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跟你说话呢！”

　　吴氏见状上前扯着叶小流，叶小流一把推开她道：“奶奶，我娘在拼命为你叶家生孩子呢！你就闭嘴吧！这鸡蛋不偷不抢，不是你叶家的！”

　　叶小流的声音冷冷的，没有半分的温情。

　　叶小流现在是恨不得将吴氏给推出去，要跟这拨人将关系撇清才好！

　　“快烧水！小流啊，鸡蛋好了快端进来，我瞅着你娘没什么力气！”

　　“好！”

　　叶小流听着心慌，眼泪居然有些想要落下，她跨进去，柳氏躺在稻草之上看着像是要碎去的瓷娃娃。

　　朱大婶看着这环境再看看柳氏也忍不住为她们感到心酸道：“你们过得居然是这种日子，这样的屋子怎么能生产……”

　　“娘，你要撑住，知道吗？”

　　叶小流握着柳氏的手，努力憋着眼泪道：“我们几个都在等您呢！你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不能再让柳氏生孩子了，叶小流现在心如刀割，像是血缘上神秘的联系一般，她看着娘亲在生死挣扎，心里难受得不行。

　　不管这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不能再生了，叶大牛要是敢碰她，她一定要他后悔！

　　他们根本没有将柳氏当人看！

　　“娘，你要挺住！”

　　叶小流说着，柳氏也看着她道：“好，娘会……”

　　她疼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能双眸含泪的盯着叶小流。

　　叶小流估摸着蛋差不多好了，对柳氏道：“我去把蛋拿进来，娘您等一等。”

　　她说着出门去，吴氏在门口等着见状道：“是不是快生了？诶呀，我的孙子啊！可别闷着了！”

　　叶小流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直接去将红糖鸡蛋装起来拿了木勺进去一口口的喂着柳氏。柳氏原本吃不下，还是叶小流和朱大婶圈着她，也才一口口的像是吞药一般的吞下去。

　　“小流你出去，这里交给我。”

　　朱大婶怕这里面的血腥之气冲到了叶小流，还是个姑娘家，按理应该不进产房的。

　　叶小流应下又道：“朱大婶，您有事就叫我一声就好了，我就等在门口。”

　　“好，你快去烧水，还要剪刀也要准备好，干净的布，记住啊。”

　　“哎！”

　　叶小流出去就问吴氏要剪刀和布，吴氏转头让青氏去拿剪子，等到剪子是一把大剪刀，叶小流打算烧开水烫烫消消毒。

　　刚走又想起来布，问吴氏，吴氏黑着一张脸道：“还不知道生出来个什么呢！这么早要布干什么？布不用钱来买啊？”

　　叶小流简直要气炸了，合着吴氏是准备了布，只不过是要看柳氏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才会拿出来？

　　她握着剪刀恨不得这就给吴氏扎上去，但是她不能，她必须忍着。

　　“朱大婶说了，那里面太脏了，不适合接生，让给娘换个干净的地方，奶奶您瞧着是去您的屋子呢，还是去婶婶的屋子呢？”

　　这次吴氏还没说话她身后的青氏就跳起来了道：“什么？要去我们的屋子？这里有什么是不能生的？屋子里生了孩子那还能住人吗？”

　　“怎么生了孩子就不能住人呢？”

　　叶小流冷冷的道：“我娘流出来的是血，不是其他污脏东西，如何就能住了？”

　　“我说不能就不能！”

　　“都别吵了！”吴氏大吼道：“就在这里生，给我生出个孙子了再给你们布。要还是个赔钱货，一并扔出去，这个屋子都不必住了！”

　　吴氏的嗓门很大，里面的朱大婶听得清清楚楚，柳氏自然是听见了。

　　眼看着她落泪朱大婶连忙道：“诶哟，你可不能哭了，这个时候哭了今后可是要留下毛病的，快别哭了。”

　　嘴里说着让柳氏不哭，同为女人，又都是从媳妇过来的哪里不知道这婆婆刁难的哭处呢？

　　她也不能在柳氏面前念叨那些了，只能安慰柳氏道：“别管那么多，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音刚落，听得像是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女儿怎么就不能去干净的地方生孩子了？”

　　这么大的嗓门不是黄氏还能是谁？

　　别看她的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可是吵起架来，她可一点也不会含糊。

　　刚才她一进来就听到了吴氏和青氏的话，但是被叶小宝一路拉着跑累得不行，进门就喘气，刚把气儿给顺了就开口说话了。

　　吴氏听着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在她的记忆之中黄氏可是从来就不会管柳月儿这个女儿的。都生了四个孩子一眼都没来看过，怎么生这个就来看了？

　　吴氏还在愣神之间黄氏已经一手叉腰的进来了，她生的比吴氏要高挑些，就这样看着吴氏倒是有几分气势了。

　　叶小流也很奇怪，为什么黄氏这般的彪悍，柳氏作为她的女儿却这般的柔弱如柳枝儿呢？

　　叶小宝一领着黄氏进来就溜到了叶小流的身边，不住的往屋子看，叶小流拉着她对她压了摇头表示不要进去。

　　“你怎么来了？”吴氏还有些傻傻的问到。

　　“哎哟，”黄氏更是觉得好笑了道：“我的女儿生孩子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我要是再不来啊，”她扯着嗓子，声音抑扬顿挫拿捏得好，声音传出去老远了。

　　“我要是再不来，我女儿都要被人虐待死了！这好好的人，又怎么会早产呢？难道是你们还要她一个大着肚子的伺候不成？”

　　“你可别这样说啊！”

　　青氏立马道：“三弟妹有孕之后一直养尊处优的，从来没有干过活儿，今日可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可跟我们没关系！”

　　“是吗？”

　　黄氏冷哼一声道：“那我可要好好的问问我的外孙女和这村子里的人了，到底我女儿在你们叶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亲家母，”吴氏道：“来了就去院子里喝杯茶吧，这里在生孩子，血腥气重……”

　　“不必了，我还是在这里陪着我女儿，都一大把年纪的农妇了，还怕什么血腥气！”

　　说着还白了一眼吴氏，直将吴氏说得害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