燕儿的身子……”
“我早就让人去打听,已经找了一位专治女病的大夫,总能治好的。”柳寻雪道。
“那要是治得太久怎么办?”
“只要她能怀上就行。”柳寻雪道:“要是她生的是女孩,到时咱们就换成男孩,等养得三四岁,再让那孩子患一场大病,送到外面养。再过四五年,就换我们的孩子回来。虽然大一两岁,但很多孩子有些长得快点,有些长得慢点,就说孩子长得快,不就好了。”
吕承平看着她双眼就发亮,他就喜欢她聪明,有主见,什么事都能想出一套方法来。她出主意时,总是有条有理,一个点子接一个点子,聪慧得整个人都似会发光一样,让他沉迷而不能自拔。
这种聪慧的美,是那些懦若毫无主见的女子无法比的,像纪燕儿这种唯唯诺诺的低贱庶女,更是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不如咱们一起去看一下弟妹吧?”柳寻雪突然娇笑起来。
“好啊!一起去!”吕承平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想着他们两个暗渡陈苍,而纪燕儿那个贱人却懵然不知,还殷勤对待的样子,吕承平就觉得高兴和解气,看着纪燕儿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表演一样!实在有趣!
二人一起去了梅园。梅园,正是纪燕儿的住处。
纪燕儿正苍白着脸,坐在床上,身后靠着软枕,肩上披着厚衣,腰下盖着羽被。
“弟妹,这几日天气越发晴朗,你的身子大好了?”柳寻雪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嫂子。”纪燕儿一见到柳寻雪,就一脸欢喜的样子,伸手过去,正要起床。
柳寻雪立刻拉着她的手,把她按住:“快坐下,又不是外人,这般多礼,何苦来。”
“还是嫂子疼我。”纪燕儿苍白地笑了笑,抬头一看,只见吕承平一脸玩味地走进来,脸色就是一白:“相公……”
“唉,真是!”柳寻雪拍了拍纪燕儿的手,回头嗔怪地瞪了吕承平一眼:“瞧把你媳妇吓得。燕儿可别怕他,他天生一张黑脸。”
说着自己就先咯咯笑了起来。吕承苹瞧着这情景实有有趣得紧,就坐在一边,径自揣了一杯茶喝起来。
“嫂子怎么跟相公一起来?”纪燕儿细声细气地道,好像实在太害怕吕承平而无话找话一般。
柳寻雪和吕承平俱是笑而不语,直到纪燕儿一脸的尴尬,还不说话。纪燕儿才笑了笑道:“定是在路上碰到。”
柳寻雪噗嗤一声笑了:“弟妹真聪明。”
纪燕儿吐了口气,笑了起来。
吕承平看着纪燕儿那被他们戏耍得团团的愚蠢模样,眼里闪过嘲讽。但这种戏看多也好没趣。不过,很快就会有新戏看了。
等到纪燕儿怀上了身孕,生下孩子,再当面揭穿他与寻雪的关系,还抱着他和寻雪的孩子出来,就能欣赏一下这贱人那绝望和不敢置信的样子!怎么想都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或是,继续瞒着这贱人,让这贱人以为他与寻雪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像傻子一样护着疼着?
这两种都很有趣,真是难以决择啊?
“弟妹,你最近情况怎样?”柳寻雪道。
“才止了点,然后昨夜又多了点。”纪燕儿说着这些女性私密话好像有些尴尬,红着脸瞥了吕承平一眼。
“你莫急,嫂子已经让娘家人给你打听到一位擅长女症的大夫,不过与湛京隔了一个城,要等几天才能到。”柳寻雪道。
“那……真是谢过嫂子。”纪燕儿一脸激动地说。
柳寻雪拍了拍她的小手,接着附在纪燕儿耳边,低声道:“快些治好。你入门已小半年,得尽快生个大胖小子,这样婆婆才开心。”
只见纪燕儿小脸一红,又瞟了吕承平一眼。
这时吕承平坐得有些不耐烦,站了起来,出了屋子。
纪燕儿微微一叹。柳寻雪瞪了吕承平离去的方向一眼,埋怨道:“承平真是……唉,我已经为你好好劝他的了。他们原本想娶的是你妹妹,谁料……唉,我们都知道,谁不想嫁高门大户。我知道你也是个好的。你也别怪婆婆和承平不待见你的。”
纪燕儿抹着泪不说话。
“你别哭。”柳寻雪揽着纪燕儿的肩,“我一直劝着婆婆了,至少她再也没说过你不好,只要你再生下个大胖小子,还能过不好。至于承平,我也有一直在劝的。”
纪燕儿点头:“谢谢嫂子。相公已经对我好多了,以前连见也不见我,最近……他都愿意进我房看我了。只是我身子不争气,居然生起这种恶疾。是我没福气。”
“怎么会,等你好了,今后有的是你的福气。”
“对了,弟妹,永顺大长公主的生辰快到了,你的身体不好,不去了吧?”
“我……当然去。”纪燕儿笑了笑:“虽然下红不止,但还不至于这么虚弱。况且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越是这样,越是要病。我母亲生辰,又不是要干什么,躺马车上一路,去到公主府就去拜个寿,回屋里坐一坐,过会儿就回了。不多动就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总是要的。”
“这话有理。听大夫说,病中老呆屋里反而越会闷得重。”柳寻雪说着眼里闪过嘲讽,这个纪燕儿真是……病了还要参宴,这是想以自己康定伯府的少夫人的身份出来炫耀吗?
