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驱车回了家,二话没说上楼收拾东西。
徐慧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薄言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阿言啊,怎么回来这么晚?我让厨房给你做了晚饭……”
薄言没有作声,换了鞋上了楼。
徐慧皱眉,撇撇嘴。
门又开了。
夏颂恩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徐阿姨……”
徐慧转头,就看见一脸狼狈的夏颂恩。
“你这个死丫头,还敢回来……你说,我们家阿言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你有关系……”
“对不起徐阿姨……我很累,想先回房间了!”
夏颂恩说着,便往楼上走。
“砰!”
一个行李箱忽然被摔了下来。
夏颂恩吓了一跳,急忙闪身。
薄言站在楼梯之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
“这是你的东西,拿着走吧。”
夏颂恩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言。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
薄言轻笑一声,一步步的下了楼梯来。
“夏颂恩,下个月你就十八了,我们薄家养到你成年了,你还有脸继续待下去么?”
夏颂恩咬唇,拳头死死的攥紧,尖尖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薄叔叔的意思?”
“赶走一个女佣,我薄言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他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深深的扎在夏颂恩的心上。
让她伤到鲜血淋漓。
“薄言……那天在阳台上,你跟我说的话,我竟然真的当真了。”
“好可笑……”
夏颂恩轻声的说着,缓缓的蹲下身子去,将掉在外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回去。
薄言放在裤袋里的手,一点点的攥紧。
他想起那天在医院的阳台上,夏颂恩空洞苍白的眼神。
她说,“可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薄言感觉胸口闷的人难受。
“薄言,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颂恩抬头,眼神清亮的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开。
徐慧抱着手臂,“阿言,你可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情,这个野丫头,早就该赶出去了……”
薄言没说话,转身上了楼去。
夏颂恩出了薄家的门,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马路上慢慢的走着。
“喂,闵珠吗?我今晚想去你家睡一晚,可不可以啊?”
“行啊,颂恩你在哪里,我找司机来接你。”
闵珠欢快的说着。
“不用了,我很快就到了。”
夏颂恩挂了电话。
幸好,找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接下来自己就需要先去找房子了。
夏颂恩想到这,忍不住轻声的自嘲。
“夏颂恩,你要振作起来,离开了薄家,你一样可以的。”
虽然这样说着,眼泪却忍不住掉落。
她只是恨自己的傻,居然会在薄言对自己说那些话的瞬间,真的感动。
薄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偏执,极端,就像是今天,差点掐死自己。
下次呢?是不是直接要杀了自己?
夏颂恩抿唇,轻轻的摇摇头。
在薄言的心里,自己只是个好玩的玩具罢了,不值得他用一点点的心思来尊重。
“呦……老大,看看前面的妞儿,是不是还不错?”
“哇哦……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到这么清纯的妞儿……赚到了!”
正在这时,前方走了三五个小混混,上前来将夏颂恩围在了中间。
夏颂恩吓了一跳,急忙拉着行李箱想往外走。
“诶?小妹妹,来陪哥哥说说话啊……”
“小妹妹长得如花似玉的,不陪陪哥哥实在是太可惜了……”
夏颂恩吓得不轻,“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拨通了口袋里的电话。
第一个,是薄言。
“小妹妹……哥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恶意……”
“是啊小妹妹,走……陪哥哥去喝几杯去……”
电话不断的响着,可是没有人接听。
夏颂恩不甘心的又拨了一遍。
这一遍,却直接被挂断了。
这一刻,夏颂恩的心沉入了谷底。
薄言,你果真这么狠吗?
抱歉,你的心意,我直到这一刻才知道。
夏颂恩心灰意冷,转头看着几人,从口袋里拿了一把匕首出来。
“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自杀!”
她说着,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小娘们居然来这一招!”
几个小混混明显是不相信,又上前走了一步。
刀锋在脖子上瞬间逼出了一道血色。
“这娘儿们居然来真的!”
几个小混混明显是吓坏了,纷纷往后散开。
唯恐闹出人命。
夏颂恩哆嗦着手,脖子上的血一点点的滴在了裙子上和地上。
看着几个小混混跑远,她才不受控制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
血珠不断地从脖子处的伤口溢出来,夏颂恩苍白着脸,哆嗦着手去从口袋里拿纸巾。
可是血渐渐的越来越多,她的白色的连衣裙,胸前和下摆都被染红了。
“吱——”刹车声传来。
一道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那人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夏颂恩同学,你怎么了?”
池明夜惊恐的看着夏颂恩。
夏颂恩费劲的抬起头来,“带我走……带我离开……”
池明夜点头,伸手将夏颂恩抱了起来,直接上了车。
入夜,薄言躺在床上,单手枕在脑后,看着手里的手机发呆。
夏颂恩给了他两个电话,他没有接。
第二个,是他挂断的。
他原本以为,夏颂恩知错了,会再打回来的。
可是很久了,却没有再响一次。
薄言的心里烦躁不安。
她为了宋承佑,两次三番的与自己作对,自己为何还要去担心她的安危?
可是薄言闭上眼睛,眼前又全是夏颂恩临走时的眼神。
“薄言,我以为你那天在阳台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薄言,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shit!”薄言皱眉,猛地翻身坐了起来,下床穿鞋往外走去。
“少爷!”
刚想出门,春伯就走了进来。
“什么事?”
薄言皱眉。
春伯递上了一份合同,“海港湾的别墅已经买好了。”
薄言点头,春伯又道:“少爷,夏小姐回家里吗?”
“怎么了?”薄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儿很像夏小姐,在外面被一群混混调戏。
不过后来觉得又好像不是……那女孩儿提着一个行李箱,夏小姐没事怎么会提着行李箱……”
薄言的神色刹那间黑了下来。