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嫣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想给你做饭吃，你好瘦！”她想她不可能一辈子什么都不做吧，总要学着做饭。舞蹈她是没期望了。

　　章一皓捏着她的手指，细皮嫩肉的，“好！”

　　“那我现在去买菜！”戚嫣昂起头看着他的脸。

　　“叫陶伟去！”章一皓同样看着她，目光有了异样的炽热。声调跟着沙哑，“嫣嫣……”

　　戚嫣循着他的视线就跟着看，她本来领口是那种一字领口。她发现他此刻视线从自己的衣襟探入锁骨下的娇柔。脸蓦地红了，埋头低声说，“这么点小事情都叫陶伟去？我想自己去买菜！”

　　她对他毫无抵御力，之前还想着要走的，被他这样一缠就什么逆反心思都给忘记了。这家伙偏偏还爱得寸进尺。

　　“不要……”章一皓有些不依不饶来，“我很久都没有碰你了！”

　　戚嫣更是不知道怎么说，就不敢看他的眼睛，手又被他拽着，又不敢太用力挣脱，“我饿了！”

　　“真饿了？”章一皓扳正她的身体，松松的把她拢入怀里，脸颊磨着她的脸，“让我喂饱你怎么样？”

　　戚嫣说，“你很想要吗？”她担心他的伤口，而且她发觉要是他多走几步都会很累，这可是‘剧烈’运动。

　　“很想……”他的嘴唇开始在她耳廓边作祟，呼出的灼热气息全都撒在她的脖颈间，他能感到戚嫣的颤栗。“我的嫣嫣动情很快！……唔，我想和你没日没夜的，把之前都补齐……各种……姿势……”

　　“不行！”戚嫣态度生硬的打断他话，很是难为情的说，“章一皓你的身体！”

　　他是手指缓缓的在她背后作祟，手指尖隔着衣服一用力就挑开了她小衣服的搭扣。语气又低又可怜，“给我，我会小心……也会把握分寸好不好……嗯？”

　　他的声音醇厚沙哑且迷人，眼底泛红，像是水光漾开来。覃朝朝的耳朵脖子都像是被火烤似的难受。

　　章一皓不死心的磨着她的脖子，又用手把她的脸捧起来，让她看着自己，“嫣嫣……你就真的忍心憋坏了我？”

　　满腹委屈，一脸乞求。

　　戚嫣在他的痴恋的视线里点了点头。心想我就是心太软！

　　她能给他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整个过程一直是她掌握，她怕伤到他而不敢让他有所动作。

　　她看着他一脸陶醉的样子，心里越发的酸。只有尽力做好。

　　最后她终于累得从他身上下来，又不敢像以前那个当一只树懒把自己牢牢地依附在他身上，只有缩手缩脚的在他臂弯下面休息，没多久一个翻身就在他一边睡了过去。

　　章一皓修长的手指替她理了理汗湿的发，鼻尖上有亮晶晶的汗水，整个人像个待在母体的孩子似的娇憨。他想抱她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偏过头看着她。之前他就看到她手腕间的那只手镯。他当然知道那个东西价值不菲。而且是不可能就这样取下的。这个东西来自佟正骁他也知道。

　　她今天两次都差一点提到她这一个月去了那里，他一次一次的打断她，是因为他不想看着她离开自己。他知道她难受所以更不能让她自揭伤口。要怪就怪他没本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戚嫣一开始睡得极不安稳，动来动去的，最后他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手随时防止她乱动到自己身上来。这样她是睡了一个好觉，而他一直都是看着她的。心里无比的幸福，总觉得眼前的人怎样都看不够。

　　……

　　佟正骁去了医院。

　　他一进门就把手里的纸袋交给周管家，然后问坐在沙发上面的佟昆，“爷爷今天可好？我给你买了八宝粥，你爱吃的老何记。”

　　佟昆最近只能吃一点儿，吃什么都没胃口。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他见佟正骁的手上还搭着一件衣服，衬衫纽扣解开两颗，领带也没有。那脸上尽管笑着多少有点力不从心的。他语气极淡的，“不想吃！嘴巴寡淡，我就是这个老样子，不严重都是好的了！”