“对了,嫂子也去的吧?”纪燕儿道。
柳寻雪正在怀孕,可不想冲撞了孩子。但想到,这段时间她闷在家里很久了,有点胸闷,出去走走也行。
与上一胎不同,这一胎怀上后,她的身子不旦没变差,还越发的容色照人,喂口大好。
“好啊,我也很久没出门了。一起去走走。”柳寻雪说着拍了拍纪燕儿的手:“坐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我先走了。”
“好。冬桂,送送嫂子。”
冬桂一路把柳寻雪送回了雪园。
柳寻雪一进屋,就被吕承平抱了个满怀,哈哈大笑起来:“玩得可好?”
“哎,小心我们的孩子!”柳寻雪笑着惊呼一声。
吕承平一把将柳寻雪放了下来:“那贱人的蠢样,真真有趣得紧!不过,等她有孕,就没得看了。你说,是等她生了,咱们抱着孩子出来刺激她,还是看着她把咱们的儿子当亲生一样护着疼着好?哪一样都有趣。”
“那咱们就让她养上几年,再告诉她,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柳寻雪说着脸色有些不好,看着吕承平:“承平,咱们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怎么会。”吕承平道:“这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女。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而她,不过是一个介入者!占你原本该属于你的位置,本就该死!让她享受了康定伯世子夫人这个荣耀和称号,自然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
冬桂回到梅园,顺势揣了药:“少夫人,这药……还喝不喝?”
“喝,不过,不用加那些药了。”纪燕儿说着脸色就是一冷:“反正,也没几天了!”
她纪燕儿不是傻的,从新婚第二天,就觉得吕承平和柳寻雪有猫腻,后来暗中留意观察,这二人果然眉目传情,叔嫂通奸!而卫氏和康定伯还帮他们隐瞒!
这么一大窝子恶心东西,从头烂到了根,脏污得她都想吐!
最让她恶心的就是那个柳寻雪!
表面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仙子的模样,暗地里却跟小叔通奸。
这还不算,还装出一副贤惠好嫂嫂的样子,常常走到她这里来坐,不时就是叹着说承平真是的,怎能如此冷落你。不时又道,等我有空,定狠狠敲醒他,弟妹,你不用担心啊!
时常来跟她说“贴心话”,还不断地教她如何抓住吕承平的心,要积极点,努力点!不要太羞于表达!
惺惺作态!装腔作势!
这时,纪燕儿都会露出一副感谢和高兴的样子。
她如此表情,柳寻雪是不是觉得特别兴奋?这般戏弄于她,是不是觉得特别有快感?
她纪燕儿活了十六年,从未见过像柳寻雪一样无耻恶心之人!甚至比起纪芳儿更让她反胃!
想到纪芳儿,纪燕儿又一阵恨意,这个贱人一定是早就知道康定伯府是个狼窝才换了婚事,把她推进来的吧?纪芳儿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不论纪芳儿是怎么知道的,等她把这档脏事揭露出来,就是康定伯府一窝踹!纪芳儿也难逃污名!
纪燕儿一边装傻充愣,一边暗中留意柳寻雪和吕承平的动向。
半个月前,柳寻雪突然请了大夫进府,纪燕儿去探病,柳寻雪只说是风寒,但她察觉到柳寻雪丝毫没有风寒的病态,反而一脸红光,眼里笑里都透着笑意。
这让她想起侍候自己的一个丫鬟,那个丫鬟大她两年,被配给了府里的小厮,后来怀了身孕,她扶持看那丫鬟时,丫鬟就是这种表情。
当时,她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并没有就此判断柳寻雪是怀孕了,毕竟她未曾经历过。
谁知道,当晚,一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的吕承平,居然破天荒地进了她的房,想要跟她圆房。
幸得她刚好来了月事,才没有成功。
每每想到这,纪燕儿都出了一身冷汗。
康定伯府是个狼窝,她是迟早要跳出来的,又怎能失身给这个渣男!她还得留着清白之身再找下家。
所以,她就让冬桂买了红花,益母草等催经的药物,下到自己的药里,让自己下红不止。
这件事做好后,她回想起吕承平想跟她圆房一事。吕承平想干什么?就算柳寻雪怀孕,不能侍候他,他这般嫌弃厌恶她,也不可能找她,下面还有好几位年轻美貌的姨娘通房。
而柳寻雪的肚子一定会生下来的,到时怎么办?纪燕儿细思极恐,立刻就推断,他们想借她的肚子来安置孽种!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
特别是今天柳寻雪这一翻关心,她就更加肯定了!
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现在有了身孕,就有了证据,真真是揭发的好时机啊!
纪燕儿越想越兴奋。揭发这窝子,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则在家里一下子就被他们给掩了!
再过几天就是永顺大长公主的生辰了,这是个好时机!
“少夫人,你不喝药可以吗?”冬桂担心道:“等再过几天,柳氏就会请那个什么很厉害的大夫来了,诊出来怎么办?”
“不急,就怕那什么大夫还没来,我已经把那窝子给踹了。”纪燕儿道。
“真的?”冬桂大喜:“可那要怎么做?”
“柳寻雪怀孕了,咱们只要让她怀孕一事被暴出来就好了。”纪燕儿道。“咱们在永顺公主的生辰宴上做些手脚。”
冬桂忧愁了:“好难。”
“咱们找宁卿。”纪燕儿道:“只让她准备一样东西就好。”
“但宁……姑娘前段时间犯了大错,被皇上罚了。”冬桂想想就怕。
“她与大姐姐感情好,一定会去的。”纪燕儿说:“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情,好办着呐,只要她愿意帮的话。”
说着写了个纸条,让冬桂悄悄出门,说是给她买吃的,给宁卿送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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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我想到网上一些虐猫虐狗,拿高跟鞋踩死小猫当刺激和玩乐的人,这些人都拿别人的悲剧当有趣的心理变态。最不得好死莫过于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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