　　佟正骁挨着佟昆坐着，桌上是一局残棋。佟正骁仔细看了看，然后重新布阵。看着佟昆，“爷爷？”

　　佟昆会意，手拿起一枚棋子，颤悠悠的举棋未定，眼看着就已经瞅准了位置，结果还没等到落下去棋子就从手里滑出去，一跟头摔出去老远。佟正骁眼疾手快的给接住了。

　　他把棋子放在刚刚佟昆视线所及的位置。轻轻巧巧的说，“是不是这里？”

　　佟昆脸色苍白，还是笑笑，“嗯，……你想好了吗？都说第一步棋子最重要了。”他的眼睛在这深夜里炯炯有神，有别于他苍白的脸色。

　　佟正骁重新执起自己的棋子，然后随意的落下。“第一步重要，也来不及变故！”

　　“哦！”佟昆好脾气的，只是这小子是在借故发牢骚呢。“所以你就想要自己把握，你的想法是没错的……凡事都有个讲究和规矩不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爷爷这样做是对的。”他这一次只是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把棋子往前推了一下。“你看不是每一件事都得按照规矩，却也逃不过方圆。”

　　所以他才会要佟正骁把戚嫣给送走。

　　佟正骁脸色有点点不自然的，他不敢看爷爷的眼睛，只是视线看着眼前的棋子，“……爷爷这副象棋是不是有些年头了？”象棋本身已经光滑圆润显然是被人抚摸过无数次。

　　佟昆在看着佟正骁好一会儿，看着佟正骁那乌青的头皮上短短的发就像是他的性子一样倔强。——他一伸手就把佟正骁的棋子给挪了一个位子，“这个可是没用心啊是……你这样魂不守舍的，是因为嫣嫣？”他说完就叹了一口气，“正骁你说说你把她困着干什么，她在我面前不说不代表没人替她说。”章一皓找上来的时候让他好生怒火。他等佟正骁过来的时候就差一点一巴掌给佟正骁打过去。……手都举起老高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纵然佟正骁有错，但也不至于不够原谅。

　　他甚至还能理解。觉得这件事没有是与非。他们几个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佟正骁没有说话，他的眼底跟着聚集起哀伤。别开脸，“爷爷您一说我不是照做了吗？”

　　他的意思是你不要再说了！

　　佟昆也知道这对于佟正骁来说是怎样艰难的过程。也许会是一辈子的痛，不仅仅是心有不甘。“爷爷来不及想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错了就是错了。佟家的人不要也借口给自己开脱。”

　　就在昨天，章一皓过来找他。

　　他差点都没认出章一皓来，他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章一皓是因为失恋而导致这人身体羸弱得不成样子？

　　章一皓尽管走的很慢，那脸色也是因为气喘而红的不正常。感觉就像是比他这样一个癌症病人身体状况还差！

　　他说，“一皓你这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坐下。”

　　章一皓坐下来缓了缓说，“爷爷我今天过来一个是来看望您，二来是因为我想让您帮忙。”

　　“什么忙？”他心里咯噔一下，就料到这个时候很有可能跟戚嫣有关。

　　“我要戚嫣回去！爷爷只有您才能办到……”他嘴边勾起一抹苦笑，“之前，我和戚嫣在结婚头一天晚上遇到歹徒，我受了伤，醒来后发觉她不见了。后来是三哥说她在他这儿。……我知道她肯定是不乐意，你给三哥说说让他送戚嫣回来。”

　　他脸色越来越沉重，戚嫣是在这儿不错，“你说是正骁干的好事？”他觉得一口气在胸口梗着。

　　章一皓说，“爷爷这个事情我怨不得别人，那个时候我根本没办法保护好她，三哥过来救了她。却不能拿救了她就当做借口留住她。我找不到她的时候差点以为她死了。三哥爱她，可也要问问她愿不愿意，如果愿意也不会我的插足了。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成了我的妻子。”

　　他那个时候觉得这个事情根本不需要再去问佟正骁或者是戚嫣的意见了。

　　章一皓曾经是很不值得信任。这一次明显不一样！

　　章一皓不会无缘无故在他自己还受伤的时候跑过来，他也不是一个嚼舌根的人。还有就是章一皓这人虽然以前留下那么多的韵事倒也没听说过谁谁谁的不依不饶的。可见章一皓之前也是用了脑子的。

　　“正骁告诉你的她在他那儿？”这事情也只有佟正骁能做得出来，明明理亏还能那样理直气壮的。……他其实是有私心的，爷孙俩对戚嫣都是喜爱的。

　　“我知道戚嫣一定不情愿。而也只有你说服三哥。”章一皓目光暗暗的。

　　他沉吟道，“正骁犯糊涂，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为了戚嫣……”他笑了一下把目光投向章一皓，“其实在外人眼里戚嫣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身上好多品质不是只有她独有的。你们兄弟两个都对她看上了眼，我也能想象戚嫣的不甘愿，这个事情我不会不管。正骁这孩子……”

　　他想起佟正骁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来，那仿佛还是昨天。那个精灵可爱的孩子因为自己的亲人相继去世，眨眼间就变得沉默起来，小大人似的懂事，不需要别人多提点就能表现很好，成绩、做事、各种学习从来没落过下风。也不说自己的要求，总是能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他在很多事情上面喜欢独断专行，决策的就是他将要执行的，不允许有半点分差。戚嫣的出现就彻底打乱了他的坚持和原则……让人看清了他的弱点，要说戚嫣是被他强行留在身边的也说得过去。

　　他对于孙子的行为暗暗担心。本来可以走的了无牵挂的……

　　章一皓说了一些要他好好养病的客套话，他也很洒脱的跟他说了会儿话。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状况，能到医院不过是为了让孩子们安心。最后章一皓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紧跟着佟正骁从外面回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像是故意躲避对方。

　　本来佟正骁进来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一接触到他冰凉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下来。

　　“爷爷？”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他指着他。态度生硬。

　　佟正骁当真往他的方向而去。毫无畏惧的。

　　“我问你戚嫣是怎么到你这儿的？不是因为她愿意的？”他气的脸色铁青，手握紧了松开，重复这个动作。

　　“您听谁说的？”佟正骁脸色变了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章一皓那个小子？”

　　他气不顺的站了起来，向着佟正骁迈进一步，“我没有冤枉你，他也没有冤枉你……”其实他更想听到的是佟正骁说章一皓胡说的。

　　“没有……事情就是他说的那样。”佟正骁直言不讳，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就看着他像是松了一口似的。

　　“你糊涂！”他的手举得老高，落下来的时候还有风声。最后生生的在离着佟正骁的脸还有十余厘米的时候生生的停下来。他能看出佟正骁眼了涌动的受伤。他定是在戚嫣那儿没得到什么好。两个人的关系一定是势同水火，戚嫣过来劝他入院不过看在他之前待她如同亲生孙女。如果不是这样她好强的性子断然不会过来说服他一个毫不相干的老人。

　　佟正骁没动，只是那肩膀微微塌陷，脑袋微微低下。

　　“我看你现在是忘了自己是谁？你都有些什么责任。你那天晚上不是刚刚好在那里遇到歹徒对章一皓行凶，也不是刚刚好在那里救了戚嫣的，连傻子都能分析出来你是早有预谋的。你能说得过去吗你？”他气的身子都不稳了。

　　佟正骁被他的样子吓着了赶紧的扶着他的手臂。“爷爷您别生气，你听我说。”

　　他一下子就甩开佟正骁的手臂，“我要听你什么解释？我不知道你过去是怎么给我保证的，你说你是不是说过不要我操心，可是你倒好，你把我给支到你奶奶那边去，在我背后做手脚，像话吗？……她谁不疼，可是你不好好的瞅瞅你还有那个资格吗？……”声音亮如洪钟，只是尾音没有他在健康时候的底气。

　　两人对视间，渐渐地都满身冰冷。佟昆也是累了，佟正骁扶着他去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他